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姝闻言扬眉,捏了下她的脸,“比我想的聪明?点儿?啊。”
“魏长安从小被她养大,感情极为?深厚,怕是已经超越了我们的魏姑娘了。”余姝悠悠叹息道。
便是如此,魏清弭才会显露真情来,将?魏长安调走。
因为?她已经下定决心,立了魏语璇为?太女,不是假的,更?不是她们所认为?的权宜之计,而是真的。
既然魏语璇想要太女之位,那就要接受魏清弭为?她设下的狂风暴雨般的考验,也要接受残酷的审视,这是一条很难的路,未来可能波及到的不止是母女二人,而是整个朝堂。
就像鹰之间的母女关?系,没有温情,只有磨练,可以毫不犹豫将?对方推下万丈深渊。
面对魏语璇,魏清弭不会有半点温情,她只是在训练一个能够接任她的位置,留住她的盛世的机器。
真正得到她舐犊情深的,是魏长安。
而魏长安作为?天子亲信也清楚明?白这件事,未来要上位的只有魏语璇。
傅雅仪她们这群人与魏语璇的关?系,魏长安是知?晓的,虽然现在魏语璇依旧处于失忆状态,但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依旧说不准。
可有一点说得准,一旦魏语璇上位,第一个可能要清算的或许就是她。
与其?到时候再被针对,不如现在便识趣一点示好,免得未来还要面对冲突。
同时,她也是在保护魏清弭,新?老狼王的交替,总会有损伤,她并不想让魏清弭受到伤害,所以她宁愿提前将?魏清弭的打算告知?魏语璇,让魏语璇心中也能感念一二。
而她对傅雅仪几人说的话便是第一步的试探。
但这是在傅雅仪和余姝看来并不是个好主意,虽然魏语璇口口声声对魏清弭只有恨,可事实究竟如何只有魏语璇自?己知?晓,魏语璇知?道这个消息后是松了口气还是更?恨几分也没有人知?道。
南斗听得似懂非懂,却也明?白了她们后世史书?上记载的必然是有问题的。
重?港长街今日的人并不算多,只有一些渔民打了鱼,又或者在海底捞到了哪艘可怜的沉船上的珍宝,倒是还真被南斗和念晰淘到了不少好东西。
南斗还买了条咸水鱼回去养,这里的气候炎热,鱼也长得五彩斑斓颇为?好看。
等到回了客栈,余姝和傅雅仪却并未各自?回房,反倒转了一圈后才一同回了傅雅仪的房间。
刚一回房,余姝便被傅雅仪扣在了门边,女人身上的冷香四散,将?余姝裹得严严实实。
余姝被迫仰头看向?她,“夫人,你干嘛啊?”
“是吗?”傅雅仪压低了声音,指尖细细摩挲着她的手腕,慢条斯理道:“今日你应该玩得很开心?”
余姝:“嗯?”
“我看你今日和不同的女人搂搂抱抱很开心。”傅雅仪淡声说道:“什么时候也和我这么抱抱?”
余姝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的眉眼顿时弯成?了一汪月,“我没抱过你吗?”
事实上还真是,出门在外,哪怕人人都知?道余姝和傅雅仪是一对,两个人也都是颇为?得体?的,顶多余姝坐马车累了的时候将?头搭在傅雅仪肩头,那小距离保持得可明?白了,谁也看不出两个人私底下玩得有多花。
毕竟傅雅仪本?人就长了一张冷淡还带点锐利的脸,不笑?的时候哪怕别人知?晓她本?性颇为?恶劣也不敢造次,不知?晓的那自?然更?是不敢造次了。
仔细想想,还真没她今日搂着南斗和魏长安这么自?然。
“想起来了?”傅雅仪睨她一眼。
余姝闻言认真点点头,她抬手一把?搂住傅雅仪的脖颈,然后将?整个身子贴进了她怀里,紧紧抱住她,“想起来了,所以现在多抱一抱夫人。”
傅雅仪轻哼一声,揽住了她的腰,侧过头吻了吻她的脖颈,“这还差不多。”
余姝也轻轻哼了一声,却和傅雅仪的轻哼有着不同的含义。
千楼之最喻意为?在这淡马锡的酒楼里做最好,事实证明?他们确实做得很棒,这间房朝向?海面,还用了从西北流传到东南的透明?琉璃工艺,余姝从傅雅仪脖颈间往外看,昏暗的房间里被月光余晖漫灌,更?远些的地方便是辽阔而波光粼粼的海。
她侧过脸,也唇齿擦过傅雅仪的脖颈,最终附在她的耳畔,又吻了吻她圆润的耳垂之后才放轻声音问:“今日我和这么多女人搂搂抱抱,夫人不惩罚我一二吗?”
傅雅仪漫不经心揽在她腰间把?玩着落下的发梢的手一顿,她垂下眸子瞧向?余姝含笑?的脸,那双杏眼里这次掺着的却是明?明?晃晃的引诱。
傅雅仪眸光渐深,她勾了勾唇,眼底酝酿出一点恶劣,缓缓抚摸着余姝的后脑勺,掌心温凉,语气却极其?正经:“嗯,你说得没错,确实该惩罚一二。”
海上征途2
余姝第二日醒得很?晚, 她做了个梦,梦里是头顶雕花华丽的天花板,是?地上?铺陈的大理石地砖, 是?颇具南洋特色的墙面与茶壶,是?一只被水液弥漫带着薄茧的手。
她似一只引颈就戮的天鹅, 高昂起下巴,这只天鹅在海浪起伏间颠簸, 绷直了腿, 紧紧咬着唇瓣, 不敢发出一丁半点儿声音。
余姝记起了傅雅仪带着汗意的脸, 长发?抹至脑后,只留下冷艳的五官,远山黛眉丹凤眼,标准的美人面,她喜欢听傅雅仪低低哼笑?,也喜欢听傅雅仪哑声让她放松些。
她从床上?起身, 手腕上?还有一圈浅浅的红痕, 窗外现在是高悬的太阳洒进炙热的阳光,房间四角放了冰盆, 带来一股凉意。
余姝面上?还带着几分懒散,房门外有人在轻轻敲门, 她也只是?曲起手臂托着侧脸, 说了句进。
众所周知, 傅氏下的姑娘个个不要脸,那敲门声?也很?少有这般轻而缓的, 哪怕是?元霰都不会如此,只有赵玉和南斗会这样。
不过赵玉是?个更?守礼些的人, 敲了三?下之后肯定不会继续敲,要等里头确实无人回?应才会复敲三?下再喊一声?“余姝姑娘,可醒了吗?”。
南斗是?个乖小孩,说话做事虽然单纯,却很?有教养,显然被教育得极好,余姝面对她会更?轻松,甚至因为和傅雅仪呆久了,见着了她会忍不住想逗逗她。
进门的果?然是?南斗,她本是?大咧咧走进的门,可抬头见了眼余姝又连忙低下头,讪笑?道?:“余姐姐还没起床啊,那我还是?先走了。”
“等会,”余姝随手披了件衣服在中衣上?,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后才问道?:“什么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什么大事,”南斗垂着眸子,慢吞吞说道?:“就?是?念晰姐姐在重港长街上?发?现了一批五百年前的古董在贱卖,让我来寻你?要点钱,好赶紧买下,她说到时?候倒手一卖起码能翻上?百倍,正好回?落北原岗之后她就?去把康月当铺改了,改成康月古董铺。”
出门在外,余姝管的是?整个傅氏的财政大权,要收支依旧要和余姝报备,这回?带来了九十万两纹银的备用,这是?一路上?用来采买贸易的初始资金,另外还有十二万两的备用资金,诸如念晰要用大钱,是?需要与余姝报备再到船上?提款的,因为她们常用的流通商行只有两家,一家是?自己的女?子商行,还有一家是?魏清弭上?任后从蕃南脱颖而出已经在整个魏国成为第一大商行的蕃南商行,偏偏这两家都没有开到南洋来,所以她们只能准备现金,带来的金银填满了半艘商船。
当初女?子商行走到明面之后康月当铺就?失去了它?的掩盖作用,闲置了很?长一段时?间,念晰有把当铺改成古董铺的想法并不出奇。不过余姝倒是?对她说的那批五百年前的古董有了点兴趣,不在于究竟是?什么古董,而是?五百年前的古董是?怎么流到的淡马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