“属实。”应卉清用力点头:“我和兰翠萍今天在路过供销社的时候,正好看到采购员在买东西,原本是想上前打个招呼的,却没想到他在和供销社的柜员私下里交谈,说是这次的货又给他省了两百多块钱。我当时听着话风不对,就留意了一下,没想到这两人是在谋划着,要贪污公款。”

张平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去,一直小声的对着赵团长说着:“团长,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是江南歌说,只要我帮她做这些事,她就一定给我好处,否则就挤兑的我在歌舞团待不下去,我也是不想丢了这份工作啊。”

江南歌已经彻底方寸大乱,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张平:“我何时有这么威胁过你?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你有证据吗!”

“当然有。”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身着一身军装的段清野搀扶着一个身穿破旧衣衫的老太太走了进来。

他先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下,随后才上前对赵团长说道:“团长,打扰了。我今天休假,恰好碰上了应同志。听她说起了这件事,就想着既然是贪污那赃款,总得有个去,处于是便去这个张平的家里,打听了一下,这位就是张平的母亲。”

张平早在看到母亲进门的一瞬间就扑了过去,半跪在母亲面前,紧紧握着她的手,泪如雨下。

嘴里嘟囔着:“娘,是我对不起你……”

说着,张平就啪啪的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老太太也抹着眼泪,抱住张平,一边抬头对赵团长说道:“团长,这事是我儿子错了,求求您再给他个机会吧!”

赵团长被他们哭得一阵头疼,尽量忍下心中的烦躁,挥了挥手。

“好了,你们都先别哭了。想来这事也是事出有因,既然大娘您都来了,那您不妨说一说您知道的。”

老太太连连点头,擦了擦面上的泪,声音哽咽的说道:“我儿命苦,前两年刚结了婚,有了孩子,可孩子就得了什么白血病。那会儿便是靠着给她干活,才能赚点医药费,拿去给我孙子治病。”

说着,老太太就抬手指向江南歌。

而江南歌已经慌张至极,视线到处乱瞟,甚至紧张到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总之就是不敢和老太太对视。

老太太看向江南歌,脸色忽然一变:“我孙子后来还是走了,我儿子便说不帮她了。可我人老了,不中用了,因为孙子过世也一股火病倒在床,她就拿着我看病的事威胁我儿子,让他继续帮忙。”

第44章 你别高兴的太早

赵团长听得脸色一阵发沉,严肃的开口说道:“既然家里人生病,负担不起医药费,那为什么不和领导反映?到时候团里自然会为你们举行募捐,断然不会看着你们不管。”

张平一脸震惊的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赵团长:“团里……团里会给我们捐钱吗?”

应卉清眉头一皱:“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张平畏畏缩缩的,小声嘀咕着:“江南歌找上我的时候,是我儿子刚生病那会儿。她在团里人缘最好,而我却才到团里不久,我也不敢得罪她呀。万一她真把我整的连个工作都没了,那我儿子还拿啥看病啊?”

这么一说,赵团长倒想起来了。

张平他们这一批采购员,是从外头招进来的。

当时正是歌舞团人员紧缺的时候,所以就放宽了条件,对外招工。

因为当时招聘的时候降低了很多标准,所以那一批人什么出身的都有,不过大多也都没在团里待太久,张平算起来也是团里的老人了。

如此说来,张平是刚刚进团工作不久,就被江南歌给利用了。

而这江南歌竟然可恶到对一个儿子生病,急需用钱的男人下手,连团里会为家庭遇到困难的员工举办募捐的事都隐瞒了下来。

甚至在张平的儿子过世之后,她还不肯放过张平,一直在吸张平的血。

“这太不像话了!”赵团长猛的一拍桌子,转头恶狠狠的看向江南歌:“江南歌,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可这也是他们母子的一面之词!”江南歌还在狡辩。

“他们两个是亲生母子,若是想合起伙来谋害我,自然会编上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到时候我就算是被他们冤死了,我也无处说理去。但是光有人证就想定我的罪吗?我不服气!”

可段清野却在这时站了出来,把手中的东西交给了赵团长。

“团长,这是这位大娘带来的证据,请您过目。”

那是用手帕包着的一摞钱,里面大票小票都有。除此之外,还有一摞供销社提供的收据。

“这里边都是张平这些年来在供销社采购实际花费的收据,想来他也是怕有一天东窗事发,而特地让供销社开的。供销社对收据监管很严,不会随意对外发放。想来应当也是长期与供销社那边的工作人员往来,熟悉了,才能再开出另外一份发票来。”段清野说道。

江南歌急促喘息着,恶狠狠的瞪着段清野。

“那也是他自己贪污的证据,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段清野抬起头来,淡淡的说道:“当初的那个在供销社帮你们里应外合的工作人员,不就是你联系的吗?”

段清野转头看向赵团长:“赵团长,为了以防万一,我找到大娘,拿到了这些收据之后,就打电话给了供销社那边的领导。想来这会儿人已经被带走调查了,江同志想要的证据,应该很快就能送过来。”

赵团长沉默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江南歌:“既然如此,江同志就等证据吧。“

江南歌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此刻面对着众人,她再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只见她身子摇摇晃晃,竟猛地向后摔了下去。

团长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

事情还没问清楚,“嫌疑人”自己就先晕过去了。

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岂不是他们这些“审案”的人得担责任?

可兰翠萍却猛然跳起了脚,直接冲上前抓住了江南歌的袖子,一下把她按在旁边的椅子上,捏住她的脸,对着她的人中便掐了下去。

一边掐一边嘴里嘟囔着:“又晕又晕!遇到什么事就只会晕!你不会还以为你是以前那个万人迷,随随便便搞点事情出来,就会有人替你冲锋陷阵吧!”

兰翠萍最近在练一个新的舞蹈,所以特地养了指甲,这会儿指甲又尖又长,掐在了江南歌的人中上,只让她感觉一阵剧痛。

江南歌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应卉清在兰翠萍身后抱着手臂,挑了挑眉,先说:还真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