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姝的房间依旧在傅雅仪旁边,傅雅仪还没到,余姝便?收整好之后到她房里等她。
汤加山余姝从前也只听过不曾来过,自她到了落北原岗后大多时间不是在忙碌便?是外出远行,少有机会闲下来,傅雅仪就更不用说了,这偌大的别院,说是这几年都是空闲的也不为过。
而傅雅仪的房间是这里最?大的一间,比之她在傅宅的院子还要大许多,房内便?有一个供人游行的浴池,甚至比傅宅房间里的还要深很多。
春月早前听过吩咐,傅雅仪的房间随余姝前来使用,此刻便?好好引着她看了一圈,顺便?说了些注意事项,尤其是在这浴池边的时候,她着重提醒道:“这浴池颇深,不适合于?沐浴,是用来泅水的,不知余娘子学没学过,若是水性不好,切莫下水,还是去院外的温泉里头泡好些。”
余姝闻言蹲下身,抬手抚了抚池子里的水,有些诧异起来,“是冷水?夫人喜欢泅水吗?”
“是啊,”春月回答道:“汤加山刚建起来的时候这浴池是她特意加的,连着在里头玩了好久呢,夫人水里的功夫极好,泅水是一把好手。”
余姝手一顿,“她是后来学的还是原本?水下功夫就这么好?”
春月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应该是原本?就这样好吧,我在夫人身边时也不曾见夫人学过游泳。”
余姝点点头,冲春月笑出了两?靥浅浅的梨涡,“多些春月姐姐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待会儿。”
“好,浴巾换洗的衣裳都给?你准备好了,若是你要下水记得切莫贪凉受了风寒。夫人应该小半个时辰不到就过来了,你有什么要禀报的东西就去书房等她也行。”春月嘱托道,说罢便?匆匆离去。
余姝垂眸站在池边,眸光有些失神。
她这几年都没有下过水,也就不知晓傅雅仪还有这样一手泅水的功夫。
可?若是中部地区又或者是西北地区,很少有水性好的人,倒是她们江南、淮安、蕃南这等沿海沿江之地,大多孩童都会熟悉水性,避免溺亡,无论是余羡还是余姝,水性从小都很好。
后期锻炼出的水性倒是也容易练出来,只是西北一块终究有些逼仄,水源太少了。
傅雅仪从未向任何人说过自己的过去,也没有人知晓她从何处而来,余姝从前不曾想过,现在却因为常常多思多虑,甚至到了有些病态的地步,听到春月说傅雅仪深谙水性,不由得多了点揣测,想一探究竟。
余姝抿了抿唇,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裳,只着肚兜和裘裤,在池边伸展几下之后便?一跃进了池子里,灵活得像尾鱼。
冰凉的水刺得她一个激灵,随即又颇有些畅快的在水中游起来,长发沾了水黏在身前,她时不时探出头来听一听外头的声音,待听到脚步声之后狠狠踹了下水,等傅雅仪推开门时,她在水中扑腾了两?下,呼救道:“夫人!夫人!救救我!我脚抽筋了!”
疫病
余姝的演技有?几分做作, 她如果把自己扑腾的手臂和?腿弄得幅度再大些,面上的表情再紧张些,傅雅仪说不定会真的相信她腿抽筋了。
傅雅仪站在岸边安静的看她, 点漆的眸子里盛着点玩味,似乎在看她这闹的究竟是哪一出。
余姝扑腾了几下觉得有点儿尴尬, 面上露出几分讪讪,最终只拍拍水, 浮在水面上, 邀请道?:“夫人, 春月姐姐说您很善水, 要下来一起玩吗?”
傅雅仪半蹲在浴池边,抬手摸了摸里头的水,眉眼低垂,最终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余姝在水里旋了个身,潜进水下, 在清透的水里宛若游龙, 身姿优美,甚至从傅雅仪的角度能看到嶙峋水面下雪白的背脊, 那上头只有?脖颈后和?背中有?两条纯黑的细线固定?身前的裘衣,白与黑的对比触目惊心。
可又不一会?儿, 她从水中探出头, 将披散的长发向后抹去?,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被水侵润过格外?艳丽的脸,她握住傅雅仪伸下来的手, 笑着问道?:“干什么?”
傅雅仪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将这张漂亮的恍若水下精怪的脸完完全全面朝自?己, 再往下是她若隐若现的沟壑和?笔直修长的腿。
“该是我?问你要做什么。”傅雅仪缓缓摩挲着她的唇瓣,低声说:“春月说你应该还有?事情要禀报,实际上你却?躺在我?的浴池里想勾引我?下水和?你浪费时光。”
余姝微微启唇,浅浅含里一下她的指尖,温软的舌尖触碰过她有?些薄茧的指腹,随即又别?过头从她扣住下巴的手中挣脱。
“夫人。”
她轻轻喊了一声。
欲语还休。
傅雅仪:“嗯?”
“疏忽怠职,并且还想勾引夫人玩忽职守的妾室,应该被狠狠惩罚才对。”
余姝杏眼略弯,像只滑手的鱼一般,松开自?己握住傅雅仪的手,便要向前游去?。
傅雅仪眼疾手快,在她璇身要游离时一把从水中扣住了她的足踝。
余姝像尾被人制服的鲛人,连挣扎都是小小的伏度,于是她装模作样惊呼道?:“夫人!你要做什么?”
傅雅仪扬眉,配合她,“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说罢,她一用力,这尾鲛人便被狠狠拽回了水岸边,而她从扣住脚踝变成了扣住她的小腿,令人再也挣脱不得。
余姝原本只是想试试傅雅仪的水性,却?没想到居然真的在水下被撩拨得有?些难耐,她目光忽闪,咬着唇说道?:“我?怎么知?道?夫人这种深不可测的人要对我?做什么事呢?大概不是什么好事吧。”
傅雅仪闻言没忍住笑出声来。
余姝在这方面的演技依旧有?些做作,明明嘴上说着不要,面上却?在催促她快点下水。
可她依旧在配合余姝演这一场颇为稀奇的冷酷夫人严惩犯错妾室的戏,她的手顺势往上,余姝在水中顿时僵了僵,连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傅雅仪并未持续太久,她从水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解开了自?己的外?袍,又撩开了被簪子束好的长发,似笑非笑,“确实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待会?儿说不定?你真的会?在水下腿抽筋。”
余姝喘了口气,趁着这个功夫将身上的感觉压下去?,迅速游远了一点。
傅雅仪下水格外?闲适优雅,甚至没有?激起太多的水花。
她身上穿的是长袖和?长裤,被水打湿后紧紧贴在身上,她在水中格外?灵活自?如,遥遥见着在不远处看她的余姝后勾了勾唇,也潜进了水中追上去?。
两人在水中追逐了两三?轮余姝才被傅雅仪再次扣住脚踝拉进了她的怀里。
可实际上,余姝能感觉到,傅雅仪在偷偷放水,仿若猫抓老鼠一般偷偷逗着她玩。
两人都湿了个彻底,余姝揽住傅雅仪的脖颈,紧紧相贴下干脆的吻上了她的唇。
傅雅仪垂眸,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却?也没有?让这个吻贴得太久。
“去?岸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