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1 / 1)

这话立马转移了念晰的注意力?,她?好奇道:“你梦见什么啦?”

此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余姝摆摆手,“我晚上得空了再和姐姐分享。”

说罢,她?偏头看向傅雅仪,与对方点漆的眼对视后不知怎么有些心虚,却?还是道谢道:“这一路多谢夫人了。”

“嗯,”傅雅仪应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从两人之间率先走了出去,在余姝瞧不着的地方,眼尾轻扬,显然心情颇好的样子。

三人下了马车后先回了各自房间里头沐浴,在嘉应县里的一整晚都相当于在尘土里打滚,那座古旧祠庙中有一股长久无人眷顾的腐败气息,这样的气息几乎会沾染到?每一个进去待过的人身上,或许这只是一种感觉,不是真的有这样的味道,顶多只有陈腐的尘土沾在身上罢了,何况大娘屋里后三人还换下了夜行服,可三人一回客栈还是有志一同?地先叫水沐浴,将身上的尘灰洗去。

林人音和魏语璇鸾鸾还没有回来?,昨日本就是她?们接替余姝几人,今日余姝几人还没有回来?她?们便?猜是有什么事?绊住了脚步,于是便?也一早就出门去了天府看文?书,至今还未曾回来?,估摸着起?码还要两三个时辰。

余姝三人也趁此机会多了三个时辰的闲暇可以再到?房间里补个觉。

待到?夕阳将至,林人音几人才?踩着破碎的晚霞回来?,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进了公共茶室后便?瘫坐在长塌上,猛得灌了几口水,然后闭上眼睛呼出一口百转千回的气。

鸾鸾跟着去了天府整整三日,什么事?都干不了,只能在那儿无聊发呆,此刻见了她?们两人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模样,也干脆瘫坐在长塌上,双手安详地交叠在肚子上,哀嚎道:“明日我再也不去了,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了。”

恰逢念晰刚刚睡醒出来?,听见这话,一双灵动的眼睛好奇打量道:“你真不怕被我们打死吗?”

鸾鸾默了默,换了哀嚎的话:“明日我再也不去了,你们就是打死你们自己,我也不去了。”

念晰没忍住笑出声来?。

林人音瞧着她?容光焕发的模样,有些无奈,“你们那头怎么样了?”

念晰回答道:“有了一点点儿的线索。”

鸾鸾闻言“腾”地一下坐起?,“什么?是什么?”

嘉应县祠庙中的疑点念晰卖了个关子没说话,反倒是问起?了林人音她?们的收获来?,可林人音和魏语璇却?也神神秘秘起?来?,只摇摇头道:“夫人和姝宝呢?咱们等她?们醒了再一块儿整合吧。”

念晰回答道:“应该还在睡觉,那咱们再等等,顶多小半个时辰,也该醒了。”

林人音点点头,鸾鸾却?唉声叹气起?来?:“你们是不是防着我呢?天府里发现了什么林人音和魏语璇也不告诉我,你们去嘉应发现了什么也卖关子,拿我当外?人呢……”

鸾鸾的演技很做作,她?这样一个极度自我的人装起?可怜来?极其不协调,带着点夸张。

林人音拍了拍她?的肩膀,诚恳道:“起?码你在日常生活中的演技上就不是外?人。”

简直与傅雅仪手下的姑娘们一脉相传的烂。

鸾鸾听出了言外?之意,幽幽道:“那我谢谢你啊……”

念晰扑哧一声笑出来?,在欢快的气氛中倒是真心安慰道:“虽然我和林姐姐魏庄头平日里是姐妹朋友,可在这种公事?上我们只能是同?僚,各自掌控的重要信息必须先禀明夫人之后才?能确定能否互相交流,夫人没有命令,我们哪怕面对面也不能告知,这是规矩。”

鸾鸾嘟囔起?来?,“你们规矩还挺多。”

魏语璇此刻竟然也勾唇笑了笑,“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越是亲近的关系才?越要为了对方遵守这个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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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雅仪治下其实很松散,可是她?制定的规矩整个管理层都会去遵守,哪怕实际上傅雅仪并没有特别要求她?们遵守。

因为她?们是深受傅雅仪信任且被相信不会背叛她?的人,可正?是因此她?们才?必须给下属们做出表率,不能轻易使用这样的特权打破这个规矩,一旦上行下效,不再有严格的秩序约束,下面就会乱套,整个傅氏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当然,她?们损人也是真的损人,见鸾鸾这个铁血治理的野头目露出受教?的神情,念晰拍拍她?的肩,笑道:“不过你今日两头哪一个消息都不知道也不全怪我们的规矩使然。”

鸾鸾:“那是因为什么?”

念晰幽幽道:“因为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鸾鸾:……

鸾鸾闭了闭眼,仿佛被打击到?了一般,夸张地跌进了长塌上,哀嚎道:“念晰,你好狠毒的嘴啊!”

林人音乐了,拍了拍她?的肩,“那你要不要读书念字?你要会念字你就不至于无所事?事?,能够和我们一起?看典籍也能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了。”

实际上在跟随傅雅仪的队伍前往会稽时鸾鸾自己便?提出过想要读书念字,傅雅仪当然是支持的,点了念晰魏语璇和林人音轮番教?导,结果?她?学了三天觉得太难了,说什么都不想再学了。

念晰几人一致觉得颇为可惜,其实鸾鸾学东西?很快的,女子多学点学问多认点字不是一件坏事?,如今逮着机会便?想重新拉她?念书。

鸾鸾很心动,但想想其中的难与苦,依旧拒绝了。

她?是只爱享乐的人,任何令她?感到?不愉快的事?都会遭到?她?的抗拒。

念晰几人倒是也没有接着聊这个话题,反而?对视一眼,眸光轻闪。

这事?可不急,还来?日方长呢。

而?在公共茶室里头这样欢快的氛围里,傅雅仪房内却?又是另一番春光。

余姝的手扶在门框上,因为抓得太紧而?泛起?一抹白,她?有些失神地用额头抵着门框,只觉得膝盖发软。

她?其实醒得比念晰早很多,醒来?之后就想起?来?马车上的事?,仔细盘了一回逻辑后发现明明是傅雅仪让她?躺她?腿上的,最后怎么成?了她?睡相不行才?靠上傅雅仪的腿?这个理由?也找得她?太吃亏了。

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她?往外?头闲逛时恰好瞧见傅雅仪房里人也醒了便?干脆进去就这件无趣的事?理论了。

两个人理论着理论着,傅雅仪白玉烟杆往桌面上一丢,不知怎么的就变为了傅雅仪对她?的教?导。

念晰她?们闲聊时她?被坏心眼地压在了门框上听她?们说话,她?们哈哈大笑时她?额头抵着门框簌簌落泪,只能咬唇压抑。

傅雅仪也同?样听到?了隐约传来?的笑声,她?俯在余姝面前低声问:“你是真的想来?找我就马车上的事?问个明白吗?嗯?”

她?说这句话时是难得上扬的声调,最后那个字像是一把小钩子,让余姝险些因为这句问话而?投降。

余姝有些失神,她?抿了抿唇,一把抓住傅雅仪的衣袖,仰了仰下巴,等到?受不了了才?颤声说:“我是……”

“嗯,好,”傅雅仪应了一声,有些想笑,眉眼弯弯地替她?拨开脸侧被汗打湿的头发,吻了吻她?的耳垂,“那我们今天看看能不能半个时辰内弄明白,再晚点儿念晰她?们估计要来?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