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剧烈的动静使得马车内歇息的人睁开了双眼。
第8章
顾登霄缓缓睁开双眼的那一刻……
四周所有一切动静与声音皆止息。
先前的一切仿佛皆不存在一般,马车平稳地停靠在树下,外面也无狂风肆掠之声,密林之中静得诡异,气氛平静的马车内能听见外面火堆火苗炸响的声音。
车内众人皆是面面相观……
“先前发生了何事?”段迁流微皱眉头,轻摇着羽扇挥散着鼻尖的烤肉香气。
密林之中,有夜鸟轻鸣,悦耳轻轻。
火堆上架着烤羊肉,那肉香肆意的飘散、弥漫在风间,夹杂着几丝甜美香醇的酒气。
齐长空未出声,只是拥紧了怀中细微发抖的陆佐之,美眸静静地、安抚般地注视着陆佐之睡意未散的双眸……
陆佐之温顺地依偎在齐长空怀中,亲密的与之交谈了两句,就欲拒还迎地接受着齐长空的亲吻。
两人旁若无人的举止,也并未影响到身旁两人。
见状,段迁流的视线移向顾登霄,仿佛在用眼神询问他先前可有听到怪声与异动……
顾登霄则是细微地摇了一下头。
随后
马车的车帘被撩起,顾登霄与段迁流先后起身,下了马车查探情况……
树林之中一切如常,三辆华丽的马车牵连着稳稳停靠在大树下,马儿也安静地吃着草、蹬蹄玩耍着,火堆依旧燃烧得旺盛,香酥美味的烤羊肉完整无缺的架在火堆上……
地面上的枯叶也无凌乱的痕迹,火堆前摆放的酒坛也是静静摆在那处。
四周的树木也无分毫被狂肆过的痕迹,唯有悠扬的轻雪纷纷坠落,浅浅绕绕,悠绕曼妙。
可是,那些随行的伙计们全都不见了踪影。
两位气态雍华的青年站在火堆前,唇边呼出的气息随风流散,似如白雾轻纱般轻妙。
夜晚的密林之中,雾气迂回而至。
“顾兄,我说你府上的伙计还真是没用,居然没出息地扔下你就跑了。”段迁流轻轻地笑了出声,言语间不乏几丝嘲弄之意。
顾登霄没出声,俊颜之上无丝毫的神情波动。
但显然面子还是略微挂不住。
“自从听了那关于穆正清之事后,你那些伙计都战战兢兢的,昨日在野郊我就提了一句,说女鬼都爱吸男人的精气,恶鬼爱饮人血,有几个伙计都吓得尿裤子了。”段迁流俊美的容颜之上神情淡定自若,唇角浅浅的笑意极具耐人寻味之意。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普通百姓皆爱信怪力乱神之说,而且这一路来那些氛围令他们心生恐惧也是难免的。”顾登霄平静地直言,气态沉稳地拂去了肩头的雪。
“说得也是,之前经过那卖符咒的城镇,看那方地势较崎岖,又不产粮,也无商贸支撑,满街都是靠着卖符咒和算命的造谣为生。”段迁流一边微妙地应合,一边用懒懒羽扇煽了两下火堆,似是在驱散那股烤肉味。
段迁流平日不沾染荤腥,只吃山珍素食,对于这股肉类的气味素来不太喜爱。
“如若不然那些百姓要如何生活,这穆城的鬼怪传说怕是养活了不少人,也总有好事的富家公子前来此地‘寻访’那‘穆大美人’吧?”顾登霄提及“穆大美人”时言语之间多了几分低笑。
第9章
悠悠的清雪之中,两人身形华美甚是悦目。
“怎么经你嘴这么一说,仿佛你我也成了那些‘好事的富家公子’?”段迁流手中的青翎羽扇虚掩着白净的下巴,还一脸故作疑惑地看顾登霄,可嘴角那抹嗤笑之意却是出卖了内心的情绪。
两人只是拿穆正清在打趣谈笑罢了。
虽然那说书先生将穆正清说得令人“向往无比”,可终究是死了几百年的人,说得再传神也只是一堆白骨罢了……
“说到这穆正清,我到还真想问问段兄,你府上可当真是有那穆正清的画像?”顾登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一切仿佛就在一瞬间,四周落雪都变得缓慢了一般……
段迁流被如此直接地问及此事,明显是愣了一下,那迷人的眸中悄然多了几分深叙之色。
顾登霄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同伴的眼神变化……
随即,段迁流冷笑了一声,否认了此事
“那日在茶楼我已说过,那些都是说书人杜撰的,我段家没有穆正清的画像。”段迁流一边气态平从地述说着,一边欣赏着渐大的落雪,“你又不是不知晓,这皇宫内外侯爵王府内,谁若是敢私藏那奸逆之臣的画像,皆是要被杀头的。”
顾登霄无言地注视段迁流……
“况且那种前朝遗物,再加上那些禁宫传闻,谁敢要留那种东西在府上。”段迁流回视着顾登霄,略微不悦地、半真半假地补问了一句,“顾兄如此问我,可是想加害于我不成?”
“哪里的话,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你若真是有何事,佐之还得伤心不是。”顾登霄略带轻藐地睨了段迁流一眼,就先行移步离开、上了马车。
段迁流则是站在火堆前,冷眼地看了看那烤得“滋滋”作响的羊肉,嫌恶的用羽扇盖住了口鼻。
昨夜的事,并未影响到两人之间的“兄弟情谊”,两人当晚共“驭”陆佐之以后又能如常的相谈、饮酒。
段家虽是王侯之家,权财兼握,但顾家富抵半壁北朝,也绝非善类,都不好惹。
由于昨夜伙计们被吓跑了,所以白昼时分就改由几人轮流驾驭马车前行,当然除了陆佐之以外。
从三日前起,他们所进入的地带,便是人烟稀少,只是偶尔能见到一些山野樵夫。
但与想象中荒草漫山的萧瑟之景不同,处处皆是山水富丽,美景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