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看都没看那些银票一眼,就给绘春递了回去:“把我的这份送到宝柱那去,他也长大了,在外面行走不能没有银子。”

“是,福晋!”绘春行礼退了出去。

格格是没有婚礼的,定下个日子用轿子抬进来也就是了。侧福晋有个婚礼,还可以带一定规格的嫁妆,在婚礼上没有拜堂,给王爷和嫡福晋敬个茶就可以了。

其他的,宜修也没管。这府里不合规矩的事太多了,新人进府不受她这个嫡福晋的委屈也就是了,至于其他的,埋怨胤禛去吧!

五天后,两个满军旗的格格入府。胤禛分别留宿了一天,只简单的赏了些东西,并没有多的宠爱。

因为汉军旗的格格又来了,两个汉军旗的格格容貌都不错,也可能是后面没有赶着时间入府的新人了,都是连续承宠好几天的。

这么一比,果真汉军旗的姑娘比满军旗更温顺更得男人喜欢。

佟佳侧福晋比她们入府的时间晚了一月有余,这一个月的时间,府里多了两位孕妇。分别是满军旗出身的舒舒觉罗格格和汉军旗出身的赵格格,都属于进门喜了。

胤禛在佟佳侧福晋院里连宿半个月,不远处元阁里就弹了半个月的曲子,幽怨的让人心疼。

半个月后,胤禛就去了元阁,还解了柔则的禁足。

第二天正好是初一,众人来正院请安,柔则竟然也在。

宜修在她们请安后叫起,问道:“那拉格格,之前让你抄的女则带过来了么?”

柔则动作一僵,嘴硬道:“王爷已经免了我的责罚。”

宜修皱着眉头,呵斥道:“可我让你抄的女则你早该交上来,因为侧福晋入府我忙着筹办才耽误下来,那本应是在王爷宽恕你之前就写完的!”

佟佳侧福晋气呼呼的站起身:“福晋,请恕妾身多言,这那拉格格未免太没有规矩了,这半月间夜夜弹琴,实在扰人清梦。王爷日理万机,晚上休息不好,白天又怎么可能有精神!”

佟佳侧福晋在娘家时就听说过乌拉那拉家两位小姐的故事,对柔则一直视为劲敌。入府这半个月更是深受其扰,明显能感觉到胤慎心不在焉,如今见了那拉格格,怎么可能不恨。

甘格格也阴阳怪气的讽刺柔则:“呦~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那拉格格这些日子没唱歌啊!”

柔则的嗓子已经废了,不管她用什么办法都好不了了,怎么可能还有信心开口唱歌呢!

宜修笑了笑,问道:“那拉格格,你有什么好说的?”

柔则垂泪欲滴,声音低沉沙哑的开口::“王爷,已经宽恕我。”

“王爷宽恕你的,到底是什么事!”宜修眉目冷冽,必要问个清楚明白。

“所有事,王爷亲口说过,一切都不追究。”柔则可能是想到了胤禛给她的承诺,笑的很是甜蜜。

宜修顿了顿,安抚的看向佟佳侧福晋:“既然如此,佟佳妹妹你也消消气,回头让太医给你开一剂安神汤,或者迁去离那拉格格远点的院子。回头,我也会问问王爷,为妹妹你报一报委屈。”

宜修又端起了前世那么端庄的假笑,不偏不倚,心疼所有人。

佟佳侧福晋瞪了柔则一眼,站直身子怒视柔则,愤愤不平:“福晋,这不公平。妾身并无错处,岂可因为一个格格而迁了院子,传出去岂不令人认为是妾身惹恼了王爷,才进府半个月便迁去了偏僻的院子!”

确实,从前院进后院,最近的就是元阁,然后就是甘格格和佟佳侧福晋的芷芳院,如果要迁院子,就是离胤禛远了。

可宜修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好问道:“你想如何?”

佟佳侧福晋咬着嘴唇思索片刻:“福晋统管后宅,深受王爷信任,怎可让一个小小格格威胁?就算王爷赦免她之前过错,今日对您不敬,也是重罪!”

宜修:“重罪倒也不至于,不过是姐妹间几句顶撞而已。”

“虽然您与那拉格格在娘家时是姐妹没错,但入了王府,您是嫡福晋,而那拉格格是个玉蝶都入不了的格格,便应是主仆,而非姐妹了吧!”佟佳氏也了解这宜修和柔则之间的争斗,说柔则如何不仅不会得罪宜修,还能卖个好。

宜修笑了笑,无奈道:“那就罚姐姐每日在佛堂跪上两个时辰,为期一月。绘春每日过去盯着,太医每三日过去诊脉,这样既不会伤了姐姐的身子,也可以请佛祖保佑姐姐的嗓子快些痊愈。”

一提到嗓子,柔则眼神瞬间怨毒,她就算再蠢,也知道自己的嗓子废了。以前练歌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半宿半宿的唱过,怎么在娘家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在宜修手底下就废了?

虽然不知道宜修怎么害的她,但她肯定,是宜修。

柔则红着眼眶,咬牙切齿的看着宜修:“不必了,我这嗓子就这样了。若是去到佛前,祈求的也不是痊愈,而是祈求那个害了我的毒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齐月宾眼神隐晦的看了佟佳氏一眼,然后低下头,不言不语。

其他几个不太聪明的,眼神都在宜修和佟佳氏之间流转。

佟佳氏刚刚入府,就算动手也不会这么快这么狠,大概率就是……

宜修脸色严肃,关心道:“姐姐是怀疑有人害了你?”

“那便让人请太医,给姐姐的院子里所有物品都检查一番。就算是下毒,也该有些蛛丝马迹。王爷如此疼爱你,定然不会让你受人残害的!”

“我之前还觉得奇怪,姐姐能一夜高歌,应是很有信心的,怎么会废了嗓子呢?原来是有人捣鬼!”

柔则即使再恨,也得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是她自己作死,一夜高歌,废了嗓子的理由就在那摆着,都不用查。也是她自己蠢,事情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才说出来,查无可查!

“去请王爷来!”宜修直接吩咐道。

“不必了!王爷很忙,就不要为我的事烦心了。”柔则也知道没地方查去,失落、委屈交杂在心头,痛苦的流下一滴眼泪,慢慢转身离开。

宜修并不追究她这些无礼的行为,只淡淡吩咐道:“绘春,送那拉格格回去,陪着那拉格格在佛堂祈福。”

绘春领命跟着失魂落魄的柔则回去,宜修则开始训斥起了佟佳氏:“妹妹你年纪小,受不了这份委屈姐姐也能理解,但是那拉格格毕竟先你入府,又得王爷宠爱,你还是不要跟他一般计较的好。毕竟王爷差事忙,再让他因为后宅的事烦心,就是我们这些女眷的错了。”

佟佳侧福晋不服气,凭什么让她一个侧福晋不跟格格计较,说的那拉格格是什么需要她让着的人一样。

额娘说过,福晋跟乌拉那拉氏不亲,所以她和乌拉那拉柔则的宠爱,就决定了佟佳氏和乌拉那拉氏在胤禛心里的份量。为了佟佳氏,她也得分毫不让。

“谢福晋提醒,妾身铭记于心。但若是府里人人都心疼王爷辛苦,不与那拉格格计较,却助长了那拉格格这般风气,又该如何?”佟佳侧福晋虽然言辞比较犀利,但也是回一句话行一个礼,任谁也挑不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