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因塞进的布料鼓起,看着有些潦草,程濡洱不太满意。
“裕生,以后备块毛毯放车上。”他看着芝华,“冷吗?”
“没那么冷了。”芝华摇摇头,很小声地说。
手又被程濡洱握住,他低着头,安静地揉她发皱的手指,一根一根极耐心地、温柔地揉。斑驳的光落在他发梢,晃过他一贯深不见底的眼眸。
芝华看得鼻尖发涨,眼底泛上朦胧湿意,有种被人当成宝贝的错觉。
伴着车程颠簸,芝华恍恍惚惚睡着,腰间酸疼扰得她时不时调整坐姿,被一团温热有力按住,缓慢地揉捏她后腰的软肉。
芝华眉头舒展,耳旁的声音如消散的雾气,她难得无梦。
忽然又听见风声,沉睡的意识逐渐苏醒,芝华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后座,身上盖着毛毯。
司机和裕生不见踪影,头顶车窗开着一道缝隙,透进外面冷冽的空气,不至于闷得慌。
她看了眼太阳,心头一惊直起身,摸出手机确认,果然已经中午了。
离车不远处绿荫下,程濡洱静静站着,指尖是明灭烟火,目光朝着芝华的方向。
烟雾漫起,他的脸被掩住,在树影里似幻似梦。片刻停顿后,他灭了烟,一步步朝她走来。
“醒了?”他隔着车窗,望向那双惺忪的眼睛。
“我是不是耽误时间了?”芝华尴尬地抓抓头,“我可能太累了。”
程濡洱忽然失笑,有意逗她,“睡眠质量挺好,呼噜噜的。”
尽管她低垂着头,藏不住脸颊迅速攀上的粉红,磕磕巴巴说不出话。
“去看兜兜吧。”程濡洱拉开车门,将她带进怀里。
芝华红透着脸,踉跄撞进程濡洱心口,漫天的雪松香,密不透风地拥住她。芝华堪堪站稳,像风浪里摇摆的浮萍,幸运地攀住一根途经的浮木。
秋季的云总是很远,芝华从他怀里抬起头,看见柳絮般的云,缓缓朝一处游动。她的目光滑下来,落进程濡洱凝视她的双眼里,像她第一眼见时那样,深不见底得能吞噬一切。
“今天天气真好。”芝华看着他瞳孔,里面有小小的自己。
很久没有如此安静地看云,芝华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她抬头看云,是多年轻的时候了。
程濡洱手指逐渐收紧,脑内紧绷的那根绳,啪地一声断开。他几乎是本能地,急切地捏起她的下巴,毫不迟疑地吻下去。
她的嘴唇软得不可思议,像一块湿漉漉的果冻,他甚至不敢用力,仿佛咬一口就会碎开。他艰难地控制力度,终克制不住舌尖甜腻,以她难以承受的猛烈,粗鲁地夺取她的呼吸。
“嗯……疼!”芝华经不住他野蛮的啃咬,扭头躲他的吻。
程濡洱难耐地停住,唇齿间留出一段距离,声音哑得不像话,“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很危险。”
二人鼻尖撞在一起,像极亲昵的情侣。芝华眼神躲闪,不敢看他灼热的目光。
不能沉溺于他的双眼,否则无法收场。她知道这世上有人逢场作戏,有人能随时抽身,但她不行。她没来得及爱,就莫名其妙掉进一场婚姻里,她比任何人都渴望爱。
只是,她不确定,是否有人能接受全部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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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华头一回来程濡洱家里,一幢灰蓝色别墅,隔了乌红色铁篱笆,比芝华紧巴巴攒出首付的那套别墅大了两倍不止。
院里的草坪剪得很漂亮,一整块平坦的绿,晒在正午的阳光下,干净得令人不敢随便踩。
芝华吸一口气,直觉这里太空荡,不像常住的地方。但这处房子离她家里很近,不过二十分钟车程,兜兜安置在这里,对她来说十分方便探望。
走进去一看,直觉是对的。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是新拆的木质家具,或崭新的布料,才会有的,毫无烟火气息的味道。
隔着一整幢房子,隐隐有动静穿进芝华耳朵。草坪一阵嗡嗡,踢踏声杂乱地由远及近,兜兜细小的呜咽声随着它飞奔的影子,直往芝华怀里钻。
芝华被撞得后退几步,尽力稳住身子,将过于兴奋的兜兜放回地上,半蹲着捏它的肉爪。
“兜兜是不是吃胖了,怎么这么重?”芝华抬头看程濡洱,眼里是满溢的欢快。
程濡洱失笑,“这才几天,是你心理作用。你常来抱它,就不会觉得它胖了。”
他把芝华拉起身来,“要不要带兜兜出去转一转?”追更Q⑦&①灵5⑧⑧5+⑨灵>
芝华当然点头说好,却又忽然想起车上的包裹,“衬衫还没试呢,要不要先试试?”
遗落在车座的包裹终于被捡起来,芝华湿漉的指印,风干成三道浅浅的轮廓,留在包裹的深灰色外包装袋上。
程濡洱带着她进房间,大门打开后,是一眼就能看完的客厅,因为太空荡了。简单摆着沙发和地毯,两者颜色甚至一模一样,足以见得房子主人完全来不及研究,大手一挥拿下了家装商场展示的固定搭配。
茶几上横着一个遥控器,没来得及拆塑料保护膜,玄关转角的木架上放着一樽空花瓶,瓶口沿边还贴着标签。
很仓促的一幢房子,就好像特意为了安置兜兜,才匆忙添了几样物件,让人勉强能住进去。
程濡洱拿着包裹进二楼卧室,芝华便牵着兜兜在玄关等。鞋柜里仅有两双拖鞋,一双男款一双女款。芝华愣了几秒,并不认为那双女款拖鞋是她的,回身打开了大门,让风再灌进来些,吹散那股一尘不染的空房间味儿。
“换鞋进来吧。”程濡洱的声音,隔着一道门穿出来。
那双鞋是给她的?芝华忍不住诧异。
唯一的一双女士拖鞋,怎么看都是女主人的拖鞋。她不禁想,这双鞋是从什么时候准备的呢?这仅有一双的鞋子,意味着程濡洱只打算邀请她一人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