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夫人的眼眸里已经含了几分热泪:“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宋熹之和那个男人的错!”

赵千兰感受着赵夫人的亲近,心想堂哥给自己出的主意还真是好用。

堂哥说不能用仇恨来撺掇这女人,必须用真情来哄骗她。

赵千兰心中有些窃喜,又是有些玩味,她缓缓收了泪,眼眸也变得坚毅了起来:“所以不能再这样了,身为母亲,我不能让她再这样了。”

赵千兰反握住了赵夫人的手:

“你愿意做我的人证吗?你刚好和宋熹之在一个院子,你说你在看见她与男人苟且,让良妃将她禁足,那才能彻底阻止她,不让她再错下去。”

赵夫人一愣:“我?你让我说啊?”

她不是不恨宋熹之,她恨不得宋熹之去死!

可她根本没见过这回事,便要在众人面前做了伪证,这实在是太过冒险!

已经在宋熹之的手上折了一回,总不能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吧?

赵千兰摇头,泪水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但是她做了,无论你有没有看见,她都做了。你能明白一个母亲的苦心吗?”

赵夫人沉默了片刻,突然想到了自己死在战场上的亲娘:“你让我捋捋。”

赵千兰叹了一口气:“我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总不能让她一错再错。”

两人又是聊了片刻,便听闻门外头又是用了动静。

两个女人都是拭了拭泪,老嬷嬷打开了木门,看见外头的来人,又是有几分意外:“姑爷?”

她放低了声音:“您怎么来这里了?”

赵庆舒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他看起来来的很匆忙,整个人还有些喘:“无妨,我听闻了先前的事情,便来了,良妃不会怪罪的。”

他急急的进了屋子。

赵夫人见状,差点就要从床榻起身,她心里甜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不知怎的,自从来了这鹤延山,就连夫君对她的关心都变得多了起来。

男人来了,他身量高,动作也大,便让整个人屋子变得狭小又逼仄了起来。

赵千兰见状,于是对着赵夫人开口:“既然堂哥来了,那我也不方便在这里,你们夫妻叙旧。”

说完这话,她只是垂着头起身,朝着赵庆舒客气又疏离了行了一个礼,便急匆匆的走了。

赵庆舒的脸上还有些意外,他走到赵千兰坐过的那张椅子前,自顾自的坐下,于是询问:“方才那人是谁?”

赵夫人对他解释了一番,又是说了赵千兰方才说的事情。

赵庆舒听见她的解释,才了然的点了点头:“哦,原来是族里的远房堂妹,她来看望你,还真的心善。”

赵夫人也这样觉得,可她还是有些犹豫:“我与宋熹之一间屋子,她让我当人证。我虽然恨她,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可若是没有这件事情,那万劫不复的人就是我了。”

赵庆舒关切的掖了掖被褥,对着赵夫人扯了扯嘴角:“我感觉她倒是一片苦心,你答应她也未尝不可,你这样善良,不过是助人为乐罢了。”

赵夫人瞪圆了眼睛:“夫君,你觉得此事可以做吗?那我就听你的了。”

赵庆舒点了点头:“是,你去做吧。”

他说着,突然又是挺直了脊背,正了神色:“从前岳父岳母为国捐躯、马革裹尸,陛下抚慰曾府,发了抚恤金,你如今还剩下了多少银子?”

赵夫人有些疑问,又是有些诧异:“夫君你需要银子了?从前你开得酒楼,我已经用了嫁妆,给你凑了三千两银子,如今倒是不剩下什么了。”

赵庆舒握住了她的手,坐到了床榻边上:“你也知晓,我开得那间酒楼,赚了不少银子。”

赵夫人点头:“酒楼赚钱,我也知晓。”

赵庆舒又道:“所以想开第二间,只是现银都被第一间酒楼套牢了,所以还需要不少银子,到时候给你分红。”

赵夫人思索了片刻:“大概需要多少?”

赵庆舒没有犹豫,便回答出了一个数字:“四千七百两银子,若是你能凑得更多,凑够六千两也行,这样我手头便会宽裕些。”

第192章 这个?这个?还是这个?

赵夫人听见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四千七百两?这么大笔的银子?我的嫁妆定是付不起的。”

就算京城满地都是达官权贵,可一天之内一个人能拿出近五千两现银,根本没有什么官员能做到。

或许就连做买卖的商贾,也需要凑上些许的时日。

赵庆舒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我需要的银子是不少,也知道你的嫁妆如今已经所剩无几,可岳父岳母那笔阵亡抚恤金,却比你的嫁妆还要丰厚。”

赵夫人的神情有些犹豫,明摆着便是不想要答应。

那笔阵亡抚恤金,是父母留给她的最后一丝念想了,她从来没有挪动过分毫。

“你倒是不如去问问良妃娘娘有没有现银,我也不需要那样多的分红。”

这银子他怎么可能去找良妃要?

赵庆舒心底的想法倒是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他耐着性子对赵夫人柔声道:“这第二间酒楼,我是专门为你而开的,怎么能问阿姐要钱?”

他怜惜的扫过赵夫人满是红疹的脸,又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了耳后,动作轻轻的:

“开这酒楼的本意,原本就是想给你一个保障,若是钱让阿姐赚了去,我可心疼。”

“为夫知晓,那抚恤金是岳父岳母留给你的最后一丝念想,可你拿出来并不是没了,而是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