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沉陌说的时间,恰好是自己出事那天。也正是她惨遭哥哥推拒的那日。林耐心不在焉的和沉陌聊了几句,挂断电话,若有所思抵着下巴在阳台出神。再看哥哥时,不禁发散思维,自我臆测,难道是哥哥和沉菲分手,拿自己当替代品?
她慌乱地撇下这点危险的念头,霜打了似的提不起精神。
如果,真是这样?林耐思忖,她也不会放弃,总有一天,哥哥会看到真正的她,喜欢上她。
对于以后,她怀着种天真的乐观,以为只要足够努力,所有事情的结果便能同学习成绩一样,得到相应的回报。
到了午饭,林父先行回家,他准备了些家乡小酒,帮着林母把厨房里头的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稍晚些,刘闻升开车将陆瑾送来。林父邀刘闻升一块进来吃点,刘闻升摆摆手,说还有事,恭敬下楼。
林耐对刘闻升恭敬的态度,有些好奇。自家亲戚里有位在市里做科长的,不过是个清水衙门,没什么实权,却历来对家里老小摆出个土皇帝的模样,说一不二。林氏夫妻为了避嫌,鲜少主动和这家亲戚来往,就是不愿被他暗讽有巴结的嫌疑。
刘闻升作为书记秘书,官有多大,她没概念,但绝对比自家那位亲戚要高许多。自认识以来,他对任何人都是谦逊有礼的模样,完全不摆架子。由此看陆瑾,林耐更要佩服。
林耐和哥哥分坐一边,听着主位上的陆瑾和林父聊着她丝毫不关心的民生民俗。天南地北的,陆瑾并未自持身份,反是极为认真的聊着百姓家常。林耐胃口一般,吃的半饱,面上看似听得津津有味,心里却像有只猫爪在心口扒拉。
她瞅着空档,抽手用小拇指去勾哥哥搁在大腿上的手掌。林仲反手扣着她,不许她捣蛋。
桌上话题一个接一个,慢慢聊到林耐身上。得知陆瑾目前是南大的客座教授,提到自己的学校,林耐脸上一喜,“陆叔叔在我们学校教课?”
她登时明白,之前在学校为什么会遇到陆瑾和刘闻升。
陆瑾对她有着小孩子的包容,很是乐意给她解答,“谈不上教课,偶尔过去帮南大的孩子解决些问题。”
林耐只觉握着自己的手慢慢收紧,她扭头望了眼哥哥,对陆瑾说:“您岂不是很累?绥南和京市坐飞机,也得花五六个小时呢。”
“小朋友还是头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陆瑾轻笑,“虽然累一些,不过习惯便好了。”
“那您的孩子见不到您,会和您闹吗?”她认真说,“小时候,我每次睡着了爸爸妈妈才会回家,想见见他们都不行,还好有哥哥陪我。”
这话一问,林母顿时笑着看她,也不知道小时候是谁,只要哥哥,不要妈妈呢!
陆瑾随和提唇,“我还没有孩子。”
林耐歉意抿嘴一笑,端起自己的半杯橙汁,“那,我先祝陆叔叔日后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宝宝,更谢谢您救了我!”
陆瑾眸色深深,喝下一整盏白酒。林父不想陆书记给自家女儿这么大面子,打从吃饭伊始,陆书记都是浅酌,杯壁上的水痕不过去了薄薄一层。他不免有些微妙,小姑娘不懂,还勤快给陆瑾又续了一盏。
这顿饭,几乎让林耐对陆瑾印象重新刷出高度。饭毕,一家人将陆瑾送走,林父和林母收拾餐桌时闲侃,“没想到陆书记比咱们想的要随和多了。”
林母斜他一眼,“你那是沾你闺女的光,还好你没提那些事,不然指不准陆书记怎么看我们呢。”
“我哪会提这个,”林父老脸顿红,心里想的事被戳穿,有些不好意思,“能答应来咱家吃饭,我就知足了,多少人请都请不动的一尊佛。”
“爸爸,谁是佛?”林耐从旁冒出来。
林母点点她的鼻尖,“你不就是一尊佛?”
“哈,”林耐抱着妈妈,干扰妈妈干活,“爸爸妈妈,我想去学校了。”
“嗯?”林母狐疑看她。
“我没事了,真的,”林耐保证似的点头,“我可以自己睡着的。”
能自己睡着?林耐其实有些没底,不过想和哥哥单独在一起的念头,猛然变得强烈,她决定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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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女儿要去学校,林母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只好将密切关注林耐的任务交给了林仲,顺便让林耐先去哥哥那边待上几日,如果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再去学校也不迟。
对林耐而言,这可真是久旱时的一道甘霖。全不需要她费劲心思找理由往哥哥那里挤,妈妈便送了她个大礼。遂抱着妈妈猛亲几口,为表示自己的确无事,又抱着爸爸亲了一口。待她松手,立即错开哥哥的视线,趁着他毫无防备时,吧唧一下亲到他脸畔。林仲稳住身形,虚扶着她,脸上波澜不惊。
两人买的是当日的机票,到达京市都已晚上七点。坐在出租车里,林耐回复着苏苏和沉陌的消息,他俩一前一后都说明日学校见。手机页面上的文字发出去,不足一分钟,沉陌打来电话。舒朗的声音在小小的车厢里清晰可闻。
沉陌:“你现在不回学校?”
“对啊,我先去哥哥那儿。”
“哦,明天我有事找你,那个,还是上次的地方。”
“嗯,好的。”
“不许再放我鸽子了。”
“知道啦!”
沉陌似乎还要继续问点什么,林耐怀里多出个黑色背包,她看着哥哥。林仲气定神闲打开车门,“东西拿好,下车。”
简短说了几句,她便切断电话,抱着背包小尾巴似的跟着哥哥回到他的小房子里。林仲这儿就只有一张床,客厅里余一条半长的沙发,林耐睡足矣,林仲搁上头不免缩手缩脚。
“哥哥,”她目光灼灼觑向哥哥,软软的嗓音藏着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期待,“要,怎么睡啊?”
林仲抱了床羊绒毯出来,摊在沙发上,“你去里面睡。”
“可是。”林耐欲言又止,她发现自己有些得寸进尺,净想些不该肖想的可能性。
洗漱后,她在哥哥床上滚作一团,脑袋拢在被子里,深深嗅着独属于他的清新气息。时间才十点五十,明明不算晚,她却忽然有了倦意。安稳的睡眠说来就来,在她还没准备好时,迅速淹没了她。
翌日起床,打开门看到哥哥坐在沙发愣神,她问了句“哥哥,你想吃什么?”便披头散发走到厨房,在冰箱摸了鸡蛋面条,放在一边。难得有机会表现,她决定好好表现。
生疏地敲蛋,开火。身后伸出一只手,忽的松围起她的腰身。哥哥微热的身体自上而下裹住她,林耐后背瞬时一凛,手脚笨拙的不知往哪里放好。哥哥手臂并未使力,他拨开林耐颈后的长发,垂首在那处微凸的小骨弧度上吸吮轻舔。
陌生的湿软如同有人在她后颈丢了块冷萃的冰棱,刺得遍体机灵,林耐倏尔一颤,不可抑的呻吟一声,只能借着大理石台才能站立。
而身后的人不过浅尝辄止,片刻便干脆离开。他似乎仅仅是兴致来了,给她些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