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如刃,直直地射向周振邦,一字一顿地问到:“周振邦,你觉得我们曾经真的像一对夫妻吗?”

周振邦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应卉清那凌厉的眼神逼得把话咽了回去。

应卉清根本不想再和他多费口舌,厌恶地别过头,转身便要离开。

周振邦见状,心中一慌,终于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前,伸手紧紧拉住应卉清的胳膊。

他低着头,往日的傲慢与自负此刻荡然无存,低声下气地哀求道:“卉清,我们好好谈谈。”

沈教授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看来这保证书也没用啊,不然还是报警吧。”

应思雨也沉着脸,操纵着轮椅缓缓上前,冷冷地说:“振邦哥,咱们走吧。”

层层压力之下,周振邦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明明满心的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松开了拉住应卉清的手。

眼睁睁看着应卉清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却又无力回天。

段清野脚步匆匆,紧紧跟着应卉清走出了办公室。

他微微凑近应卉清,压低声音关切地询问:“卉清姐,你还好吧?”

应卉清神色从容,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随口应道:“我当然好。”

“那就好。”段清野点点头,神情稍缓,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略带犹豫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因为他们的出现而不开心……其实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应思雨的话,我倒是可以和沈老师说说,想来弄走一个应思雨也不会很难。”

应卉清忍不住轻轻笑了,摆了摆手,说道:“她愿意拜师就拜吧,我倒是不介意。再说了,人生何处不相逢,比起她在暗地里搞小动作,在我眼皮子底下反倒更让人放心。”

段清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带着隐隐的担忧开口问道:“你就不怕她又害你?”

应卉清冷笑一声,那笑容中满是对对手的洞悉与不屑:“她害我是迟早的事。”

她目光坚定,仿佛早已将一切看透,“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放过我。”

其实从应卉清今天第一眼看到应思雨起,她就已然明白了。

应思雨看向她的眼神里,那股恨意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火,炽热而浓烈,想要让她退缩,谈何容易。

所以比起她在背地里偷偷使坏,应卉清反倒更希望她能光明正大地来,毕竟明抢易挡,暗箭难防啊。

“只怕她不会太消停。”段清野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但很快,他神色一正,目光坚定地看着应卉清。

“不过只要卉清姐你想明白了,我就支持你。”

二人目光交汇,彼此心领神会,相视一笑后,并肩向前走去。

然而,没走出几步,应卉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应思雨倒是无所谓,我现在最搞不明白的,是周振邦的心思。”

段清野听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怕他是忽然发现你的好了。”

他哼了一声:“之前不懂得珍惜,现在又想来挽回,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应卉清脸上瞬间浮现出浓浓的嘲讽之色,撇了撇嘴道:“什么好不好的,在他眼里,所谓的‘好’,不过都是些能被他利用的东西罢了。”

少年时倾心的人,底子就是个只知追逐利益、无比市侩的小人。

真是可笑……

段清野赞同地点点头,“确实,他那种人,眼里除了利益怕是容不下其他。这次突然来找你,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说不定又在盘算着从你这儿捞到什么好处。”

应卉清眼神一凛:“不管他打什么主意,我都不会再如他所愿。过去是我识人不清,现在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只是他和应思雨搅和在一起,难免会生出些事端。”

段清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脑海中各种想法快速闪过。

片刻后,他抬起头,向应卉清提议道:“卉清姐,我琢磨着,咱们不如主动约周振邦见个面。”

应卉清一脸的不解:“我和他有什么好聊的?过去的事早已尘埃落定,如今非必要时候,或者他主动纠缠,我和他根本根本没有交集,何必主动联系他?而且,一旦见面,以周振邦那心思,难免又会觉得我还有可利用之处,到时候指不定又生出什么事端来。”

她轻轻摇头,显然对这个提议并不认同。

她还能不知道周振邦是个什么人吗?

第116章 不打算放过他

段清野却缓缓摇头,向应卉清解释道:“不是的卉清姐,恰恰是因为周振邦心思复杂,城府深沉,咱们才更需要主动出击,尽早把他那些不轨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他稍作停顿,思索了一番,又接着说道:“就算咱们这次见面,没法一下子扭转周振邦的想法,但至少能趁机探探他的虚实,摸摸他的底。这样一来,咱们心里就有数了,往后他要是真打算搞什么小动作,你也不至于毫无防备,被他打得措手不及。”

应卉清沉思片刻,细细琢磨段清野的话,越想越觉得在理,不禁缓缓点了点头。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这么回事。”她轻轻说道,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段清野见状,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那就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见他,有我在,也能帮你分担些,免得你独自应付他,会有些吃力。”

应卉清本不想麻烦段清野,可她在沪市本就没多少熟人,而周振邦又是个男人,今天在学校里他就敢对自己强硬拉扯,若是再来一回,自己只怕确实难以抗衡。

犹豫再三,她还是开口说道:“那就真得麻烦你了,清野。等这事过去了,我一定请你吃顿饭,好好谢谢你。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到学校来了?而且刚刚听你喊沈教授老师,难道你也是他的学生?”

段清野微微红了脸,有些腼腆地挠挠头,说道:“实不相瞒,我大学就是在这所学校念的,但我并不是沈教授正式带过的学生。那时候我特别仰慕沈教授的学识,就经常跑去旁听课。后来就厚着脸皮,求了几次沈教授,希望他能带我进修一段时间。磨了他好久,他

才终于答应。你也知道,我这情况算不得他正经门生,所以在外面,我可不敢打着他学生的旗号招摇。”

应卉清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就别开玩笑啦,要是你不算沈教授正经徒弟,今儿他怎会让你来给他送东西?”

段清野脸一下子红了,却只是沉默着,没说一句话。应卉清瞧他这般,只当他为人低调,便也没再继续追问。

可谁又能知道,他那样回答应卉清,里头既有难以言说的隐情,更重要的是,他今天压根就不是为给沈教授送东西才来的,而是专程为了见应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