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如今苍兰仙露在她手里,变化是润物无声的,将自已养得美美的,对生活都更有信心起来。

俞婉身上已经自带苍兰的清幽香气,便不再用其他花制作出来的香膏香粉,每天睡觉前起床后只用稀释过的苍兰仙露拍在脸上身上。收拾好了自已,寇芙过来敲门喊她出去玩,爹说请大家吃月饼。

俞婉跟寇冲都无法完全融入新组成的家庭,寇芙是最自在的一个,叫起爹爹姐姐来,自然又亲切。俞婉拗不过她,顺了顺裙子,起身出去。

乡下人睡得早,倒也没玩多久。寇芙跟姐姐玩了几轮抓石子儿,赖在哥哥身上亲昵了一会儿,就张着小嘴打起秀气的哈欠,胡杏娘抱着瞌睡的寇芙进屋去了。

爹也不在,不知干什么去了。俞婉困了,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站起来朝自已屋里走。正要关上门,一只手伸过来抵住了。

寇冲好像又长高了些,现在就得她仰望着了,少年的轮廓逐渐锋利,向青年过渡的肩膀初具伟岸,金刚铁骨般的身躯正在逐步练成。他的身上甚至有一种混杂着少年、青年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气味。

第十四章 成熟蓬勃的男人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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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婉上辈子成过亲,有过男人,自然明白那是什么。只不过她的丈夫常年泡在脂粉堆里,阅女无数,那点阳刚之气等同于无。寇冲却不一样,快要成熟的、蓬勃纯净的男人味道,经过苍兰仙露滋润后的俞婉敏感地要命,扑面而来的纯阳之气,将她团团包裹,化成实质般染指裸露在外的肌肤,汗毛几乎在跳舞,瞬间令人筋酥骨软,呼吸加快。

她控制不住眼神荡漾,连忙后退一步。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他抬手就能将她完全包裹在怀里,严丝合缝,一点不露。

“你干什么?”她不知道,此刻她水润的眼睛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反而像虚张声势、散发着甜腻的奶猫。

寇冲喉间微痒,也不知怎么了,近来十分燥郁,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禁锢着,急需释放。师兄调侃,说他长大想要女人了,寇冲嗤之以鼻。

此刻,却觉得他是真的长大了,他居然想将俞婉压在身下,狠狠弄她。肮脏的念头一闪而过,他连忙错开视线,怕她看见自已眼眸深处蠢蠢欲动的邪念。

如山脊一般的身躯微屈,他配合她的身高低头,“再过几天我就去庸良城安西卫从军,没有特殊情况,几年内回不来。”

俞婉巴不得他快点走,就有点表现在脸上。闷痛的感觉从心间传递开来,寇冲面色冷淡下来,“家里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娘你妹妹。”俞婉不满地保证。

他不是这个意思,寇冲也不知道为什么独独对她说,连他娘都还瞒着。他期待她什么反应,肯定不是现在这样冷淡疏远的样子,他不甘心,“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上辈子他瞎了一只眼睛,都能从一个小兵爬上去,拼杀成掌管十万大军的将军,如今他健康挺拔,又本是个心性坚韧的人。俞婉相信他能做成任何一件他想做成的事情,这不是她对他有信心,而是客观事实。

“没有。”

寇冲具体是什么时候走的,俞婉没去打听,也不放在心上,她着急改善自已的日子呢。赚到钱之后,她将一半拿出来买材料,一部分改善家里的生活,便没有多余的能存住了。

她制作的香膏很受欢迎,百香阁又极会宣传,供不应求,但俞婉还是克制着每个月不过二三十盒的供应。一来,东西多了便不值钱,二来,她恐怕还被张家惦记着。虽委婉地跟刘掌柜提过一次,不知百香阁背后的东家是怎么想的,觉得不应该为了她得罪县丞还是她的东西对他们价值没到那份上,完全没有替她出手的意思,只是一味催着她多制作点香膏,价钱好说。

甚至有一次隐晦地打听起了秘方,愿意出大价钱买下。做生意就是这样的,只有重要的技术掌握在自已手里,才能一劳永逸、安枕无忧。百香阁打着好算盘,肯定是想看她坚持不住了,自已主动杀鸡取卵吧。

俞婉上辈子早见识过人心的丑陋,倒也不怕,只是庆幸跟百香阁的合约只签了一年。在这一年内,百香阁为了自已的生意,也会悄然抹去她的痕迹,不被张家找到,一年后若还是不肯交出秘方,那就另说了。

其实重点不在秘方,而在于苍兰仙露,但这个东西来历太过匪夷所思,一经人知道恐怕就是灭顶之灾,俞婉死也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卖秘方,除了百香阁的来钱途径,恐怕还要多做打算才是。

俞婉又制作了一款新的妆粉,制作过程倒不复杂,原料也简单,因为有苍兰仙露的加持,她制作出来的任何东西都是极为难得的好东西。这款桂花香粉细腻芬芳,搽在脸上就好似人本身的好气色一样,非常天然纯净,就是出汗沾了水也不会留下沟沟壑壑的痕迹。

她把东西都交托给了三叔去外地售卖,大柴村本就在化隆县的北方边缘,再往北走一点就是沙州境内。时人出远门都要路引、盘缠、各种打点,城城镇镇层层盘问检查,又有一个宵禁的存在,贫民百姓出一趟远门极为不便。

好在大柴村后有一条山路,从这里过去走一天就能出境,还能省下不少麻烦事。三叔这半年做生意以来,也渐渐认清了现实,他一个乡野小民离集市又远,手上又没有奇货可居的好东西,再能吃苦,不过就是赚个零花罢了,养家糊口还早着呢。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说的就是做生意啊。所以得知俞婉跟张家还有百香阁之间的矛盾之后,三叔蹙眉片刻,“那张家有钱有势,盯上了你的好东西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民不与官斗,咱们该想个稳妥的法子才是。”

不过就是仗势欺人罢了,叔侄都明白这道理,却不好以卵击石。唯一的办法除了把方子交出去,就是金盆洗手,再也不干这个,或许能争一席容身之地。

不说俞婉舍不得,就是三叔,亲眼看见俞婉凭这门手艺,将日子过得滋润起来,心里也艳羡不已。庄户人家没有奇遇,哪能学会一门独一无二的手艺,俞婉的方子是她北边来的娘留下的,她又有天赋,就此搁下多么可惜啊。

三叔道:“大不了咱们不在化隆县出头,换个地方,我想那张家势力再大,也有他管不着的地方。”

三叔这想法跟俞婉不谋而合,叔侄俩当即把目光放在了更北边的沙州,大柴村这地方,正是占了天时地利。之后三叔便不再跑化隆县这小地方,而是担着货架翻山越岭,去北方贩胭脂水粉。

俞婉除了给百香阁供货,更多的精力跟心思都放在了跟三叔的合作上。他们叔侄都是厚道人,谁也不占谁的便宜,三叔本来只打算要三分利,但说到底他出力最多,行走在外还担着各种风险,又要打点纳税,俞婉不肯三叔吃亏,所赚的银子两人五五分账。

第十五章 俞婉出落地叫人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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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一个月,第一笔利钱拿到手居然就有六七贯钱,虽是毛利,也比这半年来四处奔波赚得还要多。三叔高兴,提着酒来找俞家兴,说是他养了一个好闺女。俞婉趁机建议三叔,可以购置一只驴子或者骡子,比自已担着货架跋山涉水强,还能带更多的东西,除了过去贩胭脂水粉,还可以把瓜州的东西贩过来倒卖,毕竟三叔挂着小商户的名头,也能给真正的胭脂生意打个掩护。

三叔赚了钱,不但他一个人高兴,三婶也感激俞婉,对她越发好了,经常喊她过去吃饭,或者叫家里几个小孩子帮俞婉上山去采花。别的她不清楚,俞婉做得那些东西,需要大量鲜花原料她是知道的。

拉着俞婉的手,去看家里新买的驴,为这精贵的畜生,三叔赚得钱全搭进去了,还欠下不少。好在那些很快都会回来,一家人都很珍爱这匹黑驴,俞香月尤其宝贝,天天给它喂细糠,采最嫩的水草,养得膘肥体壮,精壮矫健。

三婶笑道:“以前最爱家里那两头猪,唯恐渴了饿了,有了这驴,猪也不管了鸡也不管了,天天围着转。”

“月姐把小黑喂得多好啊,难怪小黑跟月姐亲呢。”俞婉摸摸黑驴的长耳朵,看它浑圆的大屁股。

三叔买驴,几乎把家里的钱全都搭进去了,原本雷打不动给俞香月备下的五贯嫁妆钱也没保住。不过夫妻俩商量了,等赚了钱,再给闺女多添两贯钱,另备一双足银镯子,一身缎面大红嫁衣,四套新衣裳,两床被子,两匹中等料子,再有一口樟木箱子。其他的小东西林林总总,很是不少。

这份嫁妆在大柴村不说数一数二,也算中上游了,不怪俞香月宝贝新添的黑驴。三婶道:“下个月十五就是正日子,婉儿记得来玩啊,你大姐姐到时候等你呢。”

俞婉道:“那我回去可得好好挑添妆了,送得不好,恐怕月姐不让我进门呐。”

俞香月脸红地要滴血了,嘴上骂着臭丫头,要上来掐俞婉的嘴,俞婉连忙躲到三婶背后去。俞香月不但要绣自已的嫁妆,到时候婆家各房的亲戚长辈也要备礼,还有小姑子大嫂子之类,她绣了些香囊跟手帕,找俞婉买香粉,打算熏一熏。

俞婉正巧制作了几盒桂花香粉,三叔几乎全拿走了,只留下了一盒,“那就用这个吧,就把家里的碳烧过烟气,罩上笼子,帕子香袋之类的铺在上面,它自已就能熏上了,味道几个月都不会掉。不过要注意,分多次少量撒上去,每次一指甲盖大小,三五次尽够了。”

俞香月捧着香粉,自已先闻了闻,爱不释手,感激地不知如何是好,“这要是我爹拿去卖,恐怕得四五百钱吧,你就这样给我用了,叫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先前我去镇上的大嫂家,她家那位嫂嫂用得粉就够好了,听说也要不少钱呢,远不及你这个,又香又淡,自然地就好像随身带着鲜桂花似的。婉了,你有什么活计就吩咐我吧。”

俞婉哪有什么活计,香脂香粉的制作她自已就能忙过来,也从不将方子之类藏着掖着,不管是俞香月还是俞罗衣或者其他的小姐妹,她从不介意她们过来看,能偷到师就算她们自已的。其他人倒还好,自已回去偷偷试过,弄不出俞婉这样的效果,便乖乖从她手里买或者换。

最不死心的便是俞罗衣,悄悄自已制作搽脸的面脂,结果不知是对凤仙花过敏还是弄得不干净,差点把脸擦烂了。倒怪不上俞婉,但二伯娘是个不讲理且护犊子的,在外面不免说些怪话。有一次被胡杏娘听到,胡杏娘便刺了她几句,二伯娘反过来感叹给俞婉留下方子的亲娘,张口闭口二嫂没福,气得胡杏娘绝倒。

俞婉听到了她们那些官司,谁也不同情,反正她们都是以她为工具去攻击对方,谁也不是真的维护她。上辈子是她傻,才跟二伯娘和俞罗衣走得那么近,殊不知多少事情败在她们手上,她被人卖了还在给人数钱。

这辈子二伯娘也对她好,俞罗衣有的东西,时不时也会给她一份,或者娘家送了好东西,叫俞婉过去一起吃。搞得她在家里受虐待一样。如此挤兑胡杏娘,也难怪胡杏娘恨二伯娘恨得牙痒痒,也恨甘愿给人做筏子的俞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