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奥兰德站在门口,手里抱着那个扫地机器人,过了一会儿,才挤出来一个笑容,他有心想要亲近一下魏邈,却顾忌着自己身上有灰,只是虚虚地扫了一眼雄虫,在对方身上打量了一圈,才不露声色地收回视线:“我明天再来找您。”

魏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用最后的耐心道:“不用来了,你应该也看到了,这里只有一间卧室。”

几十平米的空间,没有任何多余的地方供虫留宿。

他向前走了一步,手抬起,拽住奥兰德的脖颈,此刻雌虫两手都提着东西,魏邈非常顺利地提溜着对方的围裙系带,轻而易举地解开、一扯,奥兰德屏住呼吸,一时间竟然全然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愿,怕雄虫被四四方方的箱子磕到手臂,愣是被逼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魏邈冲奥兰德点点头,道:“慢走,不送。”

在雌虫彻底退出公寓的下一秒,那道房门就被严丝合缝地关上。

奥兰德站在门外,伫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想。

他的听力很好,甚至可以听到里面极轻微的响动,攥着垃圾袋的手发紧,感受到手掌模糊的痛意,才意识到被玫瑰的刺蛰了一下。

他的雄主在房间里整理些什么。

奥兰德知道对方早上去见了律师。

他强忍住,没有阻止。

这场官司即使打赢了,他也有把握让雄主离不开他的身边,更何况,对方似乎并没有找到心仪的律师。

奥兰德走进相邻的另一户房间,拧开门把。

那是和魏邈完全相同的一套户型,几乎一模一样的装修,完全纤尘不染。

茶几上放着一份迟来的报告,他拿起来,阖下眼,静静地翻阅起来。

密密麻麻的表格和图片,做成一份完整的PDF文档,记录了魏邈在研究所里的一举一动。

雄虫在家中很少谈及同事,为了了解对方工作上的动向,他不得不有一些基础的准备,比如艾奇、又比如一些没有羞耻心的雌虫们,都需要做好防范。

联邦成立之后,有些雌虫的道德感越来越低贱了。

奥兰德一页一页,面无表情地翻过去,目光逐字逐句,视线冷不丁地停到一张陌生的面孔身上。

那是一张很朴素的脸。

丑。

怎么会这么丑?

恶心。

照片里,那名亚雌在电梯里仰起头看向魏邈,表情专注,他的雄主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但雄虫将这名亚雌带上研究所专属的电梯,已经足够引起他的注目。

奥兰德翻开这名“尤文”的过往履历。

第40章 学术复健 拒绝证婚虫。

那甚至不能被称作是一份履历。

雪白的纸页落在奥兰德掌中, 他拢下眼,重又翻回开篇,怀疑是下属拿错了。

怎么会有虫, 活得如此漏洞百出?

从荒星出生, 在首都工作,上一份职业是一家小型餐馆的侍应生,知识储备仅识文断字,没有伴侣、没有朋友, 就连身份都是假冒伪劣的赝品。

像是三流的滑稽艺人手中的拙劣道具,没有任何驻足观赏的价值, 或许其存在的本身, 就代表了一种幽默。

理智告诉他, 不应该防备这样一个可笑的亚雌,就像是给一名路边的乞丐施舍一把钞票, 那不是值得计较的事情。

他应该夸赞雄主的善行。

奥兰德试图露出一个风轻云淡的笑容,证明自己并不在意这件小事, 却失败了。

他的表情并不受理智的控制,手细微发抖, 不自觉地攥皱了纸, 留下一道清晰的折痕。

该处理掉的。

奥兰德的目光泛起静置的痛意, 机械地凝视着那份照片,他的雄主坐在那名亚雌身边, 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低下头, 在那名贱虫腕上的终端设备输入了些什么。

研究所的摄像头并非分毫毕现,终端设备上的内容并没有拍摄清楚,奥兰德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起来, 目光之中充斥着暴虐的戾意。

脑海中只不断地涤荡着一个想法:“把他杀了”。

杀了这名不知廉耻的贱虫,然后将骨灰丢进下水道里。

他早该想到的,在他的雄主做出“不喜欢其他雌虫”的保证之后,他过早地排除了另一种可能性,他的雄虫英俊、谦和、绅士,无论是身处在哪里,都处在雌虫的中心,或许连雄主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本身的魅力。

被蓄意引诱,这并非是他雄主的错误。

作为雌君,奥兰德觉得只能自己多替他的雄主操些心了。

他刻意避开了其余的诸多可能性,终于露出一个徐徐的、平静的笑容。

卧室或许可以安排一个全息舱。

魏邈披着一件单薄的睡衣,蹲在地上,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卧室的空余,嘴里咬着一根油性笔,想。

他手里铺平了一页纸,上面已经陈设了三版零散的草图,魏邈依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点开临时搜的一个家装网站,又观摩了一版设计方案,只觉得头更疼了。

或许把茶几挪开,放到客厅更好点儿?

下班回来一进门,可以直接躺倒到舱门里;遇到擅闯民宅的不法歹徒,也可以掩耳盗铃,神经元连接到游戏里,装作全然听不见的模样,含笑九泉。

这样安排,卧室就可以空出基本的区域,添置一个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