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成王败寇,诸位动手吧。”话是这么说,他脸上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看得人头皮发麻。
有人忍不住喊道:“小心有诈。”
永生教教主又岂会是这般轻易就认命的人?
只看他们的名字和教义,就知道这是一群为了永生可以疯狂的存在,他们对生命的执着无与伦比。
谁能相信、谁敢相信他会轻易放弃生机?
大家都抱有这样的想法,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出手,教主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今日我死在此地,只是因为我棋差一招,没能算计过你们,但我们永生教不会死,因为世人如蝼蚁,只有神明才能实现真正的永生,这是根植于心底的欲望,无人可以将之毁灭,它就像猩红、像诅咒、像世界的暗面。”他的目光一一略过众位大佬们,“今后你会是我,你也会是我,我在时光的尽头处等你们!”
话音刚落,就有人察觉到不对:“快阻止他、快封锁空间,他要自爆”
几乎是瞬息之间,沉白术就感觉到一股轻柔的力量笼罩住自己,将他们这些小辈抛飞出去,她来不及与钟山九澹台明星沟通更多,又听到了永生教教主的声音:
“沉白术,你到底是谁?我分明在你的神魂中察觉到了相似的气息,你跟我们跟猩红跟诅咒是同类,我想通过你找到鲛人皇遗留在巫海的宝物,但长明灯却告诉我,你身上有神器……”
分明他自曝的力量搅动得此地海水动荡,直接形成海底漩涡席卷而来,巨大的声浪和混乱的画面混淆了所有人的视听,但这道声音却宛如刻在神魂之上,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作为被永生教教主针对的重中之重,沉白术受到的影响是最大的,她直接昏迷了过去。
等到她再度醒来,意外的发现眼前一片璀璨金光,她反应了一下:是黄金宝箱!
明明之前找到永生教教主时,还能感觉到这个宝箱距离自己比较远,没想到他的自曝反而把自己送到了宝箱面前,沉白术用力的眨了眨眼睛,调动血脉之力,才适应这耀眼的光线,渐渐看清周围。
第一眼,沉白术看的是黄金宝箱,然后才看到黄金宝箱旁边,一朵小小的烛火。
乍一眼她几乎以为又遇到了一缕火种,何其相似?
当初她在龙宫把火种签到出来的时候,火种也是这样,小小的一朵,看着一点都不起眼,只是比起火种的灿金色,面前的火焰却更逼近火焰的本色,橘红。
这种色泽显得很温暖,很治愈,让沉白术想起了烛光、灯火,据说这种光自带氛围感滤镜,让人想起温柔的母亲、美好的童年。
沉白术仿佛也被它迷惑,甩动尾巴向它游去,眼睛直勾勾的,一刻都离不开。
近了,更近了,烛火摇曳,仿佛在说:过来,再过来。
终于,沉白术停在了烛火面前,情不自禁伸出了手,眼看着那白皙的手掌就要接触到烛火,烛火摇曳的弧度更大,像是激动的在颤抖。
然而下一秒,那只手略过烛火,精准的落到了它旁边的黄金宝箱上。
烛火:“……”
沉白术迅速的在心里喊了声签到,随后将火种释放出来,蔓延至全身,保护自己。
那防备的姿态,如果烛火是人形,怕是已经要气得笑出声来。
沉白术根本没有被它迷惑,这个贱人是故意在耍它!
烛火看不到自己旁边的黄金宝箱,直觉这样认定。
它毫不犹豫向着沉白术扑了过去,原先微小的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扑灭的烛火瞬间放大,像是巨兽张开狰狞的巨口,将沉白术给吞没,哪里还有半分柔弱的样子。
山不来就我,我可以去就山!
沉白术不被它迷惑又如何,它可以主动碰瓷!
反应过来这一点,烛火也觉得是自己犯蠢了,这么多年一直伪装出一副弱小无辜的样子,好钓来更多猎物,以至于形成习惯都忘记像沉白术这样弱小的六段人鱼,自己完全可以强制。
事实证明,沉白术的动作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她一点都没有因为烛火的外表就放松警惕,在放出火种后,她的下一步动作就是召唤圣女。只是她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却还是快不过烛火,毕竟这可是长明灯啊。
长明灯的意识直接传递到沉白术的脑中:“你倒是叫啊,我看你能把谁叫过来?!”
那得意猖狂的样子,仿佛能从言语中透出。 ”
沉白术叹了口气,像是已经认输一样:“我就知道能在海底升起的火都不简单。
烛火的伪装,直接伪装了个寂寞。
虽然从荒海出来后,沉白术见证过一些人鱼用特殊容器加热食物,但如此原始的火焰,她只见过自己手中的火种,哦,现在多出了一个烛火。
再联系永生教的至宝,很容易得出结论,这个佯装柔弱的小蜡烛就是长明灯,可不就是伪装了一个寂寞。
长明灯领悟到沉白术话中的含义,小小的火焰一下子就不跳了,下一秒,一道含着怒意的声音传出:“凭什么这样说,我明明见过不少人生火?”
沉白术知道它说的是永生教的人。
她既是不想惹怒对方,也是拖延时间,便解释道:“那种感觉很不一样,我能感受到你和我的火种所蕴含的那种磅礴的生命力,就好像……”她脑中回忆起了天然气的火与原始的柴火,虽然两者都是火,但就是不一样。
这话她当然不可能告诉长明灯,她只说了一句在对方看起来很莫名其妙的话:“你一定没有吃过柴火饭。”
长明灯虽然听不懂这个梗,但感觉到了沉白术的蔑视,它瞬间暴怒:“本来还想跟你这个破坏了他计划的人聊一聊,看你有什么突出之处,现在看来不必了,你唯一的作用就是为我提供一具很有潜力的身体与清白的身份。”
它桀桀冷笑了起来。
沉白术挑了挑眉:“你要夺舍我?”
电光火石之间她反应过来,“你之前夺舍了教主,根据我看到的资料,近期活跃搞事的都是副教主,教主显得神秘的多,”不仅外人对他知之甚少,就连你们永生教内部,都没怎么见过他。
她想起了圣女从缄那里获得的记忆片段,觉得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并不是教主不想搞事,他只是被动神秘,不得不安静蛰伏下来,因为有一个长明灯的意识正在抢夺他的身体,他必须花费更多的时间把对方镇压下去。
他不能受伤,不能让自己有任何虚弱的可能。
沉白术一边继续言语相激,一边催动火种抗衡着烛火的侵入。
火种竟然没有在长明灯面前一触即败,沉白术先是惊讶,然后倏地明白过来,长明灯远没有他表现的那么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