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1)

余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拓丽,觉得她的认知可能出现了一点偏差,但是此刻也已经?没有时间说什?么了,于是便推开门让拓丽先进去。

这一看不得了,原本在她面前上蹿下跳像只蚂蚱的拓丽在进门前一刻突然变得端庄了起?来?,她双手交握在腹前,面上带着大方从容的笑,进门之后如乳燕归巢般扑进了任野婧的怀里,垂眸可可怜怜说道?:“母亲,我今天被?她算计得好惨啊!”

余姝:?

怎么个事?川剧变脸都?没有她这么快吧?不是说输得起?吗?

小妈

输得起的拓丽小姐在任野婧面前撒了好一会儿娇才?算完事, 她小心翼翼看了?眼母亲的脸,发?现任野婧确实一如既往地宠溺自己甚至还安慰自己之后才?算松了?口气。

余姝站在?一旁要说不羡慕是假的,曾几何时她也这样扑进父母亲人怀中, 无所顾忌地撒娇告状,她的母亲和她的祖母总是会摸一摸她的头, 对她说谁惹我们姝宝不开心了??咱们?去狠狠教训。

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哪怕稍微想起来一点自己过往的美好无忧都是在?对心口的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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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姝垂眸, 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再抬头面对屋内众人时已经是眉眼弯弯, 情态自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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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雅仪看了?她一眼, 没说什么,只接着与任野婧商讨前?往坍元的路线。

任野婧在?梵遣不能待太久,她必须回到和渡什的战场,时刻准备两国可能发?生的争斗,而被护送的对象拓丽只坐在?一旁乖乖点了?点头,轻声说:“母亲, 这一次你可要早些来坍元接我。”

任野婧笑着点了?点头, 眼尾泛起几缕细纹,她抚了?抚, 轻声说:“但愿这一次我不用再离开了?。”

在?马背上打一辈子仗固然很快乐,却也?需要安稳地打。

拓丽眼中有许多不舍, 此刻终于还是像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抹了?抹眼泪, “嗯,我在?坍元等你。”

傅雅仪想着给两人再留点时间, 便快速将所有的事又过了?一遍,最终定?下两日后拓丽便随傅氏车队启程, 任野婧留在?梵遣将还景连根拔起后北上去临裕沙漠。

傅雅仪能够留在?坍元的时间并不算多,她只给了?任野婧两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将近八月,傅雅仪准备十月十五号,准时回程,这样能赶在?过年前?回到落北原岗。

一同前?往坍元的除了?余姝和傅雅仪以及二十个?随从还有月娘玉安和莺歌。

余姝的本意是让三人暂时先停留在?梵遣,待她们?返程时再一同带去落北原岗,可参与了?还景这一夜后月娘几人却感受到了?刀光剑影中的快乐,她们?觉得被拐卖后反抗到现在?这段时间过得比她们?过去的日子精彩了?太多,问了?一问余姝还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余姝将这件事上报后傅雅仪思虑了?片刻后回答道:“傅氏在?坍元需要几个?新?的无人知?晓的据点,既可以打探消息又要大?隐隐于市,让任何人都不知?晓,我可以给她们?两个?月经营,等到上了?正轨之后她们?可以把这个?据点开满整个?西域,从此之后每年都要前?往巡视。”

“你看看她们?能不能做到。”

余姝将这话转述给月娘时月娘一拍大?腿,直说没问题。

“咱们?到时候就开个?连锁杀猪铺,我负责杀猪,莺歌玉安负责伙食,等到稳定?了?我就开始招学徒,两个?月足够了?!”

在?魏国,猪肉是腥燥之物,自诩读书人清流的大?多都不会食用猪肉,这是底层人才?会无奈食之的东西,可底层人也?有底层人的智慧,猪膀大?腰圆,身上可食用部分极多,只要用好调料完全可以没有任何燥味。

西域人曾经并不讲究这个?,可是他们?引入中原文?化后大?多数人上层人也?有样学样,以不食猪肉为尊贵,向?中原学习后吃得更加精细了?些。

但总之,开一个?杀猪铺是完全可以起到大?隐隐于市的作用的,上层人不屑,中层人不一定?喜,只有最最下层,没有信仰资格,也?饥不饱腹才?会屈就于猪肉。

这个?月娘从逃脱就开始编造的梦想,第一个?实现的地点居然是坍元,她当场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老大?姐杀猪坊。

她有些不敢置信还开心过了?头,等她将杀猪铺的预算小心紧张地递给余姝,见余姝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过后,忍不住问道:“是太多了?吗?”

“这是谁算的账?”

余姝瞄了?眼上头歪歪斜斜的字,好奇道。

“害,我和玉安不识字,只有莺歌会,她以前?在?老东家那里颇会讨那家夫人喜欢,管家时带过莺歌,还教了?莺歌识字。”

于是余姝在?杀猪铺的人员构成上改了?一点,改莺歌总领杀猪铺财政,做帐房和掌柜,又给杀猪铺多加了?两百两的预算。

月娘和玉安对这个?安排并没有什么不满,反倒是月娘捧着三百两银子有些飘飘然地回了?三人暂住的客栈。

她发?誓,自己?被父母卖掉时都不值这么多钱,现在?仅仅是一个?杀猪铺余姝便能够投进?来三百两,实在?是、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于是月娘三人又激情讨论了?好几晚到时候怎么开,开多大?的产业,直到要上路了?还意犹未尽,满心满眼地激动。

傅雅仪在?梵遣停留的这两日除了?要重新?准备粮草马匹以外另一件事便是等林人音归队了?。

自从林人音在?远陵驿拖住薛好一后她便消息全无,直到傅雅仪寻到余姝的前?一天才?给傅雅仪递了?消息,示意一切都搞定?了?。

那时她是带着劝服薛好一归顺傅雅仪的目标留下的,甚至不惜用鸡血和猪皮骗薛好一心软。

彼时傅雅仪还想着替她遮掩一二,可是薛好一是什么人?哪儿?能这样被骗到?傅雅仪派去的人还没到门口,薛好一就已经给林人音请了?大?夫,并且当面疗伤,当那块猪皮从林人音身上揭下来时薛好一脸都绿了?。

后来林人音想尽了?办法求原谅,薛好一都懒得再理她。

等到林人音放下身段好好伺候了?薛好一整整三天才?肯稍微听林人音说两句,然后听到林人音让她投靠傅雅仪,又发?了?一顿火气。

这场火干脆地激出了?林人音的狠性,扣着薛好一的手锁了?门在?床边拉着她厮磨,逼得她嘶声痛骂不放过,逼得她哭喊求饶也?不放过,就这么过了?整整一天,薛好一筋疲力尽,终于软着腿揪起林人音俯下的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她晶莹湿润的唇,应下了?这件事。

她实在?怕自己?再不答应会死在?床上。

然后傅雅仪便迎来了?林人音的信,只言在?远陵驿安排好人手,过几日便归队,还请大?部队在?梵遣等她一等。至于这个?过程的描述便能多简略便多简略了?,什么薛掌柜负隅顽抗,林人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整整七日靠一张巧嘴说服了?叛逆坚定?的薛掌柜之类的话,傅雅仪也?没想问个?具体,由她去了?,毕竟那时候她还要解决余姝的事,没这个?心思管林人音是怎么说动的薛好一。

在?出发?的前?一日林人音准时回了?大?部队,那日恰是七月末,夏日燥热,林人音面上戴着掩面的面纱,一身白衣,纵马而来。

因为从远陵到梵遣是一趟急行,用骆驼便会慢整整两天,林人音到达梵遣的那一日,她身下的马匹轰然倒地,累到缺水晕倒。

傅雅仪看了?眼她的模样决定?再停留一夜,等她休息好了?便启程。

余姝想着将最近发?生的事都与林人音说说,她口才?向?来好,跟说书似的,听得林人音也?随她一同眉飞色舞,连连叫好,叫好途中还不小心掀掉了?面纱,露出一张青青紫紫的脸来。

见余姝诧异地盯着自己?瞧,林人音难得有点儿?尴尬,挠了?挠鬓角,低声说:“我不小心摔的,不要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