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何璟川胸腔里吐出一口气，问了这么一句，“岁岁，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何璟川的心头，他看不到何岁岁对自己的感情。

何岁岁敛了敛眉，久久的不说话。

然后她听见自己说，“爱。”

“爱？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嫁给我对吗？”何璟川将她从怀里抽出来，强迫她对上自己的眼睛。

他接着说，“你从不信我会为了你而背叛何家人，所以你也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依赖过我，更不愿意把你内心真正的想法吐露出来。”

何璟川生气，不只是因为她与贺舟望之间有什么，让他真正感到难过的，是何岁岁从来没有对她交过心。

或许在她的心中，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两人的未来。

对于何岁岁而言，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何岁岁努力平复心情，“你是何家的小儿子，无论做错了什么事，何家人再生气也不会真的处罚你，所以你可以不考虑任何后果的做事。”

何岁岁说着说着眼圈发红，“可是我不一样，我不是何家人，我身上也没有流着何家人的血，我的养父对我要求严格，可从来没有真心的疼爱过我，没有人替我兜底，所以我必须要谨言慎行，走错一步都不行。”

在何家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何岁岁装乖巧扮柔弱，极力掩盖自己的本性，也只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

所以两人的未来，不是不能想，而是不敢想。

何璟川会娶她吗？

她不知道。

可她不敢赌。

因为她输不起，没有何家，她将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何璟川望进她的眼睛里坚韧，像是无奈，冷哼了一声。

何璟川关门走后，何岁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手里的手机发来“滴滴”的消息提示音，何岁岁看了一眼。

是贺舟望问，“安全到家了吗？”

何岁岁吸了下鼻子，回他，“多谢贺导关心，已经到家了。”

贺舟望还在继续说，“还是给奶奶解释一下吧，我感觉她有点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何岁岁嘴角扯了一下，“我会解释的。”

对面很快接着回复，“那，晚安。”

“晚安。”

何璟川从玉湖湾离开以后没有回何家老宅，而是回了市中心的另一套大平层。

打开房间灯，黑白灰三色的极简家具映入眼帘，何璟川倒在单人沙发上，拨通了陆辉的电话，听不出什么情绪，“江城市电视台有个姓贺的导演，给我查一下。”

“好的，老板。”

何璟川摸起茶几上的烟盒，叼了根烟在薄唇间。

陆辉那边很快回了电话，“老板，江城市电视台确实有个姓贺的导演，叫贺舟望，此人是个才子，硕士毕业了以后就进了电视台，导演过不少有名的综艺节目、文艺晚会，不过三十岁就已经成为了电视台炙手可热的人物。”

何璟川没打断，陆辉接着说，“我打听了不少人，这个贺舟望性格温柔体贴，长得也不错，电视台里不少人都很崇拜他，其中就包括现在的主持一姐林锦。”

何璟川对这个林锦有点印象，他弹了弹烟灰，“何岁岁的导师？”

“对，这次岁岁小姐主持的节目就是贺舟望导演的。”

陆辉不知道何璟川查贺舟望有什么意图，出于习惯，他还是问了一句，“要不要派人盯着他？”

“不必。”何璟川向外吐了个烟圈，转而说，“明天我要去何氏集团当总经理，让我们的人都机灵点。”

“好的。”

挂断了陆辉的电话，何璟川将烟在烟灰缸里摁灭。

市中心的这套房子有玉湖湾三个大，光卧室就有四个，平时住的时候没什么，可现在何璟川觉着这房子怎么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空气中安静的吓人，何璟川回想起今天何岁岁说的话，她说没有人给她兜底，真是可笑。

他何璟川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成为她的靠山。

第30章 礼物

夜幕如墨，江城市的夜景总是那么迷人，CBD的摩天大楼刺破夜色，顶端的航标灯像星光般闪烁，LED显示屏上的广告映照在河畔上，为夜色注入鲜活的温度。

林锦光着脚坐在家里的落地阳台上，她静静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里面的酒也如墨般随着晃动。

旁边的地板上散落着红色高跟鞋，醒酒器和手机，移动电子屏上，放着今天主持的节目回放。

林锦看着远处的江畔上，轮船驶过江面，漾开满江碎钻般的光影，像搅碎了一池星辉。

景美，但也早就看腻了。

林锦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酒杯放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锦迷迷糊糊地站起来，看着屏幕上何岁岁的那张脸，感觉心中压着块大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有长相有身材有背景，可她偏偏运气那么好，一露脸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和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