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愤愤然,一直到小区门口还没见靳辰追出来,熊可欣有些失望,即使她一直告诉自己根本没抱希望。
她一身奇装异服站在街上就是一道奇异的风景线。熊可欣忙拦了辆计程车,上车后司机看她的眼神也不怎么纯良,好像在说现在的小女生已经朴素到出门随便穿衣的地步了……
熊可欣把这一切“归功”于范米,在车上,她先给熊妈爸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又给范米发了条短信:识相的话自己打电话过来,我都不愿意浪费电话费骂你。
范米半天都没有回复短信,熊可欣的记忆又搭上了回程的列车,脑中浮现出越来越多的片段。他似乎拍了他一掌?似乎吐在他车上?似乎还梦见了他?
唉,算了吧,一切都是他活该,是她该活。
她看靳辰发给熊妈的短信,写道:今晚我要和范米促膝长谈,同床共枕,所以就不回家了,为免叨饶到范米家人,请不要回电话。
切,这丫肯定偷看了她的短信,像她总是这么深入有内涵的与父母交流,这世间应该没有几个了吧?也幸亏她从来不信任手机,连锁都没有加,里面除了电话号码多点,没啥重要隐私……哦,可能还有几张偷拍别人的私照,靳辰应该不会闲到去翻照片吧?
熊妈的回复也简单粗暴:不要做不该做的事。熊可欣汗,果然已经没有正常人了。
回到家中,进门之前她还在酝酿言辞,好解释她一大清早这让人难以接受的穿着。结果忐忑的推开门,室内静悄悄的,门口的鞋也都不在,熊可欣便放下心了,又出门遛弯了吧!
隔了一会范米回电话给她,熊可欣正从厨房里拿出一盘橘子,她放开扩音,一边剥橘子一边说:辰身上耗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能在即将要收获的季节选择放弃呢?”
“我怎么没看到有一点收获的迹象?”
“你当局者迷呀,我跟你说,我昨晚都跟贾骁把你们这虐恋情深缕清了。贾骁说靳辰如果不喜欢你的话他把脑袋卸下了给你当球踢!”
“我不踢球!”熊可欣咬着橘子,酸酸甜甜的橘汁滑过喉咙,与心里那些酸涩中流相交,晕开一大片的涩。
“我去……重点不是你踢不踢球,靳辰他喜欢你呀!”
熊可欣冷嗤一声,“你说说你这话说的咱俩谁该去吧?”
“哎呀,可欣,我是旁观者清呀,我昨天目睹了靳辰带你离开酒吧的全景,那体贴,那温柔,那不嫌弃,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范米,你有病吧?”
“你有药呀?”范米大言不惭,“熊,我说真的。我跟靳辰非亲非故,只是不愿意你错过那个对的人。”
熊可欣闷笑一声,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听范米又赘述了几句她突然发现的靳辰的好,她关了扩音,拿起电话,“白饭,错以为他喜欢我这种白痴我也不是没犯过,你能别拿它当稀奇好吗?”
范米沉吟半响:“我靠,这样还不是喜欢的话,我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了……”
“爱情这东西这么深奥,你丫一白痴怎么会懂!”
“熊可欣!”范米咬牙,“老娘好心好意地给你做人生导师,企图将你从虐恋情深的坑里解救出来,可你这么执迷不悟,我只能送你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熊可欣忍不住爆了句粗,“要说作也是靳辰作!”
“你们俩一起作,作一作更健康!”
挂电话前,范米还是苦口婆心意味深长地对熊可欣说:“熊,虽然从种种过往中我发现靳辰这人是有些……小毛病,但既然你放不下他,就不要轻易放弃他。人总是这样,即使知道有些东西不完美,也还是偏执地要去追求。”
对啊,这就是人的劣根性。一旦认定,无论好与坏,总是偏执地想要得到。但又无时不刻秉持着所谓的自尊,为保全那一点面子做着口非心是的无谓事。
所以,他真的喜欢上她了吗?(请保持一颗纯真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该上钩了
这个城市的天气总是这样,深冬腊月总是寒风伴随,干枯的树枝,凌乱的街头。到正月里,节气已经要消失殆尽的时候,天空才会飘起几团白絮,为这片干涩的土地带来一点湿润,也带来一些浪漫。
元宵节过后,熊可欣在苏老头的紧急召唤下已回到工作岗位,随之而来的是许多的培训课与学校的各项检测,她又马不停蹄地忙起来了。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索性还有工作来填补空虚。其实熊可欣是想说,宿醉归来那天晚上,靳辰发给她一条迟来的新年祝福短信,她当时气得一逼,毫不犹豫地将短信以及靳辰的号码拖进了垃圾箱。然而她删除之前忘了自己不是身负异彩的小说女主,而是一个患有健忘拖延微型强迫症的普通人民教师,记电话号码从来都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
而且没有得到回复的靳辰也乖乖退场,没有一点思想觉悟……其实再拿回他的号码很简单,但她就是不愿意。
好吧,虽然她嘴上不承认靳辰会喜欢她,但心里还是又飘起了希望,其实希望那东西不需要撩拨摆弄,给她一点阳光,她自己就会慢慢发芽的。为了不让希望长得太快,她决定还是不要给自己养坏毛病。
这学期开始,熊可欣除了身担些助教的基本工作,还开始给本部的学生带一些公共基础课。这天上完课回办公室,在路上竟然碰到了高渊。
高渊还是依旧,阳光少年的样子,但还不免让熊可欣有些紧张。高渊看见她,很自然地过来打招呼,“熊老师,你刚上完课呀?”
熊可欣的表情有点僵硬,她这人平时最不会处理这种突发状况,最恨高渊他们这种可以随时道貌岸然自由自在的人。她点了点头,硬邦邦的说道:“是呀!”
高渊笑,他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你怎么像看见鬼一样?我们聊聊?”
聊?还有什么可聊?熊可欣十分抗拒,可高渊不得她回答,就扯着她的胳膊拉她到路边的花丛中。他说着:“为了避免你下次看到我还是这副表情,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聊聊。”
熊可欣不想承认在这一场和自己学生的角逐中她从未占据上风,但面前被完全掌控的场面让她不得不承认。她拨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我又没说不跟你聊!”
高渊笑,他站在她面前,比她高出半个头,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这更让熊可欣六神无主,一般这样的表情都是在下什么重大决定,她不保证她这么青春无敌貌美如花高渊可以这么快认识到他喜欢她不过是个错觉……
落雪还没有完全消融,在路角积出一圈薄冰,又沾染上灰色的尘埃,有些脏兮兮的,不那么惹人喜爱。
高渊在熊可欣走神的期间组织好了语言,他说:“其实这么久了,还没有正式地跟你说对不起。我知道我妈妈来学校找你麻烦,却装作不知道,其实很尴尬很没面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索性装作不知道,不去提它……可有些事发生了,即使表面无所谓,也是发生了改变。”
熊可欣觉得她在高渊面前,总是很容易语塞,倒不是不知道说什么,了解过他的家庭,她对他更多的是一种疼惜,不知该如何表达的疼惜。
“其实没你说的那么严重,都过去了,那件事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影响,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总是那么乐观大方,让我很自卑。”高渊笑得有些苦涩,“其实我没勇气向你表白的,都是因为跟我妈妈闹了矛盾,凭着一时冲动才不管不顾的跟你摊牌,根本没有顾忌后果。”
“我是不是很可笑?”他挠挠头,“年轻人总要做一些冲动事才对得起青春啊!”
熊可欣摇头笑,“你应该庆幸对象是我。”
“我很庆幸。我有时候有些偏激,性格使然,没办法控制,做了很多傻事,索性有人救赎,所以还好。”
熊可欣点头,向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其实你很好,人说一般男生心里年纪总是与生理年纪不符,我总想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还是幼稚的,但你很懂事,很成熟,只是有时候太认死理,每个人的性格都有他的缺陷,你要看到自己的闪光点,不要一味的在黑暗里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