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早上还关心他有没有事的人，现在却死了？

就这样，死了？

“你们……你们不是很强吗？为什么没有救到她？”

连鹤松开了他，望着他的眼神中有些晦暗的情绪，只是语气淡淡道：“我们是人，也不是神。”

“如果没有戴烁，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从张海良漏查开始，一切大概就已经注定了，是戴烁没有服从命令，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你要怪，只能怪那个小孩太有主见，太有胆量，也太自以为是。”

他怔在原地，虽然连鹤说的很残忍，但他说的也是事实。

如果戴烁乖乖待在护盾里，樊乐乐或许就不会死。

他都无法接受樊乐乐的死，那戴烁呢？他知道自己间接害死了樊乐乐吗？

“可他是一个小孩，他只是太不懂事……”

连鹤冷笑了声：“所以他已经为他的不懂事付出代价了。”

连鹤说的没错，他无法反驳。

只是用樊乐乐的死，换戴烁的成长，实在是太沉重了些。

“戴烁呢？”

“在里面，你要去看他就顺便帮他治疗了，受伤的小孩更是累赘。”

戴烁就躺在铺了一层毯子的地上，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睁着眼睛只是眼神和神情都很空洞。

他一个人躺在这个小房间里，没人管他，他好像也不在乎，只有瞿寻洋进来的时候，他的眼珠子移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又移回去了。

戴烁伤得不算太严重，只是伤口比较多。7*衣？0]五巴巴、五90_

瞿寻洋走到戴烁身边坐下，伸手想握住他的手，但被他躲开了。

他的心情其实也很复杂，但还是叹了口气说：“我帮你疏导治疗。”

戴烁的眼眶开始慢慢变红，但还是一脸倔强地说不用。

“让我就这样流血死掉好了。”

瞿寻洋不想理会这些幼稚的话语，直接伸手去抓戴烁的手，戴烁就一直躲来躲去，让他无法好好疏导，看着戴烁血越流越多，搞得他也有些生气了，“你能不能不要再任性了？你受着伤只会让我们更麻烦，不要再给我们增加负担了。”

戴烁愣住了，然后就不再挣扎，只是眼眶越来越红，明明委屈的不行，但就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知道自己带了情绪，只是他真的控制不住，他做不到不去责怪戴烁。

但他还是握住了戴烁的手，开始帮他疏导。

不知道是不是小孩的缘故，帮戴烁疏导他觉得挺轻松的。

但只是握手还是让戴烁的伤口愈合很慢，所以他索性把戴烁抱起来圈进怀里。

戴烁一开始还反抗，等瞿寻洋强硬的抱住他以后，他再也忍不住埋在他怀里痛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戴烁才一边哽咽着一边带着哭腔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跑出去的，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

“哥哥，我好难过，我好难过啊，我不想害了樊姨，也不想害了叔叔，如果我那时候没有跑出去就好了，如果我那时候没有跑出去，樊姨就不会死了！”

所以戴烁知道樊乐乐死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听话，我不应该跑出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戴烁又大声痛哭了起来，他痛苦自责到不行，握拳不停的砸向地面。

瞿寻洋只能赶紧用力抓住对方的手，阻止小孩自残的行为，然后不停拍着戴烁的背来安抚他。

他原本也是埋怨这个小孩的，可现在小孩已经陷入了崩溃的情绪中，他还能怎么去责怪他。

“那时候你为什么突然跑出去？”

戴烁抽泣着，“我、看见我叔叔、遇到危险了，我、我只是想去帮他。”

哨兵的视力比他们好很多倍，那时候他根本没看见张海良，但戴烁大概真的是看见了什么才跑出去。

“所以你是想救你叔叔？”

所以戴烁不是冲动，也不是不听话。

戴烁流着泪点头：“对，我不应该、去的，我去了、还害了、他们，我不应该去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应该是、我死的，不应该是、樊姨。”

对于樊乐乐的死，瞿寻洋也很难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痛苦悲伤的小孩，“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自责也无法弥补什么了，等伤好了，就好好听话，不要在轻举妄动了。”

戴烁：“我应该死了给樊姨赔罪的。”

小孩消极的想法让他有些生气，“不要说胡话！”

“你犯了错误，就想这样逃避过去吗？你一直说自己很厉害，怎么现在变成懦夫了。”

戴烁痛哭着说：“可是我害死了樊姨！”

“那你认为你樊姨会希望你把命赔给她吗？你这样死了她就会开心？那她就白白牺牲了，戴烁，你怎么还这么幼稚？你樊姨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她只会希望你好好活着，好好长大，等你将来能力强大了，你能为国家为人类做出贡献就可以了。”

戴烁泪流满面，抱着他又痛哭了起来。

他只能继续拍着戴烁的背安抚着，他心情也挺复杂的，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也会说这些话了。

为人类做贡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