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原来的国公府。”
谢淮聿解释道。
顾怀夕没明白他的意思,“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谢淮聿没说话,拉着她径自走进宅院里,宅院已经陈旧多年没有人打理,站在院子里唯一能看到的只有岁月的侵蚀。
“这是我长大的地方,母亲就是在这里嫁给我父亲,并生下了我。”
“母亲是将门之女,一身好功夫,嫁给父亲之后,就一直陪着他在边疆抗敌,而我就留在这里由祖母带我长大,直到十二岁时才和祖母去了边疆,一家人团聚。”
顾怀夕不明白,“所以,这些和我有关么?”
谢淮聿手提着一盏宫灯,漆黑的瞳孔看着宅院,“你曾经说过,嫁给我之后总觉得离我很远,只能参与我的未来,并不能接触我的过去,现在,我想带你看看这里。”
也想告诉她,她可以参与他的一切了。
顾怀夕哭笑不得,她觉得很荒诞,他们行径至此,不是他一手造成的么?
现在又拿什么过去来糊弄她,她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谢淮聿,我们已经和离了,那封沾了白芷血迹的和离书,现在就放在我的床头,至于你,什么过去未来,我都不想了解,我只想离你远一点听不懂吗?”
第42章 怀夕,从始至终,我都只有你一个
谢淮聿嗓音沙哑,
“和离之后呢?你准备做什么?”
顾怀夕思忖了下,“陪着祖母和父亲。”
“还会再嫁人么?”
顾怀夕错愕了下,反问他:“与你有关系么?”
谢淮聿肯定的点点头,“我知道你身体不好,沈嘉白说你活不过五年,我知道是因为没了孩子才让你身体大受打击,可你不应该拖着这样一副身体,随便嫁给另一个男人。”
顾怀夕眉眼疏离,看着他的眼神里没有一点留恋,
“你还不明白么?我们走到今天,不是一日造成的。”
谢淮聿突然上前抱住了她,手臂收紧,用了很大的力气。
他在她耳边轻声问,“怀夕,那晚一定很疼对不对。”
顾怀夕没说话,眼尾却有些湿润,
“不光那晚,谢淮聿,很多个夜晚,我都很疼,一开始我盼着你能回来,想问问你为什么娶了我,却不爱我,后来慢慢的也就不盼了,因为我知道,你回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依旧对我冷淡,依旧心里有别的女人。”
“现在离开你了,我反而很开心很自在,即便生命有限,即便被人嘲笑不能再生育,可人总会有得失,我用自己的后半生,换来一个清醒,也值了。”
谢淮聿依旧拥着她,温热的身躯并不能给她传达一点暖意。
“怀夕,从始至终,我都只有你一个女人。”
顾怀夕眼角淡漠,淡淡问道:“那苏紫菀的孩子呢?难不成是你酒后乱性?还是凭空跑出来的?”
谢淮聿身子僵了僵,沉默许久,也没有再说什么。
最后,他一言不发的把顾怀夕送回了顾府。
日子过的很快,一转眼就进了初夏,京城的夏日要比别的地方来的快,晚香堂旁边的那片香雪海开的正盛,香气经由傍晚的微风吹拂,飘的满府都是清香。
顾怀夕难得过了一段清净的日子,除了沈嘉白偶尔给她送些补品,陪她说阵子话,其余时间她都躲在晚香堂和青云斋。
姚氏求了顾德忠许久,顾德忠终于同意把顾清芷从祠堂里放了出来,顾清芷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眉眼低沉再没了那日盛气凌人的气势,可把姚氏心疼的厉害,她整日照顾顾清芷,倒是不怎么顾得上去青云斋,顾怀夕和顾老夫人正乐的自在。
顾老夫人又给顾怀夕指了一个样貌可爱的侍女,名叫清欢,她一张鹅蛋脸眼睛大大的,清澈见底的瞳孔下透着一股机灵劲儿,总给顾怀夕讲一些不知懂从哪听来的市井笑话,引得顾怀夕渐渐从白芷逝去的阴霾里走出来,
可她知道,她不会忘了白芷,遗忘才是对故去之人最大的不忠。
顾怀夕觉得,或许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今日是齐玉卿的生辰,顾怀夕早早就坐上了马车带着清欢进了宫。
含元殿里,贵眷已经坐了满殿,看见顾怀夕进来,每个人面上都是玩味和看热闹,因为苏紫菀也在,她一身娇嫩衣裙,孕肚已经显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顾怀夕。
顾怀夕没有看她,直接朝着齐玉卿走过去,齐玉卿今日一身枚红色宫装,衬的整个人雍容又华贵,她笑着拉住顾怀夕的手,十分不满的朝她嘟囔,
“就等你了,来的这么晚,真以为你把我的生辰忘了。”
顾怀夕笑着说,“哪里敢忘了长公主的生辰,那不是找打么。”
齐玉卿拉着她坐下,看见她身边跟着的清欢,笑着夸赞,“这小丫头一看就伶俐的很,是不是顾老夫人给你挑的?”
顾怀夕点点头,从清欢手里把生辰礼物接过来递给齐玉卿,齐玉卿只看了一眼便说喜欢。
“看都没看清楚就说喜欢,玉卿你也太好糊弄了!”
齐玉卿笑呵呵的,“只要是怀夕送的,我都喜欢。”
两个人笑成了一团,贵眷们都是察言观色的人精,顾怀夕还没来的时候,长公主和她们客气的很,也不见有个笑颜,顾怀夕一来,长公主明显高兴了许多,这后宫本就是齐玉卿为尊,贵眷们见她和顾怀夕交好,对顾怀夕更加礼遇客气。
苏紫菀的脸色难看了许多,原本京中传出来谢国公和这位苏小姐是要成亲的,为此不仅和原配和离,还要在上个月大婚,可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也没见国公府有办喜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