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1 / 1)

待傅雅仪和魏清弭都过了?一遍眼后成田健太见她们没有下令要杀了?他,这?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然被汗打湿。

“在下所说一切属实,这?些年因?为此事辗转难安,这?一次是真真想要赎罪,还请诸位大人给我一次机会。”

“我们寻到了?!”

与他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出去了?好几个时辰的鸾鸾和马度凤,鸾鸾走进来见到跪在地上的东瀛老头有几分诧异,但?是也没多关注,面上带着藏不住的兴奋,对屋内几人说道:“让我们找的矿产全找到了?,和册子上说的一样?,每一座标记的山里都有。”

屋里安静了?一瞬。

坐在首座的魏清弭眸光微亮,觉得自?己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地方的这?样?准确,那也代表了?其它地方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地方都是随机挑的,不存在被骗的可能,毕竟魏清弭确定,在此之?前傅雅仪等人是绝对没有出过海也没有进过东瀛的,更不可能在她的人的陪同下捏造这?么大的谎言。

与之?同时,一直坐在主位上的傅雅仪骤然起身,她面上甚至含笑,走到成田健太的身边,抽出了?他怀中的那把由荣将军赐予的匕首,没有丝毫犹豫,一刀扎进了?他的腹部。

成田健太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盯着傅雅仪。

这?一刀不致命,却令他瞬间趴伏在了?地上,然后眼睁睁瞧着这?个女人极快速的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疼痛令他青筋直蹦,可早就有准备傅雅仪要做什么的余姝往他嘴里塞了?块烂布,令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血流了?满地,傅雅仪脸上都被溅了?几滴血,她起身慢条斯理擦了?擦脸和手,转身后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与魏清弭对视,“既然已经确定矿产是真的,那我杀个罪人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回国

傅雅仪的动作堪称突然, 成田健太?还没完全死,他躺在地上,血流了满地, 想动动不了,想说话也说不了, 只能?抬头向魏清弭投出求助的目光。

魏清弭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向傅雅仪, 问?道:“你想他怎么死?”

矿到?了, 她自然也懒得管成田健太究竟死不死了。

反正要挖矿就必须要拿下东瀛, 她连东瀛都准备先拿下了, 还管一个荣将军手下的副手吗?

况且就算她不准备拿下东瀛,处置一个副手也无所顾忌,只是傅雅仪等事情确定之后才动手还是让她比较满意,此刻说话也颇为?大度。

傅雅仪将手中的匕首一丢,“放干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魏清弭颔首,“依你, 拖到?旁边去, 太?红了有点刺眼睛。”

傅雅仪拉着余姝走回了座位上,两人面无表情看向地上半死不活的松田健太?。

一旁的斥候拉人拉到?一半, 魏清弭突然止住,对两人说道:“这人的尸体你们应该没什么兴趣吧?”

“死了之后脑袋割下来, 我带去给余羡做礼物。”

拉人的斥候动作微顿, 点点头说了声好, 语气中细细听去还有几分遗憾。

她们也不是死人,本来跟着魏清弭死心塌地就不怎么喜欢皇帝, 听完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更是满脑子火,淮安与蕃南太?近了, 当初那场灾难到?了现在还有不少人的祖辈记得是从淮安逃进蕃南的,更能?让她们感同身受,眼前有一个现成的出气包成田健太?,她们还等着放干血之前再折磨一二,死了之后再鞭尸呢,现在有魏清弭的命令只能?死了立马割头,还挺可?惜的。

魏清弭睨她们几个小姑娘一眼,乐了,瞬间便瞧出来了她们心底在想什么,轻咳一句,补充道:“不用立马给我,明日?天亮之前给就行了。”

几个小斥候顿时眼睛一亮,高高兴兴的领了命出门了。

傅雅仪和余姝没有多留便带着证据告退回了自己房中,既然魏清弭应了无事,那明日?荣将军前来要人自然也会?替她们挡回去的。

两人今日?难得没有多说什么,哪怕是傅雅仪面上的神情都带了几分晦暗不明。

淮安李氏,倭寇是罪魁祸首之一,哪怕当年大多都死在皇帝手下,剩下的这一个能?够让傅雅仪手刃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愿。

实际上,她对淮安李氏并没有那样?深刻的羁绊,与她羁绊更深的是李氏和傅氏派去送她前往西南的一众仆从。

替李氏伸冤报酬是她们的遗愿,那也自然会?成为?傅雅仪这样?多年来的执念,只是不显山不露水,被?她藏在心底从未说出口?罢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余姝懂她,她回了房间换了身衣裳后又?进了傅雅仪的院子。

荣将军给她们安排的是座四进四出的大院,地上木质的长板在走过之前会?发出哒哒的轻响,傅雅仪正坐在木板便,手畔是一壶清酒。

她指尖握着的白玉烟杆冒出飘渺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脸,只能?令人瞧见颇为?深邃的一双眼睛,大抵到?了院子里也懒得再关注仪表,她的长发松松挽起,显得颇为?闲散。

“夫人,在想什么?”余姝笑着走过去,坐到?了她的身边,“睡不着觉需要我陪你吗?”

余姝的眼睛圆而亮,带着一点小小的骄矜,哪怕经?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丝毫改变,明知?故问?坐在她身边反倒像是深黑的夜里唯一的那抹鲜活。

东瀛说实在话并不招人喜欢,从等到?开始就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阴暗来。

余姝第一回来东瀛,原本还有些?好奇,待了这么一日?,了解清楚了这里的许多事之后便有些?不喜。

她不理解这里的女人为?何如此卑微,从登岛到?现在,她基本除了艺妓不曾见过别的女人,她们拿着扇子之类的道具顾盼生辉,余姝与她们对视的每一眼却都觉得格外压抑。她们是代表宗主国前来,所以哪怕她们同样?是女人,艺妓们对待她们的态度却会?显得比对待荣将军他们还要卑微。

寻常人或许会?觉得这便是权势带来的力量,可?余姝眼底却是冲她们五体投地战栗恐惧的女人,她不喜欢被?女人如此叩拜。

她也不理解这里严苛到?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上下级尊卑,带她们逛这院子的侍卫还曾经?指着院子里的某颗树骄傲的说那棵树下有无数忠勇的武士的鲜血,他们前仆后继的自杀在树下,以示对主人的忠诚。

余姝听完之后汗毛直竖,要了一间离那棵树最远的房间。

她细细碎碎将自己到?这里以来的抱怨和不适说给傅雅仪听,傅雅仪早早掐灭了烟丝,安静的听她说。

直到?说得口?干舌燥,余姝想拎起一旁的清酒喝一口?润润嗓子却被?傅雅仪拦住。

“怎么了?”余姝眨了眨眼,“夫人,我渴。”

傅雅仪半垂着眸子将清酒拿到?一边,又?起身进房给余姝拿了杯水。

“这是我带给乳母几人的。”

她冲余姝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清酒,眉眼之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们是淮安李氏的死忠,也是因此才能?到?死护住我,若是知?晓了我拿到?所有的证据,又?手刃了其中一个倭寇,应该会?挺开怀。”

余姝抿着杯子里的温水,静静看着傅雅仪将壶中的清酒洒落在地。

月下清晖显现,傅雅仪面上的神情极淡。

“夫人今日?不开心吗?”余姝忍不住困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