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周港现在被荣氏皇族的旁枝所把控, 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荣氏皇族的一脉,只是与现在地少得可怜的皇族隔得颇远, 且割据此地的荣将军打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旗号不怎么听?话罢了?。
但?是魏国是宗主国,哪怕迟了?三?十多年, 也不妨碍魏清弭打着皇帝从百忙之?中终于想到了?东瀛混乱的情况,颇为忧虑,特意?派她前来帮助的旗号登了?陆。
反正?荣将军又挡不住,魏清弭卡在各个港口堵着不让他们出去的这?段时间已经令他们颇为担惊受怕,现在魏清弭终于有了?动作?,他们也求之?不得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更何况魏清弭上岸的理由中对荣将军颇为友好,也让他松了?口气,鬼知道这?段时间里他们有多担惊受怕,甚至连新鲜大米都要省着点吃,生怕补不上,含泪连吃了?半个月的刺身,吃得快腻了?。
魏清弭一来从指头缝隙里漏出来一点都足够他们吃上大半年了?。
当然,傅雅仪推荐这?里也是有原因?的,皇帝派来的人,最终的目的地便是此处,当然,他合作?的人并非是荣将军。
刚刚上岸,荣将军便领着魏清弭往自?己的宝宫里去吃东西,只是上来的大多都是海鲜,魏清弭吃得并不习惯,再往后便是惯常的哭穷,哭诉他们在这?群雄割据的时候有多不容易,再顺便提醒一下荣氏皇族的处境不好和他没有关系,他是大大的忠臣,只是因?为距离遥远也鞭长莫及。
周边有歌舞伎在台前跳舞,余姝低头给自?己夹了?片白菜叶,压低声音对一旁的傅雅仪说道:“这?处真如他所说吗?”
傅雅仪勾了?勾唇,“我也不知道。”
不过再晚些,就能知晓了?。
待到荣将军将该诉苦的事都诉完,便为她们安排了?休息之?所,及至深夜早早登陆的鸾鸾终于趁着夜色从外头走了?回来。
她咕咚咕咚喝下了?几盏茶才解了?口喝,抱怨道:“他们这?里的刺客还挺厉害,差点就给他们发现了?。”
一旁的魏清弭靠在舒适的虎皮椅上,当然,椅子和虎皮都是她自?己的,纠正?道:“这?里的不叫刺客,叫忍者?。”
鸾鸾撇了?撇嘴,知道魏语璇惹不起,从善如流道:“好,这?里的忍者?还挺厉害,鬼一样?,一不留神就出来了?。当然,我也不赖,没让他们发现踪迹。”
“你们让我和马大姐探查的那几个地方查过了?,其中一座银矿已经被开采了?,而且看痕迹,起码维持了?一两年了?。”
“其余的几个地方确实有山,但?是具体有没有矿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懂。”
但?是她的话音落下之?后已经足够让魏清弭变了?脸。
是骤然变得有些莫测且不悦的神情。
东瀛派去的使者?颇多,有港口的都要去魏国哭哭穷,当然,他们不会打着分裂小国的名义,打的肯定是荣氏王朝的名义,这?个是王朝封的某某将军,那个又是某某将军,还和约好了?一样?绝对不会同时去,献上来的都是些海鲜啊,缎布啊之?类,上来就是我们穷苦,我们难过,这?些东西都是大家拼拼凑凑省出来特意?孝敬宗主的。
他们都说得这?么可怜了?,加上魏国也不怎么差钱,每次朝贡之?后给的回礼都颇为丰厚,哪怕他们一波又一波的来也没有厚此薄彼过。
结果现在告诉她,单就这?荣将军已经挖了?一座银矿了?,还挖了?好几年,谁的脸色能好。
魏清弭虽然不在中央,但?是也有耳闻,就这?位荣将军,这?些年就起码派使者?到魏国去过六七次,每次都能带走绫罗绸缎,牛羊猪马还有白银颇多,这?还只是荣将军一人,这?么些年其余的小国们还不知道已经开出了?多少矿,结果还去哭穷?
稍微想一想,魏清弭已经开始肉疼了?。
这?一刻,她想拿下东瀛的想法几乎到达出发以来的巅峰。
“你们晚上再拉着别的人去一趟,我手下有几个方士,让他们跟着你们一同过去那几座没被开过的山。”
魏清弭吩咐道:“早点看完早点回报。”
鸾鸾看了?眼傅雅仪,见傅雅仪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才领了?命出门。
魏清弭坐在椅子里目光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待她抬头才见着傅雅仪和余姝已经在桌子上摆满了?吃的,正?在大快朵颐。
傅雅仪也向?来是个习惯铺张浪费的人,到哪里只要有条件都要吃好的用好的,余姝这?些年虽然走了?不少地方,但?是因?为跟着傅雅仪,除非必要吃苦,否则基本?上是也差不多。
方才在席面上吃的不太如意?,到了?房里便令自?己带出来的厨子在别院里开火做了?不少吃食。
“你们倒是挺会享受。”魏清弭调侃了?句。
事实上私下里的魏清弭并没多大的架子,也完全没有她们首次见到时的锋锐,甚至她的脸在含笑的时候还多几分慈悲和怜悯,瞧着有些平易近人。
反倒符合起魏清弭的描述。
面若观音,心若阎罗。
余姝哪怕知晓她的本?质,对着这?样?一张脸却也升不起太大的恶意?,便回道:“蕃南王殿下可要尝尝?”
“可以,”魏清弭并没有推拒,夹了?块醋鱼吃下,还赞赏了?几分,“味道颇好。”
三?人都不是什么多话的人,室内一时之?间也就只剩下了?用餐的声音,直到吃完之?后魏语璇才酒足饭饱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淡声道:“你们上岛要做的事可做成了??”
她的话音落下,傅雅仪握筷子的手一顿。
她抬头与魏语璇对视,那双眼睛似笑非笑,却也没什么别的深意?,仿佛就是这?样?随口一问。
“尚未。”她回答,“还需要几日。”
“您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余姝接着她的话问道。
“哈,”魏清弭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倒是颇为坦然,“皇帝不仁,淮安李氏和扬州余氏死?得都很?惨,你傅雅仪在京城和涟水闹那两场,不就是为了?等皇帝派人出来好找寻证据?”
她眉眼舒展,话里的意?思却令人不寒而栗。
人在海外将近一年,却依旧对魏国发生的事了?如指掌,甚至知晓傅雅仪私下做过的事,足可见她对整个魏国上下悄无声息的渗透。
这?是对两人的警告也是威慑,她在说不要在她眼前耍什么把戏。
魏清弭到了?现在的位置,已经很?厌烦与人打机锋,更乐意?听?点直来直往的话,尤其是在双方心照不宣,都知晓对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的时候。
傅雅仪面上依旧一派平静,甚至有点笑意?,“确是如此,若是此时蕃南王愿意?相助,或许能更快。”
“我为什么要助你们?”魏清弭声音闲散,“这?可不在我们的交易范围内。”
“早些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是双赢的事,”傅雅仪吹了?吹自?己茶杯里的热气,缓声道:“早一日找到,我们便能早一日给涟水一地寻到起义的正?当理由,对您来说不也是好事吗?”
“对我是什么好事?”魏清弭笑了?,她弯起的眉眼中精光渐闪,“涟水乱起来,乱的是天家的江山,我忠于皇帝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