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她将自个中意的儿郎告诉公主,李双鹭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生怕素华打听完了她的心上人,也跟着一起看上了,那她该向谁哭去。
天底下就没有哪家贵女,敢与公主抢男人的。
素华是个机灵的,似乎瞧出来她的顾虑,便开始胡编乱造,依着霍昆的样子,照葫芦画瓢般杜撰出个儿郎来,说自个心悦他已久,只可惜身份有别,恐怕不能嫁他。
听她说到眼睛深邃,皮肤黝黑,又是个马背上的武将,李双鹭便在脑海中拼拼凑凑了。
幸好幸好,世子表弟与这哪一样都不沾边的,故而李双鹭战战兢兢的将陆昀的样貌说了一嘴。
素华一听,惊讶的合不拢嘴,叫李双鹭瞧着只当是不妥,正要赔罪时,就听得素华语出惊人,“我的天爷啊,你怎会看上他?我可是听我堂姐说了,他屋里通房小妾不断,又与那些轻浮浪子惯爱逛花楼的儿郎走得近,是个玩的花的。”
燕鸣歌才过来,就见她故意这般胡诌乱扯,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本李双鹭还要辩解两句,可素华不给她机会,只给燕鸣歌使眼色,就见她掰着手指头算着,“就先说那个名唤绘夏的丫头吧,你当她是如何被陆昀那厮赶走的,是因为偷偷在床上用了药,妄图用这档子事拿捏他,最后听说是有了身孕了,却叫陆昀那厮心狠的敢走了。”
燕鸣歌说的有理有据,就连绘夏这个名字都是错不了的,李双鹭心中有些动摇,试探性的问了句,“陆世子高风亮节,不近女色,会不会……”
素华拍着胸脯保证道:“错不了错不了,我堂姐亲口说的这还能有假!”
谈及明惠郡主,李双鹭倒的确听说她住进了宁西候府。
李双鹭虽然也是陆昀嫡亲表姐,可早就没了多少走动,对陆昀和燕鸣歌的印象,还处于三年前二人闹得不可开交。
听说陆世子对明惠郡主这个表面尤为不喜,既如此,这样的传言会不会是子虚乌有?
李双鹭心中怀揣着满腹疑惑,就见燕鸣歌自顾自的说道:“听说他那处生的尤为骇人,等闲女子在床上是受不住的,偏生他又喜好在床笫之事上折磨人,此事有个名唤雪魄的花娘可以作证,只可惜这个年纪轻轻的花娘,将此事揭露出来后,就叫他存心报复,早就香消玉殒了。”
闻言,李双鹭大惊,毕竟若只是私德有亏,贪恋女色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男人都是这般德行。
可若是因此,她就稀里糊涂的嫁了过去,后半生可该怎么过啊。
作者有话说:
舟舟Q:你表哥知道你这样造谣他吗?
阿鸢A:阿巴阿巴阿巴……
? 42、偷欢
眼瞧着正要入冬, 日头却又亮堂起来,正是天朗气清的好时节。
燕鸣歌从凤仪宫出来,由魏皇后跟前的脸的女官一路相送回了宁西候府。
诚然, 这女官是带着皇后娘娘的旨意来的,于礼数上, 单单做给崔老夫人瞧的。
老夫人见这般大的阵仗,便知有大事发生,故而屏退旁人, 只留燕鸣歌与那女官一道说话。
燕鸣歌将自请往北朔和亲一事说与老夫人听, 哪知老夫人忽而听得此事,竟是惊得昏厥了过去。
一时间松鹤堂上下乱作一团,那女官有些局促不安,就见世子宛如救命恩人一般出现, 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顾不得上思量,她脚底生风般走得飞快,全然忘记了皇后娘娘先前的交待。
等人一走,崔老夫人这才睁开眼来,底下人早已没了先前的慌乱,又自去做自个的事情了。
倒是把燕鸣歌吓一大跳,却见慢慢悠悠来迟的陆昀面色不变,似乎早已知晓老夫人是在演戏。
“您怎生连我也瞒?”燕鸣歌娇嗔的看了老夫人一眼, 又拿起小锤子替老夫人锤脚。
见她还怪罪自个, 老夫人反倒如孩童一般闹了脾气, 冷哼一声, 恼道:“那你去和亲一事怎生连我老婆子也瞒?”
这是将她方才的话拿出来堵她了, 燕鸣歌抬头向陆昀落去求救的目光。
却见他冷眼旁观, 任由老夫人数落她, 是以,燕鸣歌只得拉着她的手软声道:“外祖母,鸢儿这不是也没法子嘛。”
她拉长了嗓音,声音娇滴滴的,如同浸了蜜一般甜。
陆昀一怔忪,好半晌才回过神,缓声道:“此事暂且不提,依照圣上皇后的意思,和亲一事迫在眉睫,你心中又是如何打算的?”
他就不信,当着外祖母的面,她还能说出自个是心甘情愿自请去和亲的话?
燕鸣歌岂会不知他的心思来,她都不曾给陆昀一个眼神,只笑盈盈的轻哂道:“此事已无转圜之地,便不劳外祖母和表哥费心了。”
老夫人一眼就看出她这话是在逞强,是以也没揭穿,只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会有办法的,鸢丫头且等着就是。”
即便是拼了她老婆子这条命去搏,她也要堵上一堵,好为可怜的鸢丫头求个生路来。
且不说旁的,鸢丫头既是淮王亲女,更是宁西候府的表姑娘,光是这两层身份压下来,就够北朔人恨的了。
宁西候府两任侯爷,她夫君和儿子都率领着龙骧军征战北朔,淮王率八万将士浴血奋战,若非腹背受敌遭人陷害,也不会是如今这般下场。
谁去和亲都好过她的鸢丫头去,这个到底那二位不是不知,无非是瞧着鸢丫头一届孤女,无人撑腰,才敢这般糟践罢了。
想到这里老夫人心中无尽悲凉,摆了摆手让二人退下。
陆昀和燕鸣歌接连出了松鹤堂,却是不约而同的往寒蝉院去瞧霄哥儿。
寒蝉院里,霄哥儿正等着姐姐翘首以盼,见着人来了,这才急急忙忙向前奔来,冲燕鸣歌扑去。
眼见着一个结结实实的小墩子就要撞上,陆昀轻而易举的伸出手将人举起来,又抱好,好言相劝道:“你姐姐身子弱,你这般向她撞去,若是将人撞出了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霄哥儿有些时日不曾见姐姐了,但听得表哥这般说,到底是乖觉的点头应允,正色道:“多谢表哥,是我鲁莽了。”
从前陆昀以先生的身份教导他,霄哥儿却还拿人当表哥,在他面前调皮,可谓是个淘气小子。
这才几日没见着霄哥儿,怎就变得懂礼又与他生分起来了?燕鸣歌心中有惑,却到底是没有开口。
直到进了霄哥儿的院子时,燕鸣歌才知这份古怪是从哪里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