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嬷嬷闺名单字一个莲,她笑着打趣老夫人,“您这是当局者迷了,表姑娘在世子爷心中,恐怕就是这样的。”
虽说郡主在老夫人面前乖巧嘴甜,可这也是因着她心里尊着敬着老夫人,可这在世子爷面前,郡主自然不会事事依她,像个没甚脾气的泥人。
经由纪嬷嬷一解惑,老夫人豁然开朗,抚掌称快,“是极是极,正是这么个道理。”
她就说像鸢丫头那般好的小娘子,昀哥儿怎会不喜欢,定是心里早就看对了眼,可羞于说出口呢。
依她老婆子瞧着,黄大夫那方子还是叫他喝着好,等鸢丫头早些脱了孝,进了门,再由小两口折腾去。
旁的不说,昀哥儿作为侯府世子,日后收进房里的女子自是不会少,可怎么也不能像老三那般胡闹,贺氏还没进门呢,房中人就已经有了身孕,落得个庶长子来。
可男子对于那档子事又哪里会不贪呢,还不如一开始就斩断根源的好,是以通房是万万不能提前收的。
只是话虽这般说,明面上的样子却是要做一做的,如今小李氏整日困于敦正堂不管事,她作为祖母怎么也得上点心了。
老夫人动作倒也利落,翌日就让人传陆昀来她松鹤堂用晚膳。
谁知昀哥儿竟还拐弯抹角的问起鸢丫头有没有去,今日要说的话,鸢丫头在不大方便,故而老夫人并未传她。
等陆昀一来,老夫人面上的笑意是怎么也掩饰不住,还是纪嬷嬷咳了咳,提示她不可这般直接,她才压去嘴角笑意。
老夫人心里却是想着,昀哥儿什么时候同鸢丫头这般腻歪了,她怎得不知,不过是来她这边用膳就要问她在不在。
谁知陆昀却是见燕鸣歌不在,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待祖孙二人用过膳后,底下人呈上茶水来,就见老夫人一脸感慨的看着他,叹道:“一晃眼,我们昀哥儿竟是这般大了啊,怪我,怪我老糊涂了,竟也没往你给你安排身边伺候的人。”
没等陆昀回话,就见她又道:“若你不反对,祖母就拨两个丫头过去伺候着如何?”
如画春绘夏之流,都是从敦正堂过去的,一个安安份份的好好当差,另一个则是心思不正叫他赶了出去,想来这两样都是他不大喜欢的。
他越是不喜欢,老夫人反而越能放下心来。
陆昀听得老夫人这般发问,鬼使神差的想到却是燕鸣歌那张脸来,若是,若是老夫人替他安置个像她那样的通房,说不定他那份心思还真能淡了下去呢。
思忖再三,陆昀颔首应了,只是他作为小辈到底是抹不开脸面说要怎样的。
可见他答应了,老夫人却是差点没气得跳脚,她将手里的佛珠重重的落在小几上,气得不发一言。
好半晌,才不大耐烦的道了句:“也好,你且回去等着就是了。”
还是纪嬷嬷帮着找回了场子,“世子,老夫人现下有些不舒服了,您若没什么事,不如先行回去吧。”
虽不知祖母为何变了脸色,陆昀到底是依言走了,心中却是悄悄期盼着,祖母能拨来两个像她的丫头。
管她脾气像她也好,还是样貌像她也罢,总能叫他歇一歇心思不是。
陆昀人走后,老夫人愁得直皱眉,“你瞧瞧,我就不该张这口,现下好了,若真拨两个丫头过去,那还有我们鸢丫头什么事啊!”
“依我看,那砚台八成就是没说实话,先前讲的都是在哄骗我老婆子。”老夫人扶着头,一脸忧愁。
还是纪嬷嬷帮忙开解道:“想来世子还是抹不开脸面,您倒不如将计就计,拨两个丫头过去。只是这人选却是得反着来。”
闻言,老夫人点头,笑着称赞道:“还是你有法子,就这么办,跟曹牙婆通个气,选两个本本份份的老实丫头,性子要胆怯畏缩的,模样不需太好,总归要与我们鸢丫头差个十万八千里的。”
纪嬷嬷含笑应是,亲自去操办此事了。
燕鸣歌哪里知晓,在她还龟缩在婵娟院休养生息时,外头老夫人已经开始帮着陆昀张罗起通房丫头了。
还是纪嬷嬷故意跟女儿雨初说漏嘴,叫她不经意间透给表姑娘时,燕鸣歌才晓得的。
说不在意是假的,可她心里也知晓,就算没有通房丫头,日后他也会有别的女人。
这日燕鸣歌心烦意乱的莳花弄草,将好端端的一株秋菊扯得花瓣七零八落的。
等流丹走近了才听见郡主嘴里嘟囔念着,“到底要不要主动出击呢?主动?还是不主动?”
燕鸣歌想的认真,连她走近了也没发现,等到那株秋菊最后一瓣叫她扯下,光秃秃的只剩下一根杆,就听得郡主叹道:“是天意如此,看来还是主动的好。”
傻乎乎的流丹不解问道:“不是这朵花决定的吗?”
燕鸣歌这才发觉她来了,拍了拍胸脯,笑着说:“即便花的结果是相反的,可若是我想做的,反的不也能变成正的了?”
言讫,燕鸣歌心情舒畅的小步跑开了,她决定了,怎么也得在他收了通房前,将人睡到手。
否则二手的脏了她又不稀罕,可若是没能得手,只能眼巴巴瞧着他左拥右抱,她又心生不平。
作者有话说:
表哥:稳住稳住,等祖母拨来了丫头,我就能赢
阿鸢:加快进度把人搞到手,争当第一人o3o
? 23、约会
也不知是老夫人存心拖着还是怎的, 本该早早拨到昀哥儿身边的通房丫头迟迟没有确定下人选来。
纪嬷嬷同曹牙婆递了话,只说精挑细选着,且有的找呢, 老夫人眼界高等闲之辈看不上,是以这件事硬生生拖了近一旬来。
反观婵娟院里的表姑娘当真是不着急, 纪嬷嬷通过雨初那边打探着,竟是得知表姑娘有些时候没见着世子了。
许是凑巧,表姑娘每回去熙和居寻霄哥儿的时候, 世子回回不在, 这二人怎么也遇不上,就连来陪老夫人用膳,都像是约好的。
不是今日世子来便是明日表姑娘来,叫老夫人心里打着鼓, 还当是自己先前猜错了。
难道昀哥儿只将鸢丫头当作妹妹不是?或是说鸢丫头心里早就有了旁人?
只是感情的事,急是急不来的,老夫人焉能不知这个道理,是以在鸢丫头提议月底要为她办个风风火火的寿宴时,老夫人笑呵呵的应了。
今年不是整寿,何况长房又没了昭哥儿,她本想一切从简,一家人用顿饭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