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1)

却不知别寒苑里早已闹翻了天,发觉郡主好些时候不曾回来了。

映竹便悄悄去了寒蝉院瞧了,寻着个借口看望霄哥儿,当然看霄哥儿是假,寻郡主是真。

别看霄哥儿人小,却聪明着呢,见映竹眼生,他便提起了戒备之心。

听她说来寻姐姐时,更是不留情面问道:“你既然是姐姐院里的人,怎会不知姐姐去哪了?”

映竹好一番解释,也不知他信没信,但她总算是确定郡主不在霄哥儿这。

正当她如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去熙和居向画春通风报信时,燕鸣歌带着浮翠,跟着李成蹊明目张胆的回了照山堂。

借着厢房换回先前的衣裳后,又由橙儿和浮翠帮着她梳了头上了妆。

与先前来时的模样虽有不同,可若不是仔细瞧,应当是看不出来的。

燕鸣歌换好衣裳的功夫,画春就带着映竹寻了上来。

李成蹊自然是拦不住画春的,只见她恭恭敬敬的向人行过礼,又问起郡主的下落。

起先他还未看出来,正要实话实说时,却是起了个心眼,多问了一句,“若没记错,你是世子院里头的?”

言外之意便是在问她做甚要管此事了。

正在画春准备措辞时,燕鸣歌带着浮翠推门而出,她声如朱弦玉磬,却透着泠泠寒意,“怎么,本郡主去往何处,还需向你回禀不成?”

方才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燕鸣歌示意先别出声,倒是要瞧瞧画春找她有何要事,免得冤枉了人。

可她这般咄咄逼人,又如此爱管闲事。

倒是叫她不得不思量起塞进院子里的那四个婢女了。

陆昀的心思她猜不着也摸不透,可他若是想将她如笼中鸟般关在别寒苑里,她自当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离开的。

他最好是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不出三日,她燕鸣歌定会让他后悔的。

作者有话说:

阿鸢:大夫快看,那是我夫君!

陆昀:?

? 57、吵架

比及天黑, 冷月空悬,陆昀裹挟着厚重的风声入内,才系下大氅换了常服, 都没来得及用晚膳,就见画春急匆匆进门来, 将今日在照山堂的事说与世子听。

言罢,在灶上热过好些遍的晚膳,也是无需再用了。

他揉了揉眉心, 令墨洗招来管家门房, 一盏茶的功夫知晓了缘由。

若是要怪谁,似乎也犯不上。

因角门封着了,故而她不好再偷摸出府了,便将主意打到了李成蹊身上。

可她有事, 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来寻自个,而是找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兄?

至于得知她去了医馆,陆昀换了衣裳,连大氅都没来得及披,就由车夫带着去了回春堂。

张老大夫年纪大了,一早就下诊了,陆昀却让砚台寻着借口,将人规规矩矩的请来。

是以砚台便杜撰了个病由, 说自家主子正在医馆里躺着, 且等着大夫来救呢。

人命关天的事, 张老大夫也没多想, 背起药箱就走。

只是等得张老大夫来了, 看见的却是端坐于上首的贵公子不慌不忙的候着他。

早在人还没来时陆昀就摸清了他的底细, 故而连忙请人上坐, 闲澹若漫不经心般问道:“不知张大夫今日坐诊时,可曾见到一双女郎,年纪不大……”

见他这打探的语气,张老大夫便知这人看病是假,找人是真,他连忙摆手,回道:“郎君若是无碍,就莫要寻老夫的玩笑了,我这一天坐诊行医见着的女郎没有上百也有数十,这……我哪里记得?”

陆昀挑了挑眉,蜷着手指叩了叩桌面,一哒一哒,并未多言,只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冷凝着他,“是不记得还是不想说?”

张老大夫眯着眼,似乎是在沉思,好半晌才叹声道:“老夫年事已高,记性已经不大好了……”

话虽这般说,可眼前这位郎君问起那位女郎时,张老大夫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来。

那位来向他讨避子汤药的女郎。

眼前这位郎君瞧着剑眉星目,仪表堂堂的,倒像是今日他匆匆一瞥瞧见的那位郎君,莫不是发现了什么不成?

要知道他们男子,妻妾成群的,却最不能理解女人的难处,将人娶回来了,便想着绵延子嗣,可那位女郎既然是做小,又如何能违抗大母的意愿,为他生儿育女?

这般想着,张老大夫睨他一眼,叹了口气,“原本我们这行医问药的医者,是不能向外人透露这些的,可我瞧着小兄弟目光如炬,眉目嚣然,想来日后是个有本事的。我就与你说道说道。”

他愿意开这樽金口,免了他四处打听,自然是好。

谁知没等陆昀颔首应允,就见老大夫悠悠道:“今日见郎君能陪小夫人来医馆,想来郎君现在才来,是想问老夫她生的是何病症?”

虽然这般称呼不对,可陆昀也没打岔,做出乖觉听训对模样,就见老大夫又道:“小夫人不愿告诉你也是应该的,你们当男子的,知晓自己女人不肯为他生儿育女,心里定然不会痛快。”

听他这番话,陆昀便知燕鸣歌的来意,是向大夫求药来了,他连忙表态,道了句,“此事是我的错,没多顾问后宅的事。”

张老大夫见他上道,又提点了句,“小老儿也就与你直说了,小夫人如今的身子骨还有的救,可若是用多了避子汤药,早晚会气血亏空,难以有孕。”

言讫,陆昀没再把玩手上的扳指,而是一脸惊疑问道:“大夫,那……那我夫人的身子该如何调理?”

张老大夫语重心长的道了句,“我给她开了副方子,要她在用过避子汤药后煎服,可这法子到底是治标不治本,问题出在你身上。只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也该学会克制才是。”

话里话外的深意,陆昀不会不懂,他面色染着薄红,拱手应了句,“大夫说的是,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