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

刚刚那是什么?

第二天天还没亮,冬阳悄悄把悟抱了回去,不然整个五条家又得因为神子的失踪震上一震,然后再给她这个随意带走六眼的女人说教。

临走前,冬阳把自己的衣服盖在了悟的身上。

禁闭形式是在族内禁足,冬阳还要在家主那边露一个面,给他说明一下情况,明明在总监部都留有记录,回族内还要再审一遍,冬阳都觉得他们闲得慌。

早春见到她时激动的扑了过来,她的眼睛里燃着异样的光彩,“兰惠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她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更细致给冬阳说了一遍,其中包括总监部给她判刑的时候,她招揽的那几位咒术师的动向,“金见郎去了北海道出任务,所以大概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就算知道了也赶不回来,我们同族倒是有一个迫不及待向仁长老示好的,我也听到了些闲言碎语,他们在谈论你被处刑之后他们该去往何处。”

冬阳停下。“早春,我问你……”

早春定住脚步,“您说。”

“如果我真的被处以死刑,如今已经没了怎么办?你会做什么?”

早春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她看着冬阳沉静的神色,一字一顿清晰的说道,“那么我会跟从神子大人。”

她像是被自己幻想到的冬阳死去的景象触动到,脸色有一瞬间比哭还难看,“他是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延续!”

冬阳弯了弯唇角,拍了拍她的肩,“谢谢。”

“我估计没时间见那几个起异心的家伙了,你自己看着办,该走的走,可以留下的就留。”

她转身朝家主的主厅走去,“记得背英语,我给你定的训练计划也不要偷懒,一个月后我会检查你的成果,还有,好好盯着我的股票,它有机会大卖的。”

第17章

冬阳撑着钻研念能力而头昏脑涨难抵疲惫的身体进了会审室。

和家主的会面很不愉快,冬阳还以为他们只是走个流程,没想到是五堂会审。

五条家的五个实际掌权者坐在屏风后面,言辞犀利凶恶的斥责着冬阳的所作所为,

“你真是胆子大了,学会了点儿本事就敢闹这么大的动静,总监部是你该惹的吗?你竟然敢暴力越狱――!”

一开始,冬阳还心平气和的跟他们说,“老爷子,如果我不越狱怎么翻账,是不是等着被砍头的时候大喊冤枉?我被抓了你们也不为我说说情,把死刑改成终身监禁也行啊,起码给我留条命在。”

五条延根哼笑了几声,“我看你是因为加茂绵曾经对你起了色心,后又听了妇人的怨言,才心存歹意报复的吧。”

冬阳:“?”

冬阳一时没闹明白他的脑回路,“你说的是三年前的事?”

“果然是难成大器的女人,因为有几分肉体上的天赋就得意忘形,因为私人恩怨就收割人命,你提前根本不知加茂绵做的恶事,就敢做下这么疯的赌博!五条兰惠,六眼怎能留在你的身边!!”

她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冬阳突然就明白了。

她呵笑了一声,“原来如此,你们还是打悟的心思。”

因为什么?

因为五条悟已经到了开慧的年纪!

因为六眼神子觉醒了无下限术式!

再不将他从五条兰惠身边夺走就来不及了!

“说多少次都没有用,我不会把悟交给你们。”

五条延根身后的五条泽之突然走出了屏风,站在了冬阳面前,“兰惠!不要忤逆长老。悟因为你已经和家族生了几分嫌隙,这太可笑了。”

“生嫌隙?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冬阳瞎说道,“不过是怕生罢了。”

五条泽之的神色很是古怪,因为屋子里光线太过昏暗,冬阳没有看清,“你要明白,在五条家,家主和长老就是一切,从前他们纵容你,但是这次不同,你做的事情总监部给了明面上的交代,但是过不了族内这一关。要说得明白些吗,如果加茂绵一开始就被认定为叛徒,诅咒师,你杀他就是立功,你会得到奖赏,可你杀他时,他是总监部的高层,是加茂下一任族长的有利竞选人。我和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是为了什么,你姓五条,你的决定应该请示家主,你做的事情代表了我们家族――”

冬阳微微睁大眼睛,她转头说道,“家主,我杀他是为了保护悟。”

家主问,“不要以悟的名义,他并不是你的挡箭牌保护伞。”

“……”

“……”

冬阳心头火起,她这一天才意识到,这帮人的脑子是真的无可救药!

阶级制度,主仆尊卑,以及最重要的,他们无比在意命令越级!因为那在他们看来代表着权力系统的崩塌!

冬阳完全敢想象,如果家族出了事,这帮人会像是乌龟一样缩在最里层!他们会看着底层的族人一个一个的往外送,组长的人死了和他们无关,因为那是组长要关心的,组长死了和他们也无关,因为那是组长的上级团长要担心的,团长死了他们也不会如何,因为那是他们的亲信该担起责任的时候了!

冬阳越过他们行动,就是无视这层级条规,是那片叛逆斜飞出去的鳞。

不过说到底――

“你们不过是想把悟从我身边带走。”冬阳的声音从齿缝里泄出,“想都不要想。”

“兰惠!”五条泽之突然忍无可忍的惊叫了一声。“闭嘴吧!”

他的话音未落下,整个房间突然亮起了诡异的红光。

冬阳瞳孔一缩,猛地抬头看向屏风后面的家主。

她感受的恶意和敌意竟然远不止表面上的言语攻击,这个被建设用来审问犯人的房间,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最佳防护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