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嗯，你见到书谨的时候是不是真的以为是我生的？”李意如的声音冷淡极了，不带分毫情绪，“其实我当时挺惊讶的，因为我的肚子里真的怀过你的孩子。”

沈越的瞳孔微微扩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意如看，不敢有片刻的放松，生怕错过什么，第三刀的位置开始往上，疼痛感并不明显，但他已经有些微微的耳鸣了，也多亏他是个alpha，身体素质比常人好上几十倍，这也是他敢答应李意如的原因之一，他赌自己不会死，除非，除非林懿真的舍得捅他的心脏。

“没记错的话，检查出来的时候它才八周这么大，医生说它有90％的可能会是alpha，”李意如低头，他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也不知道是觉得好笑还是什么，他看着沈越那张略微痛苦的脸上显出几分紧张，他轻松的把刀子抽出来，笑道，“但是我把它打了。”

沈越张张嘴，他想说不可能，但李意如又捅了他一刀，在大腿上，他疼得抽搐了一下，但还是忍住了，眼泪从眼眶滑落，他张张嘴没发出声音，耳边是李意如的声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有alpha陪同是做不了人流的，你猜它是怎么流掉的？”李意如轻轻的扭了一下手中的刀柄，成功的看到了沈越隐忍痛苦的表情，他有些得意洋洋的，“我自己从楼上滚下去，把孩子滚掉了，嗯，就在这栋房子的门口。”

鲜血把沈越的下身都浸透了，李意如的手上也全都是血，他把刀子抽了出来，alpha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眼眶猩红的看着他，李意如好暇以整的看着他，等待着沈越的回答。

沈越哆嗦着嘴唇，他尝到了眼泪的味道，咸咸的腥腥的，他再一次感觉到了心如刀割是怎样的滋味，心脏仿佛被细绳绞成了碎肉，太疼了，实在是太疼了，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他看不清李意如的表情，也分辨不出beta此刻的情绪，应该是恨他的。

怎么会这么疼？到底是哪里在疼？

沈越断断续续的说着话：“你......你.....疼吗？”

最后一刀插入了他的胸膛，沈越嘶哑的咳了几声，嘴角溢出些血来，这一刀可能捅进他的心脏了，也可能没有。

李意如把刀抽出来，原本干净的刀刃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他放开沈越，贴心的把水果刀放到沈越手里，他的声音轻快明亮：“一点都不疼。”

“我不恨你了，再见。”

彩蛋:

医院。

走廊里各色行人行色匆匆的在走廊不断路过，面色或焦急或悲痛或欣喜，悲痛声和喜极而泣的声音交错响起，重重的消毒水味空气中散播，各色情绪交织最终组成了医院。

青年一个人呆坐在长椅上，他面色苍白，神情呆滞，长发凌乱的散在肩上，看起来很久没有仔细打理了，发尾都有些打卷发黄，他的手里拿着一份检查单，毫不顾忌的将检查结果暴露在表面。

一个女性omega坐到他的身旁，好奇的侧头看了眼他的检查单，然后衷心的祝贺他：“怀孕啦？恭喜恭喜，我听说beta可是很难受孕的，你运气真好啊。”

林懿回过神，意识到旁边这位女士是在和自己说话，朝她点点头，唇角勉强勾起一个笑：“谢谢。”

“不用谢哈哈哈，你丈夫肯定很爱你，才能做到让beta怀孕吧，你真幸福。”omega女士笑道，她满眼艳羡的看着林懿，林懿愣了一下，无力的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该作出什么反应。

“136号，刘悦，请......”

那女士还想说些什么表达自己的祝福，广播声音就响起打断了她，她歉意的笑笑，说：“哎呀，到我了，再见，祝你生活愉快。”

林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动手把检查单折了一折，独自坐在椅子上好一会，才起身准备离开。

林懿的腿残了，自那场火灾以后。他为了救李伯，被断裂下来的房梁砸到了腿，差点丢了命，现在只是瘸了条腿，虽然现在走路不太方便，走一段路就会疼，但是结果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林懿一瘸一拐慢慢地走出医院，医院外的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的身体却觉得冷得不行，隐隐的发着颤，能够勉强维持走路已经是他作出的最大的努力了。

看来等会要打个车，想到这，林懿就拿出手机，眼泪却刹那间砸落在手机屏幕上，一颗一颗豆大的泪珠，将屏幕的弄花了，无论他怎么擦都看不清屏幕。

怎么会这样呢？他怎么就怀孕了呢？

这个孩子来的太不巧了。

omega的话犹在耳畔，却仿佛一种嘲讽，有爱吗？爱？

不被期待的孩子生下来是不会幸福的，林懿真真切切的体会过这一切，他抹着自己的小腹，恶心和歉意两种情绪环绕着他。

医生的话仿佛时刻萦绕在耳边，不断地刺痛着他的心。

“我看看......嗯，已经两个月了，什么？你说你想要做人流？”

“嗯，可以尽快安排吗？”

“......”

“我看了你的检查单，这个孩子有90％的概率会是优质alpha，你确定要打掉吗？而且......”

“我确定，请尽快安排手术。”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医生面色一言难尽，“医院的规定是如果孩子会是alpha或者omega的话，需要您的伴侣也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来签手术单。”他刻意加重了亲生父亲这四个字。

“......”

“好的，我明白了。”

林懿手忙脚乱的抹眼泪，眼泪却仿佛流不完一般，怎么也止不了，旁边递过来一张纸巾，林懿愣了一下后慌忙接过，开口却依旧是泣不成声：“谢谢你。”

“不用谢，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年轻女性笑容明媚的看着他，将一整包纸巾都塞到林懿手里，“你可以和我说说，我说不定可以帮你。”

林懿沉默着擦拭眼泪，他把手机递给女生：“请你帮我打个车吧，谢谢。”

＊

林懿回到家已经快晚上了，他手里提着从外面打包的快餐，里面随意的塞着自己的检查单，埋头苦头，错过了楼层也没注意到，站在陌生的楼道里时才回过神，发着楞往回走。

还有一段楼梯就要到家时，林懿停住了脚步，他的眼睛已经哭肿了，苍白的脸蛋因此多了丝红润，面容满是冷淡和决绝。

林懿瘸着腿慢慢地往下走，他没注意脚下的路，猛地崴了脚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蔬果散落了一地，有些甚至砸在了他的身上。

林懿面容痛苦的瘫倒在地，腿间渐渐渗出猩红的血。

一切......都会结束的，

对吗？

第94章 想见他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