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母正要反唇相讥,就听木兰道:“如果桃子这样叫做没家教,那么特意跑到姐姐家里来撞妹妹,到姐姐家来满地打滚的是什么家教?啊?是了,弟弟妹妹们父母健在,只是不修德行,所以才这副德行吗?”

三伯母脸上一白。

木兰冷哼一声,扬声道:“诸位乡亲,曾是苏家庄的人应该都知道,我苏木兰一家在苏家庄血缘最近的一家怕就是三伯父家了,当年相处倒也好,相信大家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现在却这样针锋相对吧?”

附近不少看热闹的人家见木兰没有避讳的意思更加的兴致勃勃了,而那些本来害怕主家发现躲起来看热闹的人见了也纷纷出来。

一时间将苏家都围了起来。

三伯母见这么多人,而木兰就要说出那件事,忙慌得拉住木兰的手,哀求道:“木兰,是三伯母的错,我没教好你弟弟妹妹,回头我一定教训他们,求求你给他们一条生路,三伯母来生给你做牛做马。”

木兰只是看着她不语。

而本来窝在家里不言语的苏大福闻言也坐不住了,忙走出来,看到还躺在地上的儿子,顿时一脚就踢过去,“叫你作,谁让你过来闹的?还不快给我滚回家去?”

李石和木兰见了都微微皱眉。

李石虽然也打李江和苏文,但都是打他们的手心和屁股,怎么能用脚踢孩子的肚子?

虽然苏武真的很可恶,但对方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在李石看来,这都是父母没教好。

木兰更是如此想。

而三伯母心疼得都卷起来,却又顾忌着木兰,不敢上前拦着,心里却给苏大福记了一账。

苏武抱着肚子呻吟了一会儿,其实苏大福用的力气不大,只是疼了那么一下,苏武恢复了力气,就嚷道:“这是我家,这才是我家。”

木兰嗤笑出声,“我怎么就不知道我爹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又蹲下问他,“是谁跟你说这是你家的?”

“我住在这儿,不是我家是谁家?”

木兰指了旁边的房子道:“那才是你家,这是我家,你家的房子坏了,自己搬过来住在了我家,现在我们回来了,自然要拿回来。”

苏武脱口而出,“你胡说,我娘明明说了这是我家,还说以后我娶媳妇不用再盖新房了。”

三伯母脸色一白,不等苏大福出手,她就先上前扇了苏武一耳光,“你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赶紧给我家去。”

木兰看了看天色,道:“三伯母,我也没闲心与你们掰扯,那件事我不会公之于众,算是给你们留的面子。”

苏大福和三伯母就松了一口气。

木兰就继续道:“不过我会和族长说一声。”

苏大福和三伯母脸色一白,木兰道:“这也是为了预防万一,三伯母,我不是个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善人,没有你这么欺负我们,我们还不言不语的!话我放在这儿了,这房子是我爷爷奶奶留给我爹娘,我爹娘留给阿文的,我们住不住是一回事,但给不给你们住又是另一回事。

周围的人都听出来了,这苏大福夫妻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苏大壮一家的事,把柄落在人手里了,结果回来还想侵吞人家的房产,人家这是不打算忍了,但是为了同族之谊,他们不决定公布,但会告诉族长,算是留一个备案,免得以后苏大福一家再害他们。

也不知道当年苏大福夫妻做了什么,让本来关系好好的两家弄成这样了。

这边的事情闹完之后,八叔公家就过来叫几人过去吃饭。

八叔公本来想出面帮木兰他们说几句话的,只是八叔婆给拦住了,在她看来,木兰他们拥有天然的优势,只要人不太笨就不会输。

反而是苏大福一家还要在苏家庄生活,还是不要逼得太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当初苏大福夫妻若是明白这个道理,在回来后没有将心思动到木兰家的田产房产,那苏文和木兰虽然不会跟两人亲热的叫伯父伯母,但见面也会点个头,日子久了,以前的恩怨也就消了,可苏大福这样做,以后就再难和好了。

用过饭,八叔公就叫他们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就下葬。

李石本来还以为要选个黄道吉日什么的。

八叔公却道:“本来想留你们多住些日子,只是这世道乱,咱们县城尤其不太平,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得好,以后有机会了再回来。”

说完,八叔公怜爱的看向苏文和木兰苏桃,这才发现跟在木兰身边的李石,凑近看了看,疑惑道:“这是哪家的后生?我好像没见过呀?老五,是不是村里又来新人了?你也不说,怎么咱们族里开会也叫村里的人混进来了?”

一边陪坐的族长差点一口血吐出来,知道八叔公糊涂的老毛病又犯了,连忙道:“八叔公,这不是外人,是木兰未来的夫婿?”

“夫婿?”八叔公怪叫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兰,“难道是我记错了?木兰今年不是十一岁,是二十一岁?看这样子也不像啊。”

族长抱歉的看了一眼李石,凑近八叔公的耳朵高声解释道:“只是定婚,还没成亲呢,是未来的夫婿。”又道:“他是秀才呢!”

八叔公眼睛亮起来,认真的打量李石,笑道:“好,好,好,长得像三哥,一脸的聪明像,这么年轻就是秀才了,以后生的儿子肯定更聪明。”又转头对木兰道:“到底和我们不一样,天生就是富贵命,像咱们,生了这么多闺女,能嫁给一个读书人就不错了,木兰就直接嫁了一个秀才,不亏是三哥的孙女,就是厉害。”

坐在下面的李江和苏文都笑了,媛媛和桃子也咧开嘴。

苏家的人已经习惯了八叔公的说话方式,闻言也笑开。

将苏爷爷苏奶奶和苏大壮钱氏下葬后,就是赖奶奶和赖大叔了。

赖家是外来户,全村只有这么一家,赖爷爷的墓也在山上,村里就决定将俩人埋在赖爷爷的旁边,给立了个碑。

木兰感念那段一起患难的日子,请苏爷爷等人的牌位的时候,就将赖奶奶一家的牌位也给请了,并且嘱咐族里的人,“要是赖五叔回来了,就叫他来找我,我在府城外的鸣凤村,一打听就知道了。”

族长连连应下。

木兰又拜托他帮忙照看一下苏家的房子,族长一一应下。

最后要上车的时候,族长掏出一大包银子塞给木兰,“这是咱族里的一点意思,阿文要读书,花费肯定不少,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容易。阿文毕竟是咱们族里唯一一个能读书的,帮衬他族里都没意见,快拿着吧。”

木兰看向李石。

李石微微点头。

木兰就道:“那族长叔叔帮我谢谢族里的叔伯兄弟,以后阿文若真能出息了,我定叫他回来报答。”

族长满脸笑意,挥手道:“我们不叫他报答,只要他能出息,以后给族里修个宗祠就行。”

族长说的并不是推辞的话,在这个时代,只要苏文考上进士,出仕为官,就算是不能回来报答他们,只要肯为家族做一个宗祠,在家乡这里,他们就能借用他的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