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1 / 1)

要说今日这样的场合燕鸣歌是该留在家里的,毕竟她身上戴着孝,可她转念一想,似乎她放浪形骸惯了,要她循规蹈矩的守着才不是她呢。

何况比起这些,父王母妃更在意的是她能顺遂无虞,喜乐安康。

当然她这番歪理,倘若叫旁人看来是与“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俚语是一样荒诞的。

可燕鸣歌怎会在意旁人的看法,想通了这些,她便也没了顾虑,认认真真的向他介绍这一年一度的盛事。

上元灯会,朱雀大街上的商户张灯结彩,手巧的小贩们更是献宝似的使出拿手好戏,一个个活灵活现的纸扎的灯笼高高挂起,这可是单用银钱来买也买不来的,必须猜对了灯谜才能买到的。

更有投机取巧者,除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也卖,十二生肖的面具也有。

瞧得憨态可掬的兔子面具,燕鸣歌来了兴致想要买,谁知这店家规矩还多,问了句,“敢问娘子可是卯兔年生人?”

这倒不是,燕鸣歌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随后那店家又道:“既如此,娘子不妨挑选自个的属相可好?”

见燕鸣歌面色不虞,那店家这才道:“并非是不让娘子选,只是家师先前叮嘱过的,这生肖属相一类的物件若是戴错了视为不吉。”

如此,燕鸣歌这才没有放弃了可爱讨喜的兔子面具,选了银白色胖乎乎的小蛇面具。

总归颜色还相像,也不是那般不能接受吧。燕鸣歌在心里如是说。

反观霍昆干脆利落的挑选好兔子面具,因着他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漠劲,店家又见他离燕鸣歌站得近,方才那番话定然是听进去了的,故而也没多嘴再说。

只是等二人离开了小摊,霍昆才戴着面具笑着嗔她,“你平常的聪明劲哪去了?怎么方才就被人几句话诓住了。”

燕鸣歌瞪他一眼,等他说下文,就见霍昆伸手弹她脑门,嘚瑟道:“那店家之所以那样说,还不是怕像你一样的小娘子看着漂亮的面具移不开眼,可所有人都只买拿一款其余的肯定就卖不出去了。”

竟是这般,难怪店家说得那般煞有介事。

既如此燕鸣歌这才好奇问道:“这么说你的属相定然不是卯兔,那你的兔子面具可否与我交换?”

燕鸣歌一脸期待地盯着他戴着的面具,霍昆却故意不肯给,还留下一句,“你想要的话,追得上我再说吧。”

幼稚死了,这大街上的,她才不要不顾形象的去追他。

燕鸣歌揭下面具,摸了摸小银蛇,自言自语道:“没关系,白白胖胖的也很可爱。”

当然话这么说,她还是在心里将霍昆骂了一顿狗血淋头。

霍昆往前跑了几步,回头见人没追上来,这才去而复返,陪着燕鸣歌回了原先的摊位,打算再买一个给她。

只是不成想,燕鸣歌一抬眼就瞧见了身形颀长的陆昀来。

一身月白色圆领长袍很是衬他,显得整个人玉树临风,朗然照人。

他也戴着老虎面具,身旁还有位娇小玲珑的女郎随行,燕鸣歌瞧着有些眼生。

那位女郎瞧着小摊上的面具看得眼花缭乱,似乎把不准注意选哪个好。

燕鸣歌躲在霍昆身后聚精会神的看着,最后见陆昀挑了个兔子面具递给那女郎。

几乎是下意识的,燕鸣歌攥起粉拳头来,捶了霍昆一拳。

作者有话说:

霍昆:干我什么事?

阿鸢:拳头硬了拳头硬了

? 70、审视

街市朱楼结灯, 社鼓喧嚣,望着一对璧人结伴而行,旋即立在摊前挑选这时节才有的喜庆玩意儿, 端王妃和陆安两个做长姐的眉眼间也都染上笑意。

借着上元节将这对小儿女诓出来相看,是陆安的注意。

原本还以为陆昀那个榆木脑袋要劝好些时候才肯出来第, 谁知他前脚刚拒绝,后脚又派人来请,说是要带着两个外甥逛逛也是好的。

话既这般说, 她只得将人也捎上了, 尽管陆安原先不打算将两个皮猴儿带出去,免得扰得她分身乏术。

毕竟今日的主角可是昀哥儿和阮家二娘。

陆昀倒是两手一只牵了一个,并不怕端王妃怪罪。

也幸得带着擢哥儿和蓁姐儿这两个跟着掺合的小娃娃,阮文毓才不至于见着人扭头就走。

前几日媒婆上门提了亲, 她原以为高枕无忧的,谁知左等右等不见人上门来商议婚事,正当她心如一团乱麻时,长姐好生安抚,说什么不若趁着上元节,二人见上一面,将此事快快敲定下来。

阮文毓自是听一切都听长姐安排,毕竟在她看来, 陆世子定然是害羞罢了。

前些时日乘着他的马车回城, 她一个还未出阁的女郎都不觉得害羞, 陆世子竟然规规矩矩的坐在窄榻, 半个眼风都不曾给她。

若非她打破僵局, 相比等她走了, 都与他搭不上一句话。

这样乐善好施, 清隽俊朗的郎君,偏又恪守规矩老实本分,几乎是下意识的,阮文毓就对这桩婚事首肯,旋即让长姐答复了祖父。

可她今日满怀憧憬的出门,怀揣着一颗悸动的心却在看到身形颀长,眉目朔漠的这人时,只觉得山崩地裂,天昏地暗。

天爷啊,为何她上回见着的那位郎君似乎并不长这样。

怕自个看错,阮文毓压着那颗七上八下的心走进一瞧,差点没当场晕厥过去。

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只能说毫无干系。

上回见着的那位郎君似乎要比他稍矮一些,面相瞧着也宽和温煦,哪像这人拉着张长脸,像旁人欠了他钱似的。

阮文毓心乱如麻,想着到底是自己认错了人,还是面前这人冒充了陆世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