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涯何处无芳草,安定侯府也不是一个好地方,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娘家还有好多身强力壮的好儿郎,模样一顶一的俊俏,到时候任你挑选。”

宋熹之的眼睛一亮:“没想到辛夫人是这样的人!和我还真是……臭味相投啊!”

辛夫人给了她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死过一次的人,自然更看得开些。”

“不过这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否则若是让他听见了,怕是要气得活了过来。”

宋熹之一听这话,想起之前自己的污言秽语,有些心虚的放低了声音:“活死人,意识一点都没有恢复的情况下,应该听不见吧?”

辛夫人摇了摇头:“我虽不是医者,可我却有听说过民间传言,说着活死人,灵魂能够超脱肉体,盯着自己肉体的一举一动。”

“这虽是个民间传言,可空穴不来风,所以无论身体恢复与否都是能听见的。”

宋熹之听见这话,浑身一个激灵,头皮发麻,头发差点都要竖了起来:“所以,他有可能一直都听得见?”

天哪!这样重要的事情,从前她的师父怎么没有交代啊!

“若是他真的能听见我说了什么,恐怕就算是醒了,也嚷嚷着要休了我。”

辛夫人被她逗笑了:“那不是正好?我娘家兄弟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床榻上的贺景砚,听见这话,太阳穴处的青筋又是被气的跳了两跳。

他果断的放弃睡觉,而是重新开始训练自己操控四肢,努力的睁开眼睛。

软榻上的辛夫人,瞧着宋熹之不知道想到什么,脸颊飞起红霞,眼眸心虚的乱眨,也终于熄了逗弄她的心思。

“今日你临时说不来,我还追来了侯府的原因,便是实在好奇你口中的香料生意。”

“京中人人附庸风雅,香料的事情确实是大有可为,你既然提出了这样的设想,所以我向来问你,香料的路子好找,可调配熏香的方子你是否有了主意?”

“京中之人,他们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啊。”

宋熹之听见这话,才将自己的心事放在一旁,她朝着辛夫人自信的挑了挑眉:“熏香的方子,我会。”

调香是她自幼就学会的。

而她医术学的这样快的原因,也便是因为制香和药理其实是互通的,她能将两者融合起来,形成更加巧妙的方子。

而她学习制香的原因,完全便是因为她的母亲,苏明月。

苏明月喜好文学,也对调香、制香的事情颇有研究,她自幼丧母,偶然发现了苏明月遗留下来的熏香。

为了能够接近记忆中的母亲,哪怕只是一星半点,所以宋熹之学会了制香。

她自学制香,没有师父,也没有方子,只有原料,所以只能和青楼烟花之地的三教九流来往,研究其中的成分。

在赵氏的推波助澜之下,这也就是她闺中名声难听的原因。

前世,她隐在幕后,用熏香打出名头、开了制香的铺子,可很快有人和她炮制出了一模一样的熏香,抢走了她的生意。

甚至是倒打一耙,冤枉她剽窃,甚至是提供出了古法的方子为证。

宋熹之到后来才知道,是因为赵千兰在她幼时,便收集了她母亲遗留下来的熏香方子,占为己有。

在她靠熏香发迹后,赵千兰终于想起了压在箱底的方子,便把所有的方子原件全都交到了宋若安的手上。

让宋若安佯装成是自己拜师学来的,叫她百口莫辩。

这件事情,发生在她学医之前。

宋熹之在发现他们奸情、开始复盘的时候,便知道,她那阵子因为铺子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有如往日一样时时在贺云策的身边,鼓励他,抚慰他敏感的内心。

但是贺云策那阵子初入官场,无边的压力让他整个人焦躁不安,又是暴躁易怒。

而宋若安就是通过提供熏香,安抚了贺云策的内心,勾的他魂牵梦萦。

想必熏香,是他们奸情的开始,贺云策心中关于宋若安最美好的回忆,一刻都离开不得。

第95章 办一件事情

想到前世的一切,宋熹之的眼眸晦暗了一下:“如今我请你来,便是想商议共同开熏香铺子的事情。”

“我出方子和铺面,能确保熏香一定畅销,铺子也在热门的好地方,但是因为夫君仍旧躺在病榻上,所以没有多余的精力了。”

辛夫人听闻这话,眼眸一亮:“原本你提起这事,我忧心的是方子和铺面,可你如今全有了,那所有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

“如今我病好了,家宅清净,在府中闲着也是无趣,既然你没有时间,那便你当老板,我当掌柜,我可是自幼学着管家、打理铺子的!”

听见辛夫人也正有此意,宋熹之心中多了几分轻松,她微微侧过身,握住了辛夫人的手:“我是想我们一起当老板。”

“只是你在前头,我在后头,你负责出人手,提供剩余的银子,再管理着铺子,而我出方子和铺子。”

前世的时候,宋熹之因为贺云策刚从兄长光芒万丈的阴影中走出,疑心病很重,人也不大气。

而出门做生意少不了交际,做香料生意更是会接触许多名扬四方的文人雅士,所以她开香料铺子的事情,是瞒着他的。

可谁知,就是因为她的隐瞒,所以最后的功劳都被宋若安抢走,宋若安有了她母亲留下来的古方,就等于有了一切。

甚至于宋熹之研制出了许多香料,都被贺云策以为是宋若安制成的,拿去笼络贵人了。

也就是说,前世的香料生意,她没有占到便宜,可宋若安也没有靠此发家、做生意,而是全部便宜了贺云策,让他送出去的熏香成了难得一见的孤品。

辛夫人感受着手间的温度,望着宋熹之明亮的眼眸,倒是想起了一桩事情:“你的主意也好。”

“恰巧我那游手好闲的外甥,是京城怀嘉学派的组织人,有许多风流才子和爱好文学的文人雅士,都是此学派的学者。”

“他们时常会聚集在一起,除了研究文学之外,便是热衷品香茗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