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的吩咐哪里敢不听?微臣不知道那是圆慧法师的墨宝,微臣不知道会酿成这样的塌天大祸,求陛下原谅,求太后娘娘原谅啊!”
两人争先恐后的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叫全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望向了贺云策的方向,就连太后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意外。
贺云策的瞳孔猛地一震,眼眸中布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他飞快的转过头瞪着两个主簿,双手不自觉的握紧,胸膛中的怒火早已经滔天:
“诬告!你们这是诬告!若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就不可能会用我的性命起誓!我就不可能会求陛下查清事情的真相!”
两个主簿一听这话,表情也是讶异非常,其中一人冷笑了一声:“贺大人这是想要过河拆桥?有胆子让我们做,就没胆子承认吗?”
贺云策将后槽牙咬的吱呀作响,脖颈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做?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做过?”
两人同时指向了宋若安的方向,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开口:
“是她,是贺夫人!你派了贺夫人来寻我们,让我们打碎宋熹之送来的贺礼,我们并不知道那个花瓶有那么重要,便只能照做!”
两个主簿说着,又是连滚带爬的向太后求情:“求太后娘娘开恩,我们一切都是按照贺夫人的吩咐办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贺云策的呼吸在瞬间一窒,当他近乎机械的扭头,望向宋若安惨白如纸的脸色时,就连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
大脑几乎在此刻变得一片空白了。
第286章 罢黜官职
时间似乎在此刻停滞了下来,贺云策安静了片刻,又是猛地回过神来。
若安?
这件事情是宋若安做的?
不可能!他不愿意相信!
“你不仅冤枉我,还冤枉我的妻子,诬告!绝对的诬告,到底是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贺云策一边声嘶力竭的说着,又是猛地奋起,往宋若安的身边膝行了几步。
他用双手死死掐着宋若安的双臂,通红着眼眶,近乎歇斯底里的摇晃着宋若安的身子:“若安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是不是宋熹之!是不是宋熹之恨极了我们夫妻两人,所以用了恶毒的诡计,想要让我们两个去死?”
他见宋若安不说话,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就连双手都逐渐开始发起了抖,他咆哮,一字一句的像是从自己的喉咙里挤出来的:“你说话,宋若安!你为什么不说话!”
宋若安一言不发的咬紧了唇瓣,几乎是要把唇瓣都咬出了鲜血。
她想要说话,却因为恐惧,莫名说不出一句话,整个人冷汗淋漓,瘫倒在贺云策的怀里,泪一颗一颗的从眼眶里滚落,她任凭贺云策的动作。
眼前人的反应,让贺云策的心逐渐变凉,说到最后的时候,嘴唇都变得青紫了起来,最后还是几个士兵上前,将疯狂的他暂时的按在了地上。
贺云策被强硬的按在了地上,却还是奋力的挣扎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宋若安的方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几乎是要流出血泪:
“为什么?这不可能!若安为什么要陷害她的夫君呢?我与她是一体的,她不可能要这样的陷害我!”
宋若安带着哭腔摇头:“夫君,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光启帝端坐在高位上,看着贺云策那张近乎疯狂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是揉了揉太阳穴。
随后他才朝着下头的人挥了挥手:
“来人,把他们两人带下去,分别拷问事情真相,看看两人说的是否一致。”
皇帝话音刚落,便有士兵将两个主簿带了下去。
贺云策听见这话,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的头仍旧是被按在地上,不过他在静静的等待着,咬紧了牙关等待着,近乎癫狂的等待着。
等待着皇帝能还给他和若安一个公道。
前世的一幕幕在他的面前流转:郎情妾意,欢声笑语,孩子们小小的身子绕在他的身边跑来跑去,拽着他的衣袍叫他爹……
贺云策一点点的回忆着,泪水逐渐盈满了他的眼眶,回忆着的场景逐渐模糊。
而那张女人的脸,却从笑颜如花的宋若安,逐渐变成了宋熹之。
贺云策猛地一惊,突然条件反射的扬起了头,却又猛地被身边钳制住他的士兵一下子按了下去。
眼前一黑,额间一痛,方才那张宋熹之的脸才被猛地抛之脑后。
贺云策不知道为什么,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不可能的,他不相信若安会害他的。
就算是从前若安在小事情上出了意外,但是绝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乱来,她都已经答应过他了!
恍神之间,出去拷问主簿的士兵已经重新回到了大殿上,只听皇帝低沉的声音询问:
“查的怎么样?”
两个士兵看了贺云策一眼,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启禀陛下,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两个士兵见状,才缓缓放开了贺云策,贺云策从地上支起身子,又是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分开审问两个主簿后,属下对比了证词,从证词上看,两人将当天的细节、贺夫人的衣着、贺夫人的说过的话,都说的分毫不差,没有任何伪造串通的可能。”
“也就是说,属下基本能确定,是贺夫人带着贺大人的官印,吩咐两人毁坏了宋大人送出的寿礼。”
“而两个主簿并不知道宋大人所赠出之物,乃是圆慧法师的墨宝,于是铸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