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光源就在三人身前,导致只能看清前路,而无法看清楚四周的情况。
“今日你看此处的地形,可是觉得比之前那处更加奇怪?”段迁流侧过头询问身旁的顾登霄,光影照亮了彼此的俊容。
“先前在外面驱赶马车时,发现确实有异,明日先不要赶路,待查探四周情况之后再说。”顾登霄一边回应段迁流,一边停下脚步等候齐长空。
待齐长空心绪重重地走近两人后,三人才交谈着往前离去,那光源再度远去,三人的声音也渐渐远离……
幽暗暮色之中有花瓣悠悠坠落,夜风荡漾而过花树摇摆之声如银铃般簌簌作响。
穆正清眼角轻瞥着几人离去的方向,唇角牵扯出一丝浅浅笑意。
当晚深夜,正堂之内,铺了几张从马车上取下的裘毯,地上摆放着一些干粮与果酒。
这个山庄的正堂比起之前的破庙要好上数倍,没有凌乱倒戈的物体,所有的摆设都是工工整整的,就好像从前山庄里的人离开山庄时,只是带走了细软而已。
没有战乱、没有逃亡、更没有狼藉……
只是座椅早已腐朽,段迁流初到此地时更是坐塌了一张红木椅。
由于几人在此落脚时辰甚晚,看天象是子时已过了,也不便巡查庄园内情况。
除了段迁流与顾登霄两人简单谈论了此地方位古怪之事外,齐长空整夜都未再说话,只是沉默不语地坐在一旁……
时不时地看看坐在火堆前吃干粮的穆正清……
齐长空仿佛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对段迁流与顾登霄倾诉一般,可每每这时穆正清就似是知晓,会回视齐长空一眼。
那眼神似在提醒齐长空别乱说话。
而每当此时,齐长空都会感觉到背后有一只鬼手在抓挠后背。
好几次都不受控制地站起身,然后在段迁流与顾登霄诧异的目光下、一脸阴沉地换位置坐到别处。
最后未免被穆正清“骚扰”干脆背朝着顾登霄与段迁流……
“他这几日阴阳怪气的,可是出了什么毛病?”段迁流用羽扇拍了拍正在饮酒的顾登霄,那幽烛光影下、俊颜之上眉头微皱。
顾登霄摇摇头,目光停留在齐长空方向。
两人坐在正堂前的古墨山水画前方,无声地看了齐长空许久,想看齐长空究竟想做什么,可是那方却一直无动静。
“齐兄,你这又是哪一出,为何突然背对着我们?”段迁流放下了羽扇,端过一旁的酒杯,浅饮了一口果酒暖身;
“若是内急,可去外面方便。”顾登霄平从提醒,眼下神情沉静,雪裘簇拥着肩领处,全程泰然自若。
然而,此刻
坐在火堆前的穆正清,递了一壶酒给身旁的陆佐之,示意陆佐之饮下酒,末了才抽空看向齐长空方向……
面对顾登霄与段迁流所言,齐长空只是摇了摇头没出声……
逆光之中,从门扇旁看入正堂之中,依稀能看清楚一身雍华、且充满华贵之气的青年,脸色略微欠佳。
一只妖异白皙的鬼手、顺着齐长空那锦裘华美的胸前往上移动……
那只手的手指纤长,指尖涂着艳丽的蔻丹,看上去极为妖魅且蛊惑人心;
慢悠悠地穿过那裘绒丰软的衣襟,妩媚百倍地往上游走;
齐长空面色铁青地抓住了那只手的手腕,想要将那只手摁回地面,可是那只手却揉揉弄弄地往上移动……
僵持片刻后,无奈之下齐长空只好松开了手,眼下是一片阴翳之色……
随即,那只鬼手用指尖拈开了齐长空的衣领,妖娆地探入了那裘绒丰软的衣领内,可当即就开始剧烈地颤抖,甚至是试图逃离……
但此时,齐长空悄然地捏住了那只鬼手,将那只鬼手死死地摁在颈间,那只鬼手抖抖索索了半天就似被焚烧散尽般、化作烟云消失了。
坐在齐长空身后不远处的段迁流与顾登霄,见到先前齐长空似是在拉扯何物,皆乃是疑惑地对视了一眼,随后再看向那似在拍整衣袍的齐长空……
两人默然地看了齐长空一会儿。
直至……
齐长空无言地起身到一旁睡下歇息。
正堂之内,蜡烛被风熄灭了,但不远处的火堆还燃烧着。
顾登霄收回了视线,缓从地解开了裘袍外裹,搭盖在身上准备歇息:“赶了一日的马车我有些困乏,也先歇息了。”
段迁流也没阻拦。
待顾登霄闭合着双眸入睡许久后;那段迁流才看向背着对他们早早睡下的齐长空……
而这一边……
坐在火堆前与陆佐之浅谈的穆正清,也抽空看了看齐长空先前所坐之处,那处的上空正盘旋着一缕被法器激散的鬼魅幽魂。
那灵魄随风化作烟云融入夜雾之中。
初到此地的第一夜,穆正清是睡在陆佐之身边的,这令陆佐之是极为欣喜。
第二日清晨醒来,顾登霄与段迁流就去了外面查探地形;而陆佐之也熟悉了一下府邸的情况;唯有齐长空毫无精神地睡了一整日。
白昼时分山庄内外的景象,可谓是惊鸿绝丽,好似人间仙境。
淡淡的粉霞余晖笼罩着天际,漫山遍野的绮丽粉花、银树。
山间云鹤逐腾,霞气长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