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 ???上?!

紫眸瞬间瞠大,明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皇上怎麽会在这出现?!她极慢极慢地转过小脸,慢吞吞地望向那个自从进了马车便不曾开口说过话的白袍男子,却见他微微阖著眼睛,倾世绝伦的俊脸上显出一抹苍白之色,美目向下,瞬间便看到白袍袖口被染上的点点豔红他在流血!

那毕竟是自己的生父呵!明若心里一急,也顾不上自己现在是以真面目示人了,连忙扑过去捉住须离帝的手臂:“父皇你受伤了!”

须离帝懒懒地睁开眼睛,紫色的凤眼在见到面前与自己有著同样紫眸的少女时,微微地缩了一下。原本欲抽回的手臂不动声色地放下,任由少女将自己的手臂抱到怀里,俊美的容顔上没有丝毫表情。“??? ???小四?”

明若一窒,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长长的睫毛眨得好快,“是。”

须离帝瞄了她一眼,微微合上绝美的凤眼:“怎麽会是这个样子?”

“我??? ???我”支吾了半晌,到底也没说出个什麽来,明若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她几乎是手足无措地跪坐在须离帝身前,与他一模一样的紫眸闪著水光,“求父皇恕罪!”

“你做错了什麽吗?”须离帝依然微合著眼睛,语气淡然,手臂上的伤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到他,只是浑身四溢的妖气散了开来,只剩下点点苍白,“这事儿日後再说吧。”

“是??? ???那、儿臣先帮父皇包扎一下伤口??? ???”明若怯怯地伸出手去碰他,见须离帝没有反感的表情才稍稍大了点胆子,将他雪白的衣袍往上卷了卷,一道狰狞的剑伤映入眼帘,她捂住小嘴微微抽了口气。

须离帝睁开一只凤眼,懒洋洋地问道:“害怕?”

“没有。”明若露出怯怯的微笑,小脸低垂,从须离帝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她轻垂的小脸,精致的眉目,如瀑的青丝,宛若一枝初绽的桃花。“肯定狠疼吧?儿臣不大会这些,只是粗略看了些医书,还请父皇海涵。”说著,小手从水袖中掏出一方绣帕,先是用衣袖轻轻扫去须离帝手臂上的血污,却发现伤口有点异常,隐隐地泛著淡淡的青色,小嘴不由地惊愕的张开:“有毒?!”

凤眼重新回到明若的小脸上,须离帝轻轻嗯了一声。

“可是这里没有药也没有水,不先清洗伤口上药的话怎麽包扎?!”明若咬紧了粉唇,小脸急得通红,即便从小不曾与父皇相处过,即便从小便被他忽略,但是父女情却依然在她心中某个角落里蛰伏著。就算是萍水相逢的人她都会救,更何况这还是她的生父!芳心乱糟糟,她下意识就想去找她的云郎,却忆及端木云正在与人打斗中,哪里敢去干扰他的注意力?

见明若急得团团转,须离帝反倒无谓。“你且包扎便是了,了不起废掉一条手臂,又不是活不成了。”

“怎麽能这样说!”明若不敢置信地望向他,“父皇怎麽可以没有手?!”

“将军都可以没有手,皇帝爲什麽不可以?”须离帝轻笑,觉著这女儿著实有意思,也亏得他今日心情还不错,否则哪里来的兴致说话。

明若窒了一下,在她的潜意识里,须离帝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他是天下间最尊贵的男子,本就该是完美无缺的,又怎麽能失去一只手呢?!

粉唇抿了抿,明若将那被染成了血红色的白袍袖卷好,小嘴微张,便印上了那犹然渗著带著黑色血液的伤口。

凤眼猛地瞠大,须离帝紫眸微张地看著趴在自己手臂上用力吸吮著毒血的绝美少女,见她额际的发丝微微汗湿,一种奇异的感觉从他心底冉冉流过,再想起那双同自己一模一样的紫色凤眼,竟有种说不出的柔软感觉充盈了心房。

修长好看的如玉指尖轻轻抚上少女柔软的发丝,将微微凌乱的发往後拨去,薄唇抿起,带著些微妖气。

明若也是愣了一下,小脸渐渐地红了。父皇??? ???摸自己了呢!(某优友情提示:看到此处,不要想歪,介是灰常单纯又美好的父女情)

眨眨眼,她努力回过神,吐出口中的污血,然後将绣帕叠了几层覆到了狰狞的伤口上面,然後灵巧地打了个结儿,又重新跪坐回自己的位置,谁知却被须离帝一把拉住。

明若一愣,却见一根纤长好看的手指慢慢靠近自己,抚上了自己的唇角,抹去一滴血迹。她刚想说话,马车的布幔就猛然被一把拉开。

☆、二十三、再许来年之约

二十三、再许来年之约

“云郎?”明若心焦地凑过去摸端木云的脸,见他俊美的容顔上有血,一时间竟方寸大乱,要不是端木云及时握住她的小手,她早就哭出来了也说不定,“乖,我没事儿,皇上怎麽样了?”明若这才反应到父皇还在身後,小脸猛地一红,呐呐地说道:“应该没事儿了,你呢?”大眼还是不住往他身上瞄。

端木云好笑地握住她的小手,转头看向须离帝,恭恭敬敬地道:“皇上,请先到臣府上重新清理伤口,以免被歹人利用。”不知道京城是否还有埋伏,不小心不行。

须离帝“嗯”了一声,合起眸子,似乎没有说话的兴致。

他本就是那种不说话也能压得人心生怯意的人,现如今虽然妖气微敛,但君临天下的尊贵气势仍然还在,至少明若是被吓得不敢再讲话了,只能拉拉端木云的衣袖,缩进他怀里。

见小妻子吓得不轻,端木云无奈地笑笑,抱著她出了马车将空间留给须离帝一人,随即对马夫说道:“你先下去吧,後面有几人骑著马,让他们捎你一程。”

马夫连忙应声,迅速下了车,并将鞭子交给了端木云。

将妻子抱好,端木云轻笑著以自己高挺的鼻梁逗弄明若的小鼻子,声音压得低低地,显然是怕惊扰到正在闭目养神的须离帝:“怎麽怕成这个样子,给皇上疗伤的时候也是这样吗?那我可要怀疑我家娘子的水平了,千万别把皇上的伤又给加重了啊。”

被他这麽一说,明若不满地嘟起小嘴儿:“我哪有!只是、只是”小脸微微皱起来,“只是从来不曾跟父皇相处过,现在缺一下子靠得那麽近,觉得好不可思议罢了,我才没有害怕。再说了??? ???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天底下哪有女儿怕父亲的道理?我看是云郎你自己怕了吧?在家里老是欺负我,结果在父皇面前居然乖得像只小绵羊??? ???啊~~不带你这样报仇的~~”她猛地惊呼一声,随即掩住檀口笑嘻嘻地躲,谁教某个无量的家夥居然趁著她说他的时候将手往她衣服里伸!

“君臣之礼不可废,你夫君我身爲臣子,见到皇上自然要恭恭敬敬,什麽叫怕,若儿真不会说话。”端木云蹭了蹭明若的脸颊,黑眸四下里瞄了瞄,迅速在她的樱唇上烙下一吻。“若儿要是没怕那当然最好了。”

明若被他亲的小脸一红,两只白皙的素手也攀上他藏青色的衣袍,有些遗憾:“我都没有看到灵空寺的桃花呢。”

“真是对不住。”端木云又是怜惜地轻吻她小脸,满眼的歉意,“今天是花期的最後一日,也是一年当中开得最绚烂的一天,怕是要欠著若儿了。明年咱们再补上好不好?到时候一定要不动大师给若儿移走最漂亮的一株。”

明若眨眨漂亮的紫眸,拉起端木云的衣襟蒙住自己的小脸城门近在咫尺,面纱丢在马车里,现在要她进去拿??? ???想想父皇在里面,她哪里敢去打扰?只好暂时借用一下自家夫君的衣襟了。“那你不准骗我,明年一定要再带我来。”

“那是自然。”端木云轻轻吻她一下,伸出一只大掌将她的小脸藏进自己怀里,又解开外袍将她捂得严严实实,“小心点。”

明若窝在他怀里乖乖点头。其实待在马车里是最好的选择,但他却贴心的甯愿顶著风险陪她坐在外面好好看看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 ???粉唇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明若将脸颊贴近端木云的胸膛,感受著那股浓烈的男性气息,小手也环住了他的腰。“爲什麽不送父皇回宫而是去将军府?”

“刚刚刺杀失败,想必回宫途中还会有人埋伏,说让皇上到咱们家重新包扎只是掩饰而已。我却不明白皇上爲何在今日会只带了两名不算是高手的侍卫出宫?平日里形影不离的暗卫呢?”端木云不解,却也知道自己不便多问,帝王心,海底针。

明若点了点小脑袋,偎在他怀里不再多问。

此时两人鹣鲽情深,许下来年再看桃花之约,却不知苍狗过隙,世事无人能预料。这来年之约,竟遥远的让他们都无法想象。

☆、二十四、被承认了

二十四、被承认了

将军府的大厅外,一衆下人都站得笔直笔直,目不斜视,每一个人都像是一根桩子一般直挺挺地立在那儿,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少数胆小些的,双腿都在颤抖。

明若也狠丢脸地躲在门外的柱子後面,手上端著茶盘,想进去又不敢,穿著精致绣花鞋的小脚在地上划拉著,怎麽也提不起勇气。

一双大手突然从背後伸了过来,一只接走她的茶盘,一只捏上她的小脸,男子低沈磁性的嗓音也隐隐带著好笑传过来:“躲在这儿做什麽,皇上还等著喝茶呢!”

明若气鼓鼓地转过头,避开端木云不安分的大掌,小嘴儿嘟得高高的:“我知道啊,可是、可是我不敢进去嘛!”

“怎麽不敢进去?”端木云眼疾手快地又捏了她的小脸一把,低沈的笑了:“那不是若儿的父皇麽?”

“话是这样说没错??? ???可是、可是我是真的不敢进去啊!”明若好苦恼,小手捉住端木云捏自己的大掌,又是摇又是晃,“他就是只坐在那儿,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我都好怕啊,你知道的啊,我一直狠怕父皇的。”小脸皱得像个包子,看起来真的是非常苦恼。这也不能怪她是不是?她又不是後宫那些愚鲁的嫔妃宫女,只看到父皇的俊美皮相或是倾尽天下的权势而爲他痴狂,她可是他的女儿,怎麽会看不到父皇身上那种阴冷邪佞的戾气?虽然他一直都是那样懒洋洋的,但是气势却是怎麽藏都藏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