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美男子竟然要娶妾,娶的妾还是男子。
重点是,这位美男子初识时就提过的“府上的喜事”,并非是什么逢亲会友、庆贺生辰等小喜事,而是娶妻纳妾此等天大的大喜事……
最奇特的是,男人言语之中提起的男妾显然不是在此地隐世之人,那么既然不是……那这男人要纳的妾,必定是跟他们一样误入桃源的人!
再加上,娶男子,也便表示,这貌似天人的男人不排斥与同性发生亲密关系。
虽然从古至今北朝不禁男色,可娶男子的人还真是不多,普通百姓之中更是无此类个例,除非是非富即贵且不惧流言蜚语的人。
在座几人表情不一地寻思着。
最关键诡异的是,几人似乎都觉得眼前这美男子仿佛是在告诉他们你们也是有机会能与我亲近的……
顾登霄最先收回了视线,一声不吭地思索着什么;
齐长空也不出声;
而陆佐之依然在看男人……
“原来你已有家室了。”段迁流不免有些失望,可并不影响他继续欣赏与结交眼前人,“如此大的喜事,那我们一定要去观礼才是。”
此时,穆正清并未回应段迁流,反之是看向了一旁的齐长空。
“齐公子有要事在身,不便去我府上。若是因为我的小事,而耽误了诸位的大事,那便不好了。”穆正清客套地言说,见到齐长空表情越发难看,他的唇角反倒流露出浅浅的笑意,“哦,齐公子,不知我说得可对?”
“其实,我们并无要事,今日午后齐兄对你所言,你也无需放在心上,那只是他与你开的小玩笑罢了。”段迁流和颜悦色地调合,说完还圆场般看向齐长空,眼神示意好友该出声表态了。
齐长空沉默了许久,憋了半天,才勉勉强强地应了一声:“嗯。”
穆正清没出声,唇角笑意到是扩大了几分,目光停留在对坐的齐长空身上。
被男人如此直观地注视,齐长空也并未回避,平淡的目光下暗藏着不明的憬动……
对坐的红衣美男那抿然一笑,眼眉藏气,唇角幅度优美。徐徐夜风中,那青丝逸然轻动,衣裾微扬,仿佛这天地间万物、繁盛美景在此刻都黯然失色。
第33章
如此几人也就达成了依然是要送男人回府的共识,齐长空本人也已确认了这个事实,所以其他人也就无所顾虑了,反正深入此地查探地形,对他们有利无害。
况且,这位红衣美男子究竟住在什么地方?
又究竟是何种的好山好水,天杰地灵之地才能孕育出如此绝色的美男子?
几人心中对此,也皆乃是颇为好奇。
之后两日,他们遇上了狂乱的暴风雨,走走停停,好几次又走错了路。
明明已是看好了方位,可就是走不出这北郊。加上,这两日无日照星月,要观日月辨识方位也是不可能的。
从他们“迷路”至今,穆正清都毫不着急,也表示了府上的婚期还未定,所以并非特别着急回府,让其他几人也都不必太过心急。
“越急就越是混乱,诸位还是早些歇息,这荒郊野岭也无消遣,夜深不眠只会徒增胡思乱想的苦恼。”穆正清坐在低矮古怪的树梢上,双足踩在地面,金红交错华美的衣袍下雪绒鞋尖稍露在外。
那颗树的树身,半埋在土下,枝繁叶茂撑起了树篷,沉沉叠叠的密叶遮挡着纷纷细雨。
一旁燃烧的火堆前,三位衣袍华整的青年正在心平气和地谈论着此地方位离奇之事。
“这地方恐怕是曾经被人施布过一些邪门的阵法,走来走去走了几日还是在原地打转。”顾登霄微皱着眉头,将手中的美酒倒入火堆中,再度引燃了快要熄灭的火堆。
段迁流点头附和,确认了顾登霄所言,转而看向身旁坐在树干上的男人:“今夜外面霜降了,比前几日更冷,你回马车内歇息吧。佐之已经睡着了,你别吵醒他即是。”
“那我就先歇息了,几位也不要商议得太晚。”穆正清从容应声,起身往马车方向而行。
可是在经过三人时,穆正清身上散发的香气,令三人瞳孔色泽都有微弱改变。冥冥之中似有一缕曼妙的轻纱,拂过了三人的肩颈处,着实令神情不一的三位青年眼底情绪越发微妙,但又都无法察觉彼此之间气流的异状……
穆正清步上马车时,唇角扬起一抹不言而喻的得逞笑意。
马车外,三人在听到马车门关上后,沉寂了好一会儿,几人才又恢复继续交谈
“你们说,此地被人布阵之事,会不会是跟那’恶鬼’穆正清的传闻有关?”齐长空坐在火堆前,闲谈般地询问,言语间依然透着轻嘲暗讽之意。
夜风清雨微凉,散落在齐长空雪绒丰软的肩头,那外裹的轻裘下换了一身浅金、银双色交错的繁复华袍,身前的饰链在火光中灼灼亮眼……
那英俊的面容之上,气色早已恢复,火光照耀下睫毛丽影倒影在细挺的鼻侧,侧颜线条更是赏心悦目。
“那可说不定。”段迁流轻笑了一声,脸上情绪微妙无比,手指随意地松了松领口,唇角嘲弄般的笑意显然也是不相信鬼神之谈。
“这不一定,没准是有些住在此地的人,通晓一些术术,未免外界的人入内打扰,才会弄出这种阵法。”顾登霄目视着眼前纷飞的落叶,欣赏着幽雪美景,唇边呼出的轻雾气息随风流散。
第34章
马车停靠在一旁的湖边,四周风景极为优美,靠山环水,侧有瀑布,前有碧湖。
夜幕之下,山花百草姿态绚丽,空气中漂浮着清雪宜人的清新香气。
此刻,马车内,烛火通明,迷迭的香气缠旋在四周;
马车外,车头悬挂的青灯也夜风摇拽,能清楚地听到外面起风之声。
穆正清坐在马车窗边的位置,正好能从打开的窗口处看到不远处谈话的三人。
而陆佐之则是跪在穆正清的身前,发丝顺滑的披散在身后,眼下更是神情湿软。
“您原谅我可好?”陆佐之跪在软垫上,领口微敞着,呼吸不稳地恳求,“我不会再像那日那样依偎在别人怀中,若是您还生气,那便再继续惩罚我。”
穆正清收回视线,正过头垂目看陆佐之。
“那日你可是当着我的面,依偎在齐长空怀里睡了一宿。”穆正清眼下神情不明,也听不出是喜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