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1 / 1)

单云华这番话倒是她没料到的。

“难道单姑娘对淮初没有半点情意吗?虽是妾室,可这一生他必定?真?心待你,况且我也实在欣赏你。若你能?入府,我必定?珍重待你。你单家的事我承恩侯府也会照拂,对了,你适才说弟弟正在州府上学,若单姑娘同意,你那位弟弟往后可入国子监.........”

“夫人,”单云华打断她:“您的好意云华心领了,能?得夫人这般诚挚相待是云华的福气。可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单家如?此,我也如?此,不?敢强求。”

“或许在世人眼里,我一个商户女嫁入侯门做妾是高?攀了,夫人这般屈尊降贵与我相谈,实属云华不?知好歹。金堆玉砌的荣华固然好,但粗茶淡饭的日子也别样自在,想必夫人也看得出来,云华是个反骨之人,过惯了自在日子,并不?愿为谁拘自己?的心。”

一句话,委婉地回答了。即便她对祁瑾序有情意,可这点情意并不?能?让她委身做妾。她心意已决,不?愿留在京城的富贵笼子里。

薛氏有些失望,她是真?心喜欢单云华,这般有能?耐又伶俐的人若入了府绝对能?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可单云华的话令她恍然,也令她有些不?可思议。

她出身京城高?门薛氏一族,从小便知道要以家族荣耀为重,也向来清楚女子婚姻不?论是做妾还是当妻,只要能?为家族带来利益,那婚事便能?结。

多少人家的女子为攀高?门甘愿做妾,别的不?说,往回她出入宴会,也有许多夫人巴结想将女儿送进承恩侯府。

在来之前?,她确实也是那般认为的。以单家的门第结亲侯府,高?攀不?只一点半点,况且她诚恳地表露了自己?对单姑娘的喜欢,本以为单姑娘会欣然同意。但她算漏了一点,不?是人人都想高?攀,也不?是人人都愿做妾。

“ 金堆玉砌的荣华固然好,但粗茶淡饭的日子也别样自在,想必夫人也看得出来,云华是个反骨之人,过惯了自在日子,并不?愿为谁拘自己?的心。”

这番话振聋发?聩,倒令薛氏惭愧。

她笑起来:“是我狭隘了,以世人之心度姑娘。还真?是羡慕单姑娘的父母,能?有这般通透聪明的孩子该多欢喜。”

单云华垂眼,不?说话。

“我只是可惜啊........”薛氏道:“这么好的姑娘,可惜不?能?做我的儿媳妇。”

也心疼她的儿子,好不?容易喜欢个姑娘,却造化弄人。

“罢了,今日是我唐突打搅了,适才的话单姑娘忘记便是。听说茶博士还得等元宵宫宴结束才能?离京。这期间单姑娘要是有什么困难只管着人去侯府找我,若能?帮忙我一定?相帮。”

话落,她从袖中掏出一件信物。

“单姑娘收下就是,不?是什么值钱的,值钱的反而辱没单姑娘名声。我很是喜欢你,就当相识一场,你我浅薄缘分?的见面礼罢。”

她把信物送进单云华手中,然后起身。

单云华也跟着起身相送。

待薛氏离去,她摊开掌心来看,一块莹白的如?意环扣躺在掌心,温热却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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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后,薛氏没说话,嬷嬷瞧了瞧她面色,低声道:“夫人何必亲自来这一趟,这位单姑娘再好,终究只是个商户女,哪里担得夫人这般看重?”

“老奴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单姑娘真?是不?识好歹,夫人都亲自来了,心意这般诚,她想也不?想就拒绝。可她也不?想想,她一个商户女若是嫁入侯门,她单家从此就飞黄腾达了。将来单家男子还可以入仕,从一个商户改换门庭为官宦之家,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她却只顾二两清高?果断拒绝。做妾怎么了?咱们侯府是寻常人家能?比的吗?在咱们侯府做妾都比一个五品官的正妻强,大把人愿意着呢。”

“照老奴看,这单姑娘空有点本事,眼界格局可不?怎么样,夫人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听她说着,薛氏在马车前?停下。

“你啊,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京城世家结亲只看利弊,但寻常百姓之家却纯粹得很。说起来,我还挺敬佩她,她比我活得勇敢通透。若是人生能?再来一回,我当初..........”

若是能?重来,她也想勇敢地为自己?争取,嫁一个宠爱自己?的夫君平淡和美地生活。而不?是这般,白日当着风风光光的侯夫人,夜里却枕着冰冷的床榻入睡。一个女人的年华何其短暂,她当年也是人人羡煞的美人,跟朵花似的,可硬生生地在丈夫二十多年冷待中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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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祁瑾序从东宫出来,常舟赶忙递上一封信。

“主子,常义那边有消息了。”

祁瑾序与他对视了眼,顿时明白是什么消息,立即接过信来看。

看完,他问?:“人呢?在何处?”

“就在燕春楼,主子放心,人跑不?了,常义守在那呢。”

一听,祁瑾序翻身上马,然后朝燕春楼奔去。

青天白日,燕春楼的门被拍得砰砰响。门房骂骂咧咧出来,然而瞧见一身绯色官服的祁瑾序,又赶忙噤声。

“官爷有什么贵干?”

祁瑾序不?理,径直大步入内。

“哎哎官也不?可乱闯啊,姑娘们都还在歇”

话未说完,一把锋利的长剑横在他眼前?。

常舟冷笑:“好大的胆子,官府办案居然也敢拦。想去通风报信?晚了!”

“这......这........”小厮腿软,眼睁睁看着一伙人气势汹汹地闯进去。

这般动静闹得颇大,许多人还在睡梦中也惊慌地醒来。

祁瑾序长袍一掀漫不?经心坐在堂中央,常义领着两个人噔噔噔上楼,直接踹开房门,把里头的人拎出来。

那人衣衫不?整,许是昨夜纵情一宿,眼下有些浮肿发?青,在被常义拎下楼时还嚣张地威胁。

“你们是何人?居然敢抓老子,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

瞧见坐在堂内的祁瑾序,他傻眼了。

“说啊,怎么不?说了?”常义一脚踹他跪下:“当着我家主子说说你是何方神圣。”

这人不?认得常义,却认得祁瑾序。确切地说,他打小就认得祁瑾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