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按照傅雅仪几人的计划做,这一切都化为乌有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军压境前的几日他们便开始推卸,数次与赵玉掰手腕,直到?知晓监察使要发兵了,他们依旧不曾认同赵玉的观点。
在城主府,只有赵玉单薄的身影时,他们的傲慢便更加明显。
“男儿哪儿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有人骂道:“若要战,那便战就是!还怕了他们不成?”
“赵大人长得便娘们唧唧的样子,没成想做起?事来也这么娘们唧唧,犹犹豫豫。”
“朝廷从未放我们一条出路,那我们也没必要和朝廷客气。”
孙二云淡风轻坐在主座,冲赵玉无奈的说道:“赵大人,您请回?吧。”
赵玉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她没想到?自己过去悄无声?息的能利用孙二起?义?,现如今却?反而激发了他们愚蠢的野心。
她那一刻极想骂人,却?一时哆嗦骂不出来。
“回?什么回??怎么,当了几日流民军的老大哥,便真拿乔起?来了不成?”
这句话宛如天音,她扭头,见到?的是傅雅仪与余姝并肩走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屋子里?的孙二和几个副手脸色都不太好,见着?了两人便忍不住继续骂道:“黄口?小?儿,休得放肆!”
可回?应他的是两人的无视,和两人旁若无人的落座。
刚刚发出天音的余姝乐了,“诸位还将自己看得挺高,做了几日人上?人的位置便飘飘然不知自己是什么人了吧?还有脸骂赵大人,若没有赵大人,你们早就烧死在雍城外了。”
“娘们唧唧?”她打量了一眼方才说出这话的人,“你能用你娘来骂人软弱,可想而知,你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流民军里?半数女子,并不比你们少了血性,你们是从何而来的高人一等?”
赵玉咽了口?口?水。
以她过关斩将考完科举的脑子来说,她其实想接一句,是几千年?来男人享用太多的优待让他们脑子都有病。
但是她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被讽刺的副手发出了一声?怒吼,提起?刀就要向余姝走来。
孙二约束下属,不让他们在雍城杀烧抢掠,令他们这些本来有权力?这么做的人憋坏了,哪儿又担得住余姝这么激?
赵玉一惊,怒斥还没出口?,便见原本还坐在座位上?的余姝颇为轻巧的起?身贴到?了那副手身旁,一把匕首闪着?冷光,三下五除二便将对方死死压制住,并且抵住了他的下颚。
余姝轻哧一声?,“连我都打不过,你们还想去打朝廷的精兵?”
副手在地上?发出无意义?的怒吼,整张脸涨得通红。
这里?一场闹剧令孙二几人都颇为沉默尴尬,原本想反驳的话也一时反驳不出。
余姝收了匕首慢悠悠回?了座位,一旁的傅雅仪甚至面色都没变,还能给自己倒杯茶,赵玉摸摸鼻子,在傅雅仪身旁坐下了。
“你们,知道朝廷的部署和武器数量吗?”傅雅仪骤然开口?道,她依旧顶着?张三的脸,面上?的气质却?完全不同了,整个人都透露着?冷然和傲慢,从上?到?下浑然天成,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威势,“你们手下的流民兵操练了二十日,能将路走齐吗?你们有足够的粮草应对接下来的战争吗?守城战之能双方耗,朝廷的军队能耗过,你们能耗吗?”
“就算耗过了,你们打算怎么做?直接造反?你们从哪里?来人来兵来钱?雍城内有没有金山,整个雍城有多穷苦,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而你们这群散兵,可有一个看过哪怕一本兵书?打赢过一场战役?就是进雍城,若不是我们开门,你们都要耗上?不知多久,也不知要死多少百姓。”
“最?重要的是,”傅雅仪话锋一转,“你们承担得起?带着?夏州口?和雍城内将近七万百姓起?兵谋反的罪名吗?一旦战败,死的不止是你们,这七万百姓能活几个?战场上?死一堆,朝廷再追责一堆,你觉得能留下多少?”
“你能承担吗?”
傅雅仪锐利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孙二身上?,仿若携带着?千钧的力?,令他脸色都苍白起?来。
傅雅仪的每一句,孙二都答不上?来,更遑论他身旁的副手了,他们被关在这雍城之内,是困兽之斗。
可到?底有几分不甘心,孙二哑声?说道:“那你便能保证你们的计策成功?你能承担起?这七万余人的生?死?”
他虽然被权势迷了几分眼,却?也不至于太蠢,傅雅仪她们两为赵玉撑腰的意图太明显,令他瞬间便知晓了这所谓的张三李四估计才是背后筹谋一切的人。
傅雅仪点点头,“我能啊。”
孙二艰难道:“你凭什么?”
傅雅仪将腰侧的火铳放到?了一旁的桌面上?,淡声?道:“其实你们现在也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我现在打死你们,趁乱夺权,反正张三李四的威势这段时日塑造的差不多了,你们死了我们也能掌控雍城,第二,你们按我们的计划动,未来你们依旧能有条命继续活着?,整个雍城和夏州口?都能安然无恙。”
孙二与她对视,在那双眼睛里?感受到?了几分不耐和锐利,不知道为何会觉得浑身上?下仿佛都被无形的气场压制。
傅雅仪留给他的选择是要么归顺,要么死。
明明他们现在的人数占大多数,可他就是能感觉若是今日不配合,下一秒他的脑袋就不保了。
也是这一刻他才发觉,偌大的太守府,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只剩下了他们这几个人。
孙二额头上?掉下一粒汗,终究忍不住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傅雅仪哼笑一声?,“你不必知道。”
“哟,这是工部赵大人?”
一句带着?调侃的话打断了赵玉的回?忆,她回?头,见是从夏州口?过来的孟昭不由得收起?自己面上?的恍惚,冲她行以一礼,“原是孟大人来了。”
孟昭在夏州口?内操劳,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脖子上?还有一小?块尚未好全都疮疤,这是她染上?疫病后留下的痕迹,不过山意说过几天就能好,不然她还真怕初秋会有点儿嫌弃。
虽然在夏州口?很?耗心神?,但现在孟昭精神?头还是不错,整个人都显露出她平日里?的玩世不恭。
“站在这儿干什么呢?”她顺着?赵玉方才的视线看过去,见着?的是正躺在遮阳伞下颇为闲适的傅雅仪,不由得有几分意味深长:“赵大人不进去吗?”
赵玉无视了她的眼神?,颔首道:“自是要进去的。”
院子里?的人早就发现了两人,只是谁都没功夫抬头看,余姝和林人音争分夺秒处理事务,傅雅仪则是懒得抬头。
孟昭早就习惯了,进去之后一屁股坐到?了余姝身边,还招呼赵玉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