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么觉得。”乔笙点点头,情绪俨然平复下来,他推开阮岫站起身,冷冷地俯视着他道:“吃吧,吃完记得洗碗,我先洗澡了,钦此,谢恩吧。”

谢恩…

谢恩吧……

阮岫觉得自己一定出现幻听,这谈话节奏会不会跳得太快,他还有好多暖心的话没讲出来呢。阮岫不甘心的追上去:“乔笙,你真没事了?”

乔笙转身斜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要怎样?大哭大闹?拜托,我们都是成年人,别那么幼稚好么,乖快去吃饭。”说完,还抬手拍拍他俊美的脸蛋。

阮岫如遭雷击愣在原地,这么快就被以牙还牙的反击一回,他现在只有一个感受:乔笙变了。

不行,要振夫纲。

等阮岫磨磨蹭蹭弄完一切,乔笙已经坐在床上悠然的剪着脚趾甲,他以为最快速度洗脸刷牙上床,在乔笙对面坐下,拿过乔笙手中的指甲剪,将他一条腿抱在自己怀里,仔细修剪起来。

乔笙皱眉,不习惯的缩了下脚,却被阮岫一巴掌招呼下来,冷声道:“别动,等会剪到肉。”

“其实我自己来就好。”从乔笙的角度望去,正好看到某人专注地温柔神情。

阮岫没有吭声。乔笙只好掩嘴轻咳:“那个…你以前就是喜欢男人吗?”

“不。”

“那……”

阮岫睨着他,笑容有些痞痞的味道:“为什么喜欢你?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反正我的原则忠于党忠于人民忠于媳妇儿,我喜欢你了,我管你是男是女,更别说你还给我生了个那么可爱乖巧的女儿。”

乔笙脸色微微泛红,找个别的话题慢慢说道:“满满从小就很乖,她出生那天下着倾盆大雨……”阮岫没有再插口,而是静静听着他的述说,等剪完脚趾甲,他又顺势轻轻按摩起乔笙受伤的那条腿。

结果这晚两人聊得太晚,导致第二天还是被电话吵醒,电话是局里打来的,说什么偷玉的人已经抓到,等阮岫回去处理,阮岫匆匆交代了几句就挂掉电话,和乔笙在楼下一人吃了一碗米粉,就往市里赶。

*

两个多小时后,轿车缓缓驶进军区大院,最后在一栋小红楼前停下。

看着紧张的某人,阮岫不由轻笑:“走吧,都家门口了。”

乔笙小心问道:“我的脸会不会太吓人?满满会不会不认识我了?”话音落下,阮岫忽然吻上那道伤疤,呢喃道:“我爱你,满满和我一样爱你。”

乔笙脸红的撇开头:“进去吧。”

这一幕恰好被刚刚开车离去的王宁从后视镜里看到,惊得他猛地一个刹车,这幕太劲爆了!难道他们的局长是……

同时阮岫扫了眼不远处突然停下的车,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看来明天得给某些同志好好上一趟思想政治课,似乎感受自家局长阴测测的目光,王宁连忙再次发动车子飞驰而去。

推门院门,院中情形一览无遗。

院中,一名白白胖胖小男孩很大爷的坐在藤椅上,手里玩着魔方,旁边圆桌上放着一杯果汁,他赤/裸着上半身,那圆圆的肚皮就像个大西瓜,而另一边某个小身影正在拿水壶浇墙角边的花花草草……

乔笙真是不知此刻该做什么表情了,他很确定那一定是他的宝贝女儿满满,可是谁来给他解释下,他离开时那个漂亮可爱得像个娃娃的满满去哪了?不是说女儿要娇养的么?为什么他的女儿成了这副模样。

白白胖胖的像个团子也就罢了,头发随意扎着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只给她穿个短裤衩,她是女孩好不好!还有那圆滚滚的肚皮,简直和藤椅上男孩有的一比。

乔笙狠狠的瞪着阮岫:“你确定你和我没仇?你是满满的亲生父亲?”

阮岫拿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一眼:“说什么傻话,身体结实比什么都好。”

就在他们说话这功夫,两个小家伙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同时飞扑了过来,元宝是直接扑向阮岫,满满则是向乔笙跑去,边跑边不停的大叫爸爸爸爸。

乔笙顿时红了眼眶。

只是不等满满扑进乔笙怀里,阮岫已经将她拦下,提起来掂了掂道:“不错,又重了一点。”

☆、四五章

半空中的满满张牙舞爪大叫道:“爸爸…抱…爸爸抱……”

简单几个字,唤得乔笙心都碎了,他尽量控制着情绪从阮岫手中接过满满,紧紧抱在怀里,阔别一年,再次将女儿拥入怀中,他是又惊喜又激动又满足又惶恐,还有一丝担忧紧张,多重情绪霎时充斥满整个胸腔,让他不知所措。

“满满。”他声音干涩且紧张的唤道,他好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哭出来。

满满搂住他的脖子,乌黑的眼睛仔细打量他,小鼻子哼哼道:“爸爸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来看满满,是不是不要满满了?”

乔笙摇头,他现在根本说不出来话,他不知该怎么去解释,一年了,他日思夜想着这一刻,终于让如愿以偿。

忽然,满满沾满泥土的小手摸上乔笙的脸那道疤,没有预兆的哭出声:“爸爸,痛吗?”小家伙还小,看到伤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疼。

乔笙温柔擦去她的泪水,心里的那丝担忧已然散去,他哽咽道:“不疼不疼,爸爸再也不抛下满满了,满满不要哭,哭成大花猫脸可就不漂亮。”被他这样一说,满满由张嘴大哭变成抽噎,最后长出一口气,估计是不会再哭了。

这就是父女天性,就算时隔一年,满满仍然记得乔笙,认得出乔笙,这份亲情无论如何都斩不断。旁边阮岫眼眶也亦湿湿的,他弯腰抱起元宝介绍道:“元宝,叫乔叔叔。”

元宝歪着脑袋,模样精乖:“乔叔叔,你好。”

乔笙摸摸他的脑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元宝乖,你爸爸呢?”

“爸爸饿了,在屋里炒股吃…乔叔,这里面装得什么?”元宝嘿嘿一笑,小眼中的精明和楚凌天一模一样。

乔笙笑道:“长命锁。”昨日阮岫告诉他楚凌天儿子时,他很是意外,不知道为什么脑中瞬间想到旧时贴在墙上的年画娃娃,一思索便买了长命锁讨个吉利。

已经停止哭泣的满满哼道:“爸爸,我不要礼物,我只要你陪在身边。”

乔叔郑重应道:“嗯,爸爸答应你。”

阮岫挑了挑眉,故作不高兴道:“满满小同志,不叫我?”

满满立即抬手行礼,眼睛笑得眯起来:“到,爸爸今天也好帅,满满最爱爸爸了。”

阮岫笑声中带着宠溺的味道:“真乖。”乔笙愣住,现在两个爸爸,会不会有点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