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已经剖开到这个地步,魏邈心平气和地说:“当初的婚前协议没有提过离婚财产分割的问题,你的婚前资产以及婚后增值的部分和我没什么关系,这方面我没有任何异议。”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想起来还有自己的净资产没说,真诚补充了句:“你要我的工资也行。”

苍蝇再小也是肉。

不过比起奥兰德的资产,实在九牛一毛,放在牌桌上多少显得是一种侮辱。

奥兰德脸色苍白,手搁在背后,目光抬起,直直地盯住魏邈,像是要把他此时的神色刻在心里一样,良久,嘴角才抿出一些弧度。

夜晚的寒意似乎能够从窗外渗进来。

“您不觉得太突兀了吗?”他说一句话,需要停顿一点点时间,低声道,“是谁传闲话了吗?还是因为反叛军的事情,亦或是您觉得庄园住得不舒服?我说过了,一切都不是问题,我们可以搬出去,去别的地方。”

魏邈没有第一时间接话。

“或许您觉得我在床上不够有趣?”奥兰德还想说什么,魏邈已经用食指抵住了他的嘴唇,“好了,可以了。”

上一次已经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魏邈对这种事儿并不热衷,尤其是维恩破壳之后,但伴侣如果有需求,他觉得自己是有义务舒缓的。

只是此时再聊起来这些,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了。

他不想再听奥兰德说下去,道:“没有发生这些情况。”

要怎么告诉对方,他真实的离婚理由?

奥兰德过了很久,垂下眼,面容如同一座玉像:“那是因为什么?我不相信是一枚定位器。”

因为这样的差错,就试图抛下他和维恩,想要远走高飞?

魏邈失笑:“就当我小肚鸡肠吧。”

他还穿着在公园里时黑色的衬衫,大衣被随意地搁在酒店外厅的沙发上,摩挲了下自己的指腹,轻轻地道:“毕竟我也不是多么大度的人。”

有些隔膜一旦存在,任何结果都不是意外。

而墨菲定律,只指向最不想到达的结果。

“雄主,离婚不是您以为这么容易的事情。”奥兰德目光锁在魏邈的脸上,不知道凝固了多久,他怔了片刻,才真正理解伴侣在正式地提出离婚。

他的雄主最近显然没什么时间理发,发梢有些长了,快遮住眉梢,如墨一样的眼睛低拢,没有再看他一眼。

身体不受控地发抖,眼眶逐渐变得潮湿,奥兰德错开眼,有那一刻,他脑海一片空白。

把他掐死,然后他陪着他一起死。

这样就好了。

他就不用被逼着,听他说出这些话。

奥兰德慢慢挪开视线,道:“维恩怎么办?我们不是拍拍脑门就可以离的关系,真的要离婚的话,财产需要核算,等清算完毕,可能还需要半年时间您研究所也需要填写稳定的家庭关系才可以就职。”

说到后面,他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语速。

太多太多的利害关系,千丝万缕,无论是柏布斯家族,亦或是魏邈供职的研究所,都不会允许这段关系破裂。

奥兰德重复了一遍:“您有没有想过,维恩会失去他的雌父或雄父?”

“不会失去。”魏邈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道,“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奥兰德垂下眼:“指您再给他找一名雌父?”

“我理解你有这样的担忧,我之后不会再婚。”这也是魏邈曾经思考过的问题,道,“幼崽毕竟是归属于你的家庭成员,如果你愿意抚养的情况下,我不会阻拦,只要求定时的探视权。”

他更不可能等奥兰德核算、清点完数都数不过来的资产。

尽管和幼崽并不亲昵,但奥兰德同样是一名合格的家长。

“您想得真周到。”奥兰德说。

魏邈觉得对方的语气不太对,他后知后觉地抬头,才发现他的雌君在哭。

第31章 点头yes摇头no

“哭什么?”魏邈有些诧异,过来了一会儿,才略带稀奇的,静静地道,“等你情绪稳定,我要一个答案。”

该讲的已经接近尾声,他已没什么多言的念头,只觉得迟来的疲倦蔓延到四肢百骸,像是给一窍不通的学生教完三个小时、完整的高考拔高课。

学生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情绪自然是崩溃的,但教师如果太过顾及下方的反应,比如讲个段子活跃一下气氛,那就要延时拖堂了。

倒不如一鼓作气,攻城拔地,早早结束。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提起自己的大衣,披在身上,神色懒洋洋地望向窗外,黑色的瞳孔垂落淡淡的光彩,一直等到再没有听到声响,才道:“我不是很懂,你的顾虑是什么?”

毕竟原书里,是奥兰德主动提出的离婚。

“我也不是很理解。”奥兰德过了一会儿,才压住浓郁的,翻滚的情绪,徐徐笑了一下,“雄主,求您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这一次,我会把这当做是您的任性,您有任性的权力。”

像是刀在心口转了一圈一样,他只觉得浑身发冷,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受不断侵袭心脏,让他有一种想要转身就逃的欲望。

他不应该今晚过来的。

或许等魏邈消消气之后,再出现,会是更好的举措。

到底真任性,听不进去话的是谁?

魏邈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