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已经有上台阶,和胤禛手牵手站在一起。
也不知胤禛是怎么想的,第一个站出来上表的,就是费扬古。
虽然不怎么亲近,但也是宜修的父亲。宜修站在台上,听着底下阿玛掏出一本厚厚的表书,口若悬河的夸赞她,仿佛她的优点和功绩数之不尽,弄的她还挺尴尬。
好像,阿玛从来没有这么夸过她,从小到大也就那么零星的几句。
果然,权力地位是个好东西啊!阿玛都突然变的慈爱了呢!
“怎样,可开心?”胤禛轻声问道。
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宜修心中不由的一暖。
宜修瘪了瘪嘴,小声回道:“让臣妾的阿玛上表称赞,弄的好像别人想不出称赞臣妾的话一样,怪羞人的!”
“别人夸起你来可以说上三天三夜,都是些歌功颂德,虽然你实至名归,但听多了难免厌倦。让你阿玛夸你才有意思,也不知道他绞尽脑汁的写了多长时间。”胤禛轻笑一声,坏主意一点不少。
宜修撅嘴白了他一眼:“皇上就是想看热闹!”
胤禛爽朗一笑,更加握紧了宜修的手。
一直听到了下午,宜修已经饥肠辘辘,才到了下一个环节。
二人一起到奉先殿谒庙,礼毕后设宴。
除了几个汉军旗的重臣之外,能够入得殿内的,都是宗室亲王。
宜修和胤禛坐在首座,一侧是后宫嫔妃,一侧是宗室王爷和福晋,原本空旷的地方也难免显的狭小拥挤。
九福晋、十福晋、十三福晋都坐在一起,看着宜修的眼神不复曾经的亲近,更多的是恭敬。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身份不同了。十三福晋还能好一些,九福晋十福晋现在进宫完全是战战兢兢,生怕被胤禛清算九爷十爷当初和他作对的事。
不过宜修早有打算,救下九爷。
九爷经商的本领天下少有,留着九爷,即使不给他什么权利,只经商,也可以填补国库,兼济百姓。
他又无心帝位,等八爷倒台,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浪来,为了妻子儿女,为了大清,自然会乖乖听话。
宜修摇举杯酒,对几位福晋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靡靡之音缓缓响起,一红衣女子长袖掩面,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在舞姬的簇拥下翩然入殿。
宜修放下酒杯看了一眼,动作一僵。
在转头过去看胤禛的神情,讽刺一笑。
柔则舞步轻盈如燕,身姿曼妙,舞姿随着乐声起伏,如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也如盛开的芍药,娇艳多姿。
胤禛的脸都黑了啊,这也没人让她献艺,她跑出来现什么眼!封后大典的宴席上,她作为皇后的亲姐姐,跟舞姬一同献艺,脑子怎么想的?
先帝丧期未过,穿红着绿、浓妆艳抹,这个蠢货!
柔则是乌拉那拉氏嫡女,未出阁时也是出席过不少宴会的,宗室王爷们未必认得,但这些福晋们可没有一个不认识她的!
宜修也开始头脑风暴,该怎么解释柔则这一行为,不能让胤禛太丢人。若是给了八爷党把柄,让他们抓住可乘之机,动摇胤禛名声,对她对弘辉都不好。
“这不是费扬古的女儿,宫里的莞嫔娘娘么?”不知是谁认出了柔则,惊呼一声又快速低下头。
费扬古因为是皇后的阿玛,也可以出席这次宫宴,只不过坐在后面一列,现在正低着头,臊的想要躲起来。
宜修四下看了一圈:“这是我本宫最喜欢的舞,但本宫不精此道,学了多少年都学不会。莞嫔便答应本宫,长大后在本宫每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都跳这支舞给本宫庆祝。”
“莞嫔醉心歌舞,不通世俗,就像这舞媚而不妖,另有一番高雅。”
能怎么办,宜修只能先给柔则寻一个当众献舞的理由。总不能让所有人都看着,在她封后大典的宫宴上,亲姐姐跳舞献媚吧!
十三福晋马上搭话:“是啊,如今圣祖爷丧期未过,宫里不好大肆歌舞,莞嫔娘娘为家中兄弟献艺,为皇后娘娘助兴,也没坏了规矩。”
虽然牵强了点,但总算有人打圆场,把话揽了过去。
柔则也不聋,听明白了宜修和十三福晋一唱一和的意思,可是舞跳了一半,她就是想停也停不了啊!
心里乱了,节奏也就难免出错,眼见这丑要出的更大,宜修看了齐月宾一眼。
“月宾,本宫记的你对琵琶很是拿手,不如也换下乐师,为大家伙奏乐?咱们虽是设宴,但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助兴而已。”
齐月宾看的明白事,起身行了一礼,便去接过了琵琶。
“来来来,看的我也有些技痒,我来弹琴吧!”九福晋爽利的笑着,过去替下了弹琴的乐师:
“在场的可都是自家兄弟,我弹琴给你们祝酒,好不好听可不能笑话我啊!”
五福晋也笑呵呵的起身:“早就听说九弟妹琴声一绝,这么些年都没有机会一闻,如今可终于有机会了。五嫂取长笛,给你伴一个!”
宜修这才松了口气,和胤禛一起举杯。
五爷、七爷都识趣儿,九福晋也在弹琴,九爷黑着脸却也什么都不能说,十爷被十福晋压制的死死地,八爷就是想找茬也孤立无援,如同没了牙的老虎。
这场宫宴就被换了概念,成了他们兄弟一次家宴,各自的妻妾奏乐助兴了。
宫宴结束,胤禛跟着宜修到了坤宁宫。
刚进了门,宜修脸上的笑容瞬间无影无踪,黑着脸吩咐道:“去赏莞嫔三十个巴掌。”
胤禛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今天这事,他什么也不能说,一但开口就会被老八几人抓住把柄挖苦讽刺。若不是宜修反应快,又有那几个福晋帮腔解围,他就要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