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坤低沉着嗓子，语速极快。他心里再三告诫自己不要出声，可他没控制住。

林佩涵轻蹙着眉，他一副质问的口气是想干嘛？

“我们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在一起，我可以牵你的手，吻你，跟你发生最亲密的关系。我也说过我喜欢你，我甚至觉得你应该也是喜欢我的。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开始的那样。我不认为我们是因性而爱，至少对我而言，我是因爱而性。那么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呢？”

蒋坤的喉咙突然被堵塞了一下。

林佩涵尽管皱着眉，也并不妨碍她的漂亮。她就像被精心浇灌的玫瑰花，他也只是偶然路过，幸运地得到窥视这朵玫瑰一刻钟的机会。

蒋坤没再说下去了，只笑了一声。

“是我唐突了，抱歉。”

说爱不爱的，未免太自抬身价。

他们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他连入场券都没有，哪有资格在铁锈之下对身处高楼的她谈爱呢。

林佩涵的眉头越皱越紧，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言语让她来不及思考，眼睁睁地看着蒋坤离开。

看着叠放好的衣服，她心烦意乱，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

什么因性而爱，什么唐突抱歉的，他唐突得还少吗？

懒得理这臭男人，林佩涵倒在枕头上，可床上还留有他的味道，像是他整个人在包围着她。

蒋坤有时会在这里睡，睡觉时他喜欢抱着她，摸摸手，捏捏胸，或者亲一亲她才会闭眼。

过了一会，空气中残留的淫乱气息还飘散着，林佩涵用力扯了几下床单，两脚在被子里乱踢，把蒋坤叠好的 ????洺：????x??.x?? 衣物全都踹到了床下。

她气得胸脯一颤一颤的。

什么狗男人，她要是再去搭理他，她名字倒过来写。

敢跟她闹脾气！

蒋坤回到出租屋里，满室的冷清让他更加失魂落魄。

他不敢想在他说出那番话之后她是什么态度，是否今晚就是他最后见她的机会？她是不是不要他了？

蒋坤刚坐下，思绪乱了几秒，又猛然站起身，快速走到门边。

门把手被按下的时候，他又觉得，她本身也并不在意自己，他再去只会惹她嫌。其实他明白，他只是害怕听到她的冷嘲热讽，譬如他对她来说只是暧昧上了头这类回答。

蒋坤一夜未眠，甚至误了第二天的上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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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6 36. 旧品

之后的几天，林佩涵真的没再找过他。

蒋坤最近的工作状态极差，神思恍惚，经理要他去哪一层楼他都能走错，走着走着就到了林佩涵经常住的房门口。经理要不是碍于林佩涵和他的关系，他早就痛批蒋坤了。

他们这算是冷战吧，他好几次想去见她，可又不敢见。手机的聊天框点开又退出，刷了十几遍的朋友圈，也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蒋坤，你最近怎么魂不守舍的？”经常跟他一组的那同事叫雷江，在知秋馆工作了一年多，察言观色的本领一流，最近都没怎么看见那位林小姐了，他自然瞧出了端倪。

蒋坤摇摇头，显然不愿意多聊。

雷江头脑精明，但品性不坏，就是爱唠嗑，人也八卦了点。正好现在没人，开开小差也不会被发现，他刚想问什么来着，就被电梯的叮咚声打断。

眼见一对抱在一起的男女拥吻着出来，他们迫切饥渴地抚摸对方的身体，一边摸一边走，随后女生打开房门。

雷江的下巴扬了扬，对蒋坤说起了八卦：“诶，看到没？刚刚出来那女的，我昨晚站岗的时候见过她，她和她男朋友昨晚在这玩，才一个晚上，今早就好像跟她男朋友吵架了，你看不到十二个小时，她就跟这男的打得火热。”

蒋坤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他没说话。

“哦对了，这男的不是早上她那个男朋友，估计就是个打一炮的陌生人。诶你说现在的人谈恋爱跟玩儿一样，换人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哎，这就是快餐时代啊。”

雷江一张嘴就收不起来了：“估计那女的也没在乎她男朋友，应该就是玩玩。她是这儿的常客，挺有钱的，可惜了，她那男朋友当真了。刚刚我说的也不对，现在的人谈的不是恋爱，纯粹就是肉欲。”

蒋坤原本放空的瞳孔渐渐聚焦，他的手指略微弯了弯，缓解方才的麻木僵硬。

他再一次慌乱起来，如置冰窟。

那林佩涵呢？她对他其实也是玩玩而已，但他当真了。所以即使他们冷战，她也不会在乎，甚至如果再看到一个合她眼缘的男人……

蒋坤心乱如麻。

就像她第一次见他那样，她也可以找其他更听话的男人，跟他说：“做一次一万。”

大多数男人都不会拒绝，不，是所有男人都不会拒绝。

那他对她来说，连一万的价值都没有了。

蒋坤猛然掏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嘟的一声，电话那头没人接。

蒋坤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罩住，束缚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心慌意乱，试图寻找她的踪迹，连忙打开对话框，却看到她更新了一条朋友圈，是一张鸡尾酒的照片，她写道：“新品，口感不错。”

地址也标了出来，是在欲海潮。

她爱喝鸡尾酒，有一款味道是她最喜欢的，调酒师还因此在私下以她的名字来命名这款酒，现在她找到了一款合她口味的新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