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末时,乔笙肚里的小家伙呆不住了,闹着要出来。

因为事先有准备,在生产前几天,阮岫连夜将乔笙安排住进朋友的私人诊所里,所以直到孩子要出生那刻,并没有出现手慌脚乱的情形,一切都仅仅有条的进行。

然而,纵然朋友已经告诉阮岫不要担心,不要紧张,现在医术很发达,乔笙不会有什么事,阮岫还是急得在外面团团转,全无平日的半分冷静从容。

楚凌天是做过父亲,也亲自体验过这种感觉,所以这刻他非常理解阮岫,越是安慰他劝他,他越是紧张恐慌,不如随他自己,总归等孩子出来就好。

在差两分钟就深夜十二点时,小家伙出来了,父子平安。

听到这个结果,阮岫放佛在瞬间被抽走全身力气,软软的跌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连楚凌天和他说话他都没有回应。

楚凌天打了个电话回去,一直守在电话旁的宋萍接到电话后,悬了几个月的心终于踏实下来,然后和阮岫的反应一样,无力靠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了。

……

小家伙很健康,出生时重七斤六两,是个实打实的大胖小子。

小家伙有双漂亮琥珀色眼睛,五官长得却更像阮岫,这让乔笙有点郁闷,儿子女儿一个都不像,他果然很失败。

小家伙小名叫多多,大名叫阮玺,是再次荣升当爹的阮岫多次翻书取出来的名字。

……

半年后,阮奶爸端坐在书桌前,一边拿着奶瓶喂多多喝奶,一边翻着今天没看完的案卷。

洗完澡出来的乔笙看到这幕,嘴角泛起笑意,走过去想要接过多多,却被某人拒绝道:“你身体刚刚好,一边休息着。”

乔笙双手环胸,无语地靠在书桌旁:“阮岫,已经过去半年,你们适可而止好么?不让我这,不让我那,连抱多多都不让,你们会不会太过分。”

阮岫掀了掀眼皮:“前三个月,你昏倒了五次。”

“那只是意外,而且你也知道那是前三个月!”

“那是你身体弱的表现,再过段时间,等开春了你身体好点,就随便你干什么。”

乔笙来了气:“那你就抱着儿子过一辈子吧。”明明当初某人一副不想要孩子的架势,但现在呢,一下班第一件事就是看儿子然后是满满,哼,把他都抛在脑后。

阮岫轻笑,让多多自己抓着奶瓶,他则握住乔笙的手:“怎么了?媳妇儿。”

“滚。”

阮岫抓着他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笑得眼含桃花:“傻,儿子的醋也吃,我是怕自己忍不住而已。”

乔笙哼了一声。

“我是为你好。”

“千万别为我好,你难道不知道什么事出发点是“我是为你好”,往往都不是当事人想要的好,你这叫把自己的决定强加于我身上。”

阮岫微顿,随即点头同意。

见有了效果,乔笙再接再厉,可是小多多不给面子,手里奶瓶一扔哇哇地大哭起来,两个爸爸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敢忽视可爱的他。

这一哭,阮岫皱眉了,抿唇了……

那边乔笙电话又响了,电话是齐衍打来的,说什么秦安曲有了,问他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话问的…乔笙想摔电话,一个卫校出来的人,问他怎么办?他知道个屁!对于,齐衍为什么会选择读卫校这个问题,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当然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挂掉电话,乔笙叹了口气,走过去从背后搂住阮岫的脖子,看着他怀中乖巧下来的多多,笑道:“阮岫,我们抽空回一次南江市吧,齐衍说葡萄快熟了。”

阮岫偏头,在他唇上重重一吻:“一切全凭你做主。”

他的唇,温热的,柔软的,夹带着清新的味道,一如当初。

47、慎重购买 ...

六月的天,阳光明媚,没有一丝风,楼下院中的蔷薇开得如火如荼,层层瓣瓣,妖异浓艳。

楚凌天站在窗前,目光莫测地看着那片红蔷薇,也可以说是透过那片蔷薇,看向蔷薇后面花房内的少年。

那名拴着一名黑发黑瞳的秀美少年,据说是这家女主人沈萍的弟弟,好像精神不大正常,平时不说话只喜欢拿东西打人,沈萍带他看过无数医生,均找不出病因,沈萍心疼弟弟舍不得送进精神病院,起初是关在屋里,结果少年从窗户跳下来,沈萍便再不敢将人关在屋里,后来不知道是谁给她出主意说不如找链子拴起来,沈萍果然找来链子将少年拴在了花房内,链子的长度只够少年走到花房门口的那片蔷薇前,于是少年偶尔会静静站在那片蔷薇前,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再或者什么都没有想。

从那以后,少年真的安静下来,沈萍却因为心力交瘁“病”倒得了抑郁症。

沈萍,是朋友介绍给他的客户,也是他的病人,在异国遇到国人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上门诊治的要求。只不过,通过几次接触,他发现沈萍心理没什么问题,倒像是得了思春的病,说白点就是一个丈夫去世多年拥有大笔遗产的富婆不安现状,想要男人。

对于沈萍多次的暗示,他不是没感觉到,只是他对沈萍这个人没有半点…欲望,然而有钱不赚是傻子,更何况早已入不敷出的他,再不想办法挣钱诊所就得准备关门大吉,所以他每日都会按时来到这座别墅,给予沈萍公式化的治疗,和接受沈萍各种暧昧。

今天是治疗第九天,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因为与预定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他还没见到他的病人。

……

“楚医生,不好意思,朋友约我有点事需要出去一趟,你能否等我回来?”门口站着一身红色裹身连衣裙的沈萍,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左右,实际年龄三十五岁,身材算不上火辣却胜在高挑,一头中分大波浪头发随意披在裸/露的肌肤上,又为她平添几分妩媚,再配上那娇滴滴的声音,完全能想象出床上时,该是何种的淫/荡模样。

楚凌天转过身,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夫人若不介意我的打扰,我自然愿意等。”为了五斗米英雄都夭折,何况是区区普通人的他。

沈萍娇媚一笑:“那等我回来。”

“好。”楚凌天点了点头。

看着沈萍的车徐徐开出别墅后,楚凌也天不紧不慢地下楼,径直去了那开满蔷薇的地方,沿路仆人见到他,只微微躬身行礼没有开口询问半句,想来是沈萍打过招呼。

第一天路过这里,不经意地一瞥,那抹瘦削的身影,那双眼睛,就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像着魔了般希望能再看少年一眼,希望能与他说上话,看自己是否能帮得上什么,但每次当他从侧面与沈萍提起时,沈萍都绕过话题,或是闭口不提,这让他心中更是迷惑重重。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越是神秘的事物越感兴趣,那怕明知那样东西带刺有毒不属于自己。

第二天再来到这里,没有看到少年。

第三天,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