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可欣这人容易兴奋,肾上腺素容易分泌过快,然后就会有些后知后觉。比如这会儿,靳辰一直主导着这事关于她的话题,对她言辞讥诮,甚至有些冷淡命令。熊可欣除了有些不适应他的毒舌之外,其他感觉良好。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有什么东西不对。
这件事好与坏清楚与否都与靳辰无关吧?他可以对她冷嘲热讽,但似乎没立场命令她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吧?这就像习大大著名的鞋与脚理论的延伸版所说,脚大也不能长到鞋外面。所以说,靳辰的脚是不能伸进她的小鞋的。(作者鄙视:什么逻辑!)
然后她不是打算对他欲擒故纵来着?然后他们的再次见面已经跨越了一个季节虽然中间有见过一面但也没影响季节的变换。这世界太乱不好的事情太多都影响了她和靳辰重逢喜悦之情的流露及表达。
不行,她伤心难过抑郁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能就这样终结这暗里单方面的赌气明里倒追失败的黑暗经历。那什么,就先欲擒故纵吧。其实这个成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靳辰还在郁闷,对于熊可欣不听他话反复拒绝他的提议,他表示十分非常特别的郁闷。
熊可欣为免自己的心思败露地太明显,她特意咳了咳嗓子,挺起胸膛,有种雄赳赳气昂昂的其实。但又觉得情感不对,她立马纠正,摆出自以为高冷的姿态,“靳辰,我的事情我自己看着办,就不劳你操心了。”
一路走着,熊可欣完全别无二心,专心跟他说话,此时他俩已走到了停车场,这里空空荡荡,车子也不见几辆。靳辰的小别克孤独地停在角落,却半点没有吸引到他的视线。
靳辰在深思,在他还没想到怎么回应熊可欣的时候,她已经不甘寂寞的自圆其话了,“明明不是非得说清楚的,你干嘛那么坚持?”
靳辰被噎住了,他的脑子乱乱的,完全想不到怎么去反驳她。其实很简单,作为朋友的担心、劝告都可以作为理由,但他却没想到去用。
他好像有些害怕,可是怕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该上钩了
其实熊可欣也是有些矛盾的。事实证明,她没办法对靳辰死心,也不知道他有怎样致命的吸引力,就算她难过抑郁在心里将他批得一文不值并发誓不再纠缠他,可见到他,只一个眼神的交流,她就会败下阵来。
从很久之前,她就知道,她栽了,栽得没有余地,栽得毫无尊严。
眼下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她是选择继续软磨硬泡求得“芳”心呢?还是回去查查欲擒故纵的意思?
靳辰想得与熊可欣完全不同。他在想该怎么让她去跟那个同学说清楚,明明白白干干脆脆地解决这个问题,不留后患。但毕竟一个多月没有联络,熊可欣似乎与他生了些间隙,不愿他干涉她的事了。看来,她还在为拒绝她的事情生气。
靳辰承认他对熊可欣动了心,但离喜欢还远,更别说其他。也许是因为吴元倩,让靳辰有些恐惧恋爱。在他看来,女人在恋爱中,可以用任何借口来控诉你对她照顾不周关心不够。在她的认知里,都是你的错误导致了分手这个悲剧,而从来不去检讨自己的行为是否妥当……总之,女人太复杂,太善变,太难控制。而他,恰好对这些都不太擅长。
人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到车前,靳辰才抿了抿唇回答熊可欣的问题,“大概是我管的有点多了,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吧!”
嗯,熊可欣还在考虑怎么卷土重来呢,猛地听到这话,她有些受打击。所以这是她跨出一步,他就退回一步吗?
“你回家吗?”靳辰开车门,“回汇桥的话我顺路带你!”
这意思是如果她不回汇桥的话,他就不管她了?
“靳辰,你什么意思?”
靳辰抬头看了她一眼,“我的意思是我如你愿不操心你的事情了,我现在要回汇桥,你如果回去的话,我可以顺路载你!”
这话,熊可欣听出了一种咬牙切除的感觉。她打量他,他似有些不耐烦,钻进车里,片刻就响起发动机的声音,她听到他说:“你要不要走?”
熊可欣什么脾气呀,她当即踢了一脚轮胎,只记得从电视上看到人家做这个动作时的洒脱,却没办法承受这直达心底的钝痛。她本来打算潇洒地转身离去让他后悔的,可现在只能弯下腰抱着脚只喊痛。
靳辰很是烦躁,他拍了下方向盘,开了车门走到她身边,“你又哪里不高兴,非得拿车来撒气?”看吧,女人都是一样的。
难道这时候不是应该关心她的脚怎么样了吗?熊可欣有些难过,就算他的眼睛停留在她的脚上,手已经尝试着要伸过去,熊可欣还是气得冒烟,她推开他,“不就是辆破车吗?我还能踢坏了不成!小气鬼!”
靳辰也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了,又被她推开,他很心酸,又很恼怒。可最后又是另外一种让他难以启齿的情绪催使着他说:“姑奶奶,我是怕你负伤。”
熊可欣瞥他一眼,鬼才信。
靳辰无奈叹气,“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熊可欣耍起了性格,那可是一刻都不含糊,“我自己回去!”
“走吧,别闹脾气了。”靳辰拉过熊可欣的手,将她半推半拉地塞进副驾驶位。熊可欣微微反抗,但因为他那有点宠溺味道的语气,她只觉得自己又陷入个粉色漩涡了。
熊可欣最恨的就是,她的理智永远跟不上花痴的速度。
她和靳辰的关系,总在她以为就会有所改变的时候,就被靳辰的一句话或者一个举动打回原形。
回家吃过晚饭,熊爸熊妈又对相亲这个话题跃跃欲试,熊可欣知道开场白之后她又要发动脑细胞对付家里这两尊大神了,顾忌到今天发生太多事,她的脑细胞死伤太多,她决定还是先躲躲。
趁熊爸熊妈不注意,熊可欣溜出了门,又发现无处可去。她在小区里转悠,最终辟到了一个处在树阴里的木桩,便施施然过去坐下。
熊可欣一直认为她是个乐观知足的人。追靳辰以后,她才发现,乐观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让她自卑的人,知足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让她有无限欲|望的人。
今天,她又再度怀疑自己。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原则,她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东西。自尊什么的她知道她是没有了……
入秋后,夜里的风有些彻骨,空气里有一股泥土的味道,还回荡着荡气回肠的广场舞歌曲。熊可欣胡思乱想间杂脑袋放空,坐到屁股都痛了才发觉时间已不早。她起身活动筋骨,跟着音乐的节奏顺便扭了下屁股,再长吼一声,发泄情绪。
僻静的树丛里突然传出这么一声痛彻心扉的吼叫,让周围的人皆是一惊。可如果他们看到嚎叫之前那个销|魂|的动作,也许……会更惊吧!
嗯,出来跑步的靳辰就是怀着“大半夜哪家的神经病声音这么像熊可欣在黑黑的树荫里嚎叫”的悲壮心情接近了声音源,正好碰到了欲走的熊可欣,还真是不负他望。
下午回家的路上,熊可欣态度很横,就算他“色|诱”她上车,也没改变让她生气的事实。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他一向做不来,然后就一路沉默。
“你怎么在这?”熊可欣倒是反应得快。
靳辰凝眉,这是他的问题。
“我在跑步,听人说这边有一个不明物种在嚎叫,我过来看看。”
如果还有什么交谈下去的欲望的话,那就是该吃药了,熊可欣觉得她没病。她答应了一声,便往出走。
靳辰挑眉,在她错身而过的时候拉住了熊可欣的胳膊,他说:“开个玩笑而已……正好碰到,谈谈?”
黑暗里熊可欣有些看不清靳辰的表情,但她想那怎么都应该是欠扁的。她甩开他的爪子,还嫌弃地扶了扶袖子,僵了半响才问:“谈什么?”
结果还是没出息地被他拐了。两人走出那片树丛,到路边的椅边坐下。此时月色正好,天空繁星点点,昏黄的路灯环绕,熊可欣想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