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我也不知道,贺兰芝是不是真信了我那一通鬼话。那两天,贺兰芝动不动就走神,我也由着他,在当时,我还没有因为爱而变得自私盲目。我心如明镜,贺兰芝迟早是会离开不动山的。我终究,是留不住他的。

贺兰芝原先与我分开睡,后来,因为他眼睛瞧不见,夜里诸多不便,我便与他同睡一张床。本来,也是他自己说,我二人皆是男子,何须避嫌。这傻子是真的不知,我之所以不乐意,那是因为,我问心有愧。

我躺在外头,每一个晚上,我都得等着身旁的人呼吸平稳,这才能安睡得下。此夜,我察觉他睡了,这才能够翻了翻身,就着夜色暗暗地打量着他。贺兰芝睡相极好,他端端正正地卧着,从不乱踢被子。我伸出手,轻轻碰着他的面颊,我一直都没能忘记那一夜,他的炙热和力量,同时带给我的疼痛和刺激,他是第一个让我生出欲望的男人。我指腹轻抚着他软绵的唇,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偷偷地亲了亲他。

不想,他是醒着的。

贺兰芝蓦地一用力,我被他给压在身上。他的眼睛看不见,温热的鼻息拂在我的脸上,我听到他声音微冷地说:“慕青峰,你又在骗我。”

我的心,猛地一凉。

《被嫌弃的受的一生》 (十七)下

“慕青峰,你又在骗我。”

我的心,猛地一凉。

难道说……贺兰芝已经想起来,他究竟是谁了?

只要一想到他恢复了记忆,便会马上离开这儿,我就觉得心口一紧。原来,我既盼着他记起承诺过我什么,却又希望他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子每一天,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我不管去何处都有一个人伴着,连吃饭的时候,都觉得那些粗茶淡饭比以往来得香。我从不知道,我竟是这般地害怕寂寞。

我心里正是乱糟糟的,却想也没想到,唇上随之触及一阵柔软。贺兰芝的身子还未真正复原,这些日子苦药不断。他的吻,又苦涩、又甜蜜。

“你骗我,”我听见他嗓子微哑地说,“分明,你才是我的童养媳。”哪怕是在黑暗中,我都能察觉到他嘴角的温柔笑意,“我就算不记得过往,也知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你对我有多冷淡,心里便有多关心我……”我的脸上兀自烧红:“你……”我挣了挣,直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我却未料到他的力气这么大,压得我都没法动弹。

贺兰芝擒住了想要逃走的我:“你若是真厌恶我,便不会顾我这个瞎子的死活,为了我走遍山头只为采一个药草,我发烧不退你便也整夜不合眼,我要是说冷你就抱着我,我说热你就为我扇一日一夜的风”他捏住了我的脸,指腹缓缓地擦着我的鼻唇。他挨近我,胸膛几乎贴住了我乱跳的心口。我听见他嘶声说:“你还每个晚上,悄悄地亲我……”他极是温柔地啄了啄我的嘴唇,像是怕我逃走一样。

“慕青峰,你为何就都不肯承认,”贺兰芝无比笃定地道:“你心悦我。”

我两眼泛红地瞪着他,咬牙说:“贺兰芝,你真卑鄙。”

我早知贺兰芝此人看似无害而又没有半点心计,实则心思缜密极其敏感。他早就看穿我对他是什么心思,却还故作未察,平日对我百般温柔包容,令我不知不觉对他越陷越深,轻易再放不下他。

贺兰芝没有反驳我,他丝毫不否认承认自己对我耍心机。他贴着我的嘴边,含糊地轻道:“把嘴张开……”我像是被灌了迷汤一样,他想要我做什么,我便乖乖地听他的话。

他把舌头伸进来时,我的身子就一僵。可后来,我的双手,却不自觉地抚上了他的背。

那时候的我,真的很稚嫩青涩。贺兰芝虽说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但我们两个总归还是擦出了火。这一把火,也越烧越旺。

那会儿,我们一直亲着彼此,都贪恋着对方身上的温暖,耳边都是他越来越重的喘息,还有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我们都很热,却怎么也不肯分开,四肢紧紧地纠缠在一起。贺兰芝唆吻着我的颈脖和锁骨,布满茧子的手还搓捏着我的乳尖,勾引我发出带着哽咽的柔软呻吟。他还在我耳边不断地说:“你好香……”

贺兰芝的声音已是十足地轻柔清越,更何况是在耳边述说着脉脉情话,试问,我又如何拒绝得了他。

天门宗少宗主是立在云端上的人,不管是作为天剑阁弟子的慕青峰,还是作为魅妖的慕青峰,他都不是我能够染指的人。可是,在这个地方,我们却能够躺在一张床上,赤裸裸地拥抱着彼此。我的心,从来没这么踏实过,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我突然抓住他,用力地噙住他的嘴唇。贺兰芝一怔,之后就更加热情地回应我,他的下身已经涨得很大,在我的腿间擦弄着,撩得我心猿意马,便是为了他,再当多少次的女人,我也愿意。“嗯……唔”我们唆吸着对方的舌头,亲得都响起了滋滋的水声,间中,他抚摸到了我的臀间。跟着,一根手指撑开肉缝,我身子紧张得一紧,贺兰芝就停下来,他沙哑地问:“……疼?”

我从未被人这般珍惜过,也从来没有人问过我疼是不疼,哪怕他现在要用刀子捅我,我怕也是甘之如饴。我的眼眶很热,只顾着摇脑袋,故意用下身摩挲着他,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你进来。”贺兰芝把我抱在他身子下,一边爱抚着我,一边慢慢地把他的阳根插进我的肉穴里头。

我那个时候心里害怕又期待,反应稚涩而敏感,他一寸一寸地割着我的肉,让我又痛,而又无比地充足。贺兰芝一点一点地填满了我,不只是我的身子,还有我的心,他用他的温柔,填满我这近两年的空虚和孤寂。他和我紧紧地相连着,这时候,我才总算觉得,我终于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贺兰芝还未尽数攮进,便忍不住在我身上抽插起来。他一下又一下地推着我、顶着我,把我的呼吸和心跳搞得很乱。他看不见我,而我也看不清他,肉体的快感就被放到最大,在他抽着我的时候,我便觉下腹一热,原是阴茎颤颤地泻了,他知道他肏得我很舒服,就更是情动,从一开始的舒缓,渐渐变得激烈。整个室内,都是我们粗喘的声音,还有我们身下这张窄小的床发出的“吱吱呀呀”的摇晃声,一直持续到大半夜才停歇下来。

从那以后,我和贺兰芝就更是形影不离。只要他没有想起来,我就是他在这世间上,唯一的亲人和爱人。后来,我又为他洗髓通筋。大白日的,在泉池边,我们叠坐在对方身上,我在他身上猛力地拱动。衣服湿湿地黏在身上,肉白的臀间有一物插动,他含着我的腮,激烈地唆吻着我,就算是做他的炉鼎,我也觉得此生不曾这般快活,就算之后会疲惫不堪,亦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

事毕,我的脑袋枕在贺兰芝的腿上,瘫得连手指都不想抬起来。贺兰芝用手指梳着我的头发,道:“这炉鼎大法如此邪性,我看,以后还是免了罢。”我合了合眼,慵懒地道:“那又有何妨,无非是多睡几天,倒是你的修为,要是废了多可惜。”他俯下来,啄了啄我的眼角,痒得我吃吃笑了笑,接着却听见他说:“修为没了还可以再练,要是伤了娘子的身子,那我可多划不来。”

我坐起来,看着他:“贺兰芝,你方才……叫我什么?”贺兰芝双手环住我的腰,亲昵地说:“事到如今,你还不肯乖乖承认,你是我贺兰家的人么?”我心中一阵狂跳,却仍不肯轻信道:“……你、你少寻我开心。”

“慕青峰,你可真是别扭。” 贺兰芝拽住我,“你明明欢喜得很,为何不承认,你想和我结为道侣。”

我自堕落为魅妖,便再也不敢奢望这世上还有人会疼我爱我,更遑论与谁人结为道侣,终身相伴。

我真的没想到,贺兰芝竟是认真的。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我和贺兰芝都没有父母高堂,贺兰芝远比我想得开通:“既无亲朋好友,那让老天爷给我们主婚,不也是一样的。”

我们就携手来到不动山的一棵千年的老树下,我们这个亲结得寒碜得很,只带了一壶自酿的酒、两个酒碗,还有一些简陋的瓜果,我们身上连新衣服都没有。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十分愿意,没有半点不满。

那是慕青峰这短暂可笑的一生里,最为快乐、美好的时候了。

树为高堂,天地为证,我和贺兰芝便如此简单地完了婚。我们饮了交杯酒,之后,我拿出了一个玉佩。那是一块极上乘的玲珑玉,曾经被我娘送给了浣剑真君,又被他弃如敝履。我把它视为我娘的遗物,这么多年来一直带着它。

我看着贺兰芝,说:“贺兰芝,此物对我而言,极是珍贵。你是真的想好了,要和我结为道侣?”贺兰芝虽失忆,但也记得,若两人成为道侣,那就心脉相连,轻易不可分割。之后若要解除,也只能毁掉信物,且会对二人都有致命的损伤。我强作言笑,却垂下眼目,轻道:“你要是这时候反悔还来得及,我……不会怪你的。”

贺兰芝脸上虽还笑着,却仿佛是心疼地轻叹:“傻子。”

我和他将掌心的血滴在玉上,将它染得鲜红。我和贺兰芝,终是成了道侣了。

我们俩拜完了堂,我拉着他的手,我们说说笑笑地穿梭过山谷,贫瘠的土地上只开着几朵野花,我却觉得原来这个地方有这么美。后来,我拉着他,一起躺在芦苇地上。我舔着他的唇,唆着舌头,由丛中发出咯咯轻笑,还有“唔嗯”的暧昧咂吸声。

我看着他,情动道:“贺兰芝,你要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慕青峰的人了。”我沉下声音,“……你要是撇下我,我死也纠缠着你,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贺兰芝没有半点顾忌:“从今往后,贺兰芝生是你慕青峰的人,死是慕青峰的鬼。”

“好,你一定要记住你这句话。”我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比谁都还清楚,我宁可自己化成灰,也绝舍不得让他受半点伤害。

贺兰芝压在我身上,他嘶哑地轻喃道:“……这种时候,我真希望我自己能亲眼看看你的样子。”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疼。贺兰芝的眼睛,一直是我心中的一根刺。这么久来,我翻遍了我娘留下的所有典籍,偏偏就是没有能治好他眼睛的办法。

他的手摸着我的五官,似乎在脑海里细细地描绘着我的模样,他呢喃般地说道:“我的娘子,定是这世间上,最好的人。”

我握住他的手心,支了支身子,伸手摸着他的眼上的布:“我会让你看见的。”我仿佛是在对我自己说,“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说罢,我便献上了自己的唇。

贺兰芝和我已经欢好过无数回,他边温柔地亲着我,边褪去了我身上的衣裳。他总是这样,不紧不慢、不急不缓,却轻易地勾动了我的心火,让我欲火焚身。“贺兰……唔…嗯…”他不住地噙着我的唇瓣,把我的嘴唇咬得又湿又肿。与贺兰芝越是亲密,我就越知道,此人有多不正经。他的手在我的会阴处揉按,搓着我的肉囊,他笑着唆着我的脸腮,不正不经地道:“你就想喜欢疼一点的?……嗯?”他揉得我心魂剧颤,阴茎也翘挺挺的,我的脸左右摆动,痒痒地咬了咬唇,催促他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