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明枝仿若听到什么惊天话语,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嬷嬷,声音尖细地说道:“小主?谁是小主?”

罗织嬷嬷也蒙了,应道:“自然是您啊。”

小主这词,这宫中除了皇帝的妃妾,那便是皇子的妃妾。毫无疑问,这个嬷嬷的意思便是她是裴渊的妾室。

端坐在椅子上的明枝再次坐直了身子,挺着胸膛,眉目之间满是娇矜,郑重地说道:“我可是英国公府的嫡小姐,裴渊怎会让我为妾!”

听到此话,罗织嬷嬷瞳孔一缩,赶忙张望着四周,四下无人后,便赶忙关上了正殿的大门。

罗织嬷嬷走到了明枝的身侧,捂住了明枝的丹唇,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嘘嘘嘘,这事老奴知道,小主莫要说了,若是被他人知道那便是杀头的罪过。”

防止明枝再嚷嚷,她再次说道:“小主若是听进去老奴的话,便点点头。”

明枝的心中却满是疑惑,他们英国公府世代荣耀,就连她的兄长都是在战场上立过战功之人。

而且这个老奴为何这般不尊敬她,真是没有规矩!

被逼无奈下,她只得颔首示意,随后她眉眼一转,眼里透出些许狡黠地问道:“嬷嬷可知英国公府发生了什么?”

罗织嬷嬷虽然知道些实情,但却不敢在宫中讲些大不敬之话,只得应道:“您去问殿下吧,老奴不知。”

明枝只得装作啜泣的样子,擦拭着眼角低落的泪花,随后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正殿的大门。

这是罗织嬷嬷第一次见明枝有这般神情,平日她一向谨言慎行,今日仿若变了一个人,变得分外娇气,兴许是殿下带她去了英国公府曾经的府邸了吧。

罗织嬷嬷从桌前端了一碗鸡丝粥,安抚道:“莫要难过了,尽管英国公府就剩你一人还在世上,你也要好好活着。人只要活着才有希望。”

就剩你一人活着,就剩你一人还在世上。

人活着才有希望。

罗织嬷嬷的话仿若一把重重的铁锤砸到了明枝的头上,她的记忆中好像窜出了一些别的物什。

为什么英国公府的牌匾被人扔到了地上,为什么她的周身满是鲜血。

血腥味包围她的全身,就连院落内也满是哭喊声,惊呼声,甚至还有怒骂声。

不对,明明阿娘还在等她回家,父亲才承袭了祖父的爵位,就连兄长也才从朔北回来,要来参加她的婚仪。

明枝感觉自己脑海中满是春节的鞭炮一般,她的眼前满是鲜红,是血,不对,是她的成亲的现场。

她哭着捂着头,从椅子上跌落在地,头痛欲裂地痛,使她重重地把自己的头砸向了桌子。

罗织嬷嬷见状却是分外慌张,只得大喊道:“老李头,快去唤太医。”

太医?药?

对了,她的药呢?裴渊手里的那个精致的小瓷瓶,他怎么还不回来。

裴渊顶着鬓边被皇帝砸伤的伤口,刚踏进宫门,便看见了老李头着急地便要往外走,而正殿内满是哭喊声。

“莫要去了,我有药。”

本以为明枝的情绪已然好了许多,他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快了几分。

踏入殿内,只见她蜷缩在椅子的旁边,眼底满是破碎的泪花,就连额头也被撞得通红。

一向粉嫩的小脸如今却是一片惨白,她已然认不清面前的人是谁。

拿起手边的茶盏便扔了过去,好在裴渊及时躲了过去。

“乖乖枝枝,来张嘴吃药。”

一道带着磁性而低哑的声音传到了明枝的耳中,她的心便安定了许多,就连头部的剧痛也缓解了几分。

随后那人冰冷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脸颊,无力起身的明枝感觉自己的眼前清明了许多。

她慌张地握着裴渊的双手:“那位嬷嬷说我家就剩我一人了,是真的吗?我为什么是你的侍妾,我们不是马上就要成亲了吗?”

裴渊横抱起瘦弱的明枝,使她全身都窝在他的怀中,他缓缓地坐在床上。

明枝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腿间,仿若幼童一般趴在裴渊的脖颈处,仿若没有安全感,等着裴渊的回话。

“枝枝可信我?”

裴渊察觉到怀中的姑娘轻轻地点头,他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世人皆道那英国公府已然没了,但其实你的族人已然迁至了漠北,若是你想他们,可以写信。我知你一向聪慧,你父亲的字体你定是识得的。”

明枝刚刚吃下了缓解头痛的药物,因着裴渊每次自己拿着药物,使得她把安心的药物和裴渊连接在了一起。

如今他这般谎话竟使得明枝信了几分。

她趴在裴渊的耳侧,嘟囔地说道:“那侍妾又是怎么回事。”

裴渊察觉到明枝喘出温热的气息仿若钩子一般,吹到了他的耳旁,他深邃的眉眼逐渐变黑,就连声音也沙哑了几分:“自是因为枝枝是我在这世间的最爱,只得先以侍妾的身份进来。我发誓,唯有枝枝一个妻子。”

听着裴渊的誓言,明枝苍白的脸颊染起了阵阵绯红,就连耳垂也是如同血一般。

她似是察觉到了裴渊的体温似是在升高,暧昧的情意在两人的身间流转。

明枝羞怯地把自己的头埋在了裴渊的胸前,轻嗅他身上的檀香味,小声应道:“殿下,枝枝甚是欢喜。”

裴渊缓缓抬起明枝的下巴,使她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他的眼中毫不掩饰他对明枝的占有欲。

四目相对,唯余情意二字。

当裴渊俊俏的脸颊逐渐靠近她,他的眼中满是羞人的情意,明枝心尖的小兔在砰砰乱撞,满眼都是羞怯。

她忽然看到裴渊鬓边的伤痕,又想起方才她扔过去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