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素素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就是不想说。
算了,不说就不说吧,反正她也不是很想知道。
姬长渊给她杯子里添了一些水。
他说自己看不透也不是假话,今晚的太子确实让他琢磨不透,看着有些像是疯魔的前兆,按照他对太子的了解,换做以往,不会做出今晚将林幼薇带到他面前的举动。
他忍不住想到最近朝堂上发生的事,听说今年故皇后忌日,父皇没有去祖庙,哪怕是去年太子被废,父皇也没这样做。
这事在朝堂虽然没有引起轩然大波,但也让底下臣子看出,圣上如今对太子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于太子来说,恐怕是有不小的影响。
而父皇,最近身体似乎不是很好。
想到这里,姬长渊脸上有些沉重。
晋王府。
侧妃站在长案前抄经书,屋子里安安静静的,长案前右下角燃着香炉,香烟袅袅,这是沉香,有定人心神的作用。
从清水庵回来,韩氏就有了抄写经书的习惯,她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她进了王府,娘家也就不管用了,就像之前,母亲不仅没有帮她除掉梅素素,还留下把柄,害得她被王爷厌弃。韩家知道她被王爷送去清水庵,更是将她当成弃子,要送族妹进王府代替她。
如今她已经想通了,王爷念着旧情接她回来,如今她只要安分守己便是,王府里没了林幼薇和梅素素,如今她还是府里最尊贵的女人。
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眉头皱了起来。
也就是这时候,外面快步走进来一个粉衣丫鬟。
丫鬟叫红杏,是韩府带来的家生子,对韩氏忠心耿耿,以前身边的人死的死,发卖的发卖,也就这个老实丫鬟还能继续留在韩氏身边。
韩氏见她脸上神色慌张,眉头一皱,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毛笔放在影青笔山上,抬手晃了晃手腕,出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以为是娘家来信了,心里有些厌烦。
红杏看了眼周围,没敢出声。
韩氏也不好说些什么,抿了抿嘴,对周围伺候的下人摆了摆手,让人下去。
周围站着的下人颔首,低着头井然有序的出去了。
韩氏坐了下来,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道:“说吧。”
下首丫鬟红杏咬了咬唇,然后压低声音道:“侧妃,韩府送来消息称,王爷在外面养的女人让您别打听,还让您放乖一点,别惹怒王爷。不过,奴婢从王贵嘴里打听到,那外面的女人似乎是……”
说到这里话语一顿,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王贵是王府后面看马厩的,以前韩氏还嫌弃自己丫鬟看上这么一个奴才,如今却因为这个看马厩的将这木纳丫鬟提到一等。
韩氏听到这句话时眉头就跟着一皱,心里对韩家更是厌恶上几分,觉得自己在韩家就是一枚棋子。
她难道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只是她现在毕竟还是晋王府的侧妃,王爷在外面养个外室算什么?说出去多难听,若真是喜欢,直接接进府里便是,她又不是容不得人的性子。
只要不像之前梅素素那般没大没小就行了,她也能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姐姐妹妹相称。
韩家越是不想让她打听,她就是越想知道,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直接冷声问:“是谁?”
红杏头低下去几分,犹豫开口,“王贵听人说,那外室和原先小院的梅主子长得有些像。”
其实不是像了,而应该就是了,王贵认了替王爷赶马的靳伯为干爹,干爹喝醉了后直接说那小院里住着的就是梅主子,干爹认得梅主子,当初送外邦离京,王爷便将梅主子带在身边,有过数面之缘。
梅主子那容貌,凡是见过的人就不会忘记了。
更何况,干爹还亲耳听到王爷身边的崔管事唤那人“梅主子”。
韩氏拿着茶杯的手不稳,茶水洒了几滴出来,直接滴到她胸口,显现出几个深印,她毫不在意,而是看向下首的丫鬟,满脸不可思议道:“你说谁?”
丫鬟还以为主子没听清,重复了一遍,“是梅主子。”
这次语气也肯定了很多。
韩氏坐在椅子上,脸色直接沉了下来,她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胸口一阵阵发疼。
人半天没说话,眼睛看着长案上的经书,最后恨恨骂了一句,“祸害!”
不是已经被林氏赶出王府了吗?当日王府所有人都看见了,怎么现在还能回来?
王爷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真是遇到真爱了?
若说那人是林氏,她可能还少一些惊讶,但现在居然说是梅素素。
难不成在王爷心中,最喜欢的是梅素素?
韩氏觉得有些可笑,那自己算什么?将她接回王府,难不成只是当个摆设?
想到这里,韩氏又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在王爷心中依旧没什么地位。
御书房里。
皇上坐在龙案前,看着底下跪着笔直的儿子,直接气笑了,将手边一摞折子砸向人,“给朕好好看看,看看这些谏官说了什么?你往日胡闹也就算了,现在连个分寸也没有是不是?好好的府邸不回,天天在外面厮混,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姬长渊头垂的很低,两边耳朵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