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1 / 1)

然而今年却?格外特别,前些天?来了许多京官,今儿又来了位。虽不是京官,却?出身承恩侯府,这可是驿丞平日见都难见上的人物。

祁瑾序随着他?走进内堂,又问:“奉使大人可在此处?”

“在在在,”驿丞忙点?头:“或许这会儿还未歇息,下官带祁大人过去。”

片刻后,祁瑾序来到一间厢房门口,他?停下来。

屋子里还点?着烛火,烛火亮堂,照出里头坐着的人的影子。

过了会,里头的人出声:“进来吧。”

小厮把门推开,祁瑾序走进去。

矮桌旁坐着个年纪约莫二十五六的男子,一身靛蓝锦袍,外罩着件狐裘斗篷,手掌悬在碳炉上慢条斯理地烤火。

祁瑾序不日不夜骑马浑身凝着寒霜,一进门,便带进去一股寒气。

感受到寒气,那?人抬起?头来,似乎一点?也不讶异在这样的偏远之地看见他?。

“不远千里赶来,找我有?什么事?”

此人正是祁瑾序的兄长,承恩侯府的世子,祁瑾舟。

祁瑾序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瞥了眼桌上,那?里还放着封未写完的信。

“家书。”祁瑾舟主动说:“我奉命来冀州迎接北元国使臣,已经在这等了半个月,该写封信回?去报平安了。”

祁瑾序点?头,也抬手放在炭火上,慢慢烘手。

“到底什么事?”祁瑾舟问他?:“建宁府离冀州不下千里,这么远赶来不会只是来这叙旧吧。”

“哥,”祁瑾序开口:“你可去过建安?”

祁瑾舟蹙眉抬眼,忽地笑起?来:“你想?说什么?我人在冀州,何时去过建安?”

祁瑾序不动声色审视他?,继续道:“建安出了桩造假贡茶的案子。”

“所?以呢?”祁瑾舟的眸子冷下来:“你怀疑是我?”

祁瑾序也不想?怀疑,但胡掌柜口里的舟字很蹊跷。有?人在提醒他?,案子跟祁瑾舟有?关,甚至......可能还牵扯祁家。

祁瑾舟原本是户部的人,这次却?被举荐负责接待使臣的一切事宜。而朝廷最看中的是北元国的商贸交易,茶叶就是其?中大头。这一切像是刻意安排、早有?预谋般。

“我并非怀疑兄长,只是来问一问。”

祁瑾舟:“你不远千里赶来,便已经是怀疑。怎么,你该不会还把祁家人,把爹都怀疑在其?中吧?”

“三年前,我追查铜矿走私案,那?夜刚好?看见兄长的马车在城外。”祁瑾序突然说。

祁瑾舟一顿,眯了眯眸子。

祁瑾序平静道:“我抓捕嫌疑人入狱后的第二天?城外仓库里的铜矿不翼而飞。第三天?,所?有?物证凭空消失,兄长敢说这些与你无关?”

“你住口!”祁瑾舟动怒:“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你过去屡次挑衅不敬兄长,我念在兄弟之情不予计较,可如今,竟是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了!”

祁瑾序像没听到似的,盯着他?:“那?兄长怎么解释半夜在城外的事?”

“我为何要告诉你?”

“因为你百口莫辩。”

一听,祁瑾舟的肌肉微颤,连气息也变得危险起?来。

隔着一盆炭火,兄弟俩对视。祁瑾舟满眼怒火,祁瑾序目含审视。

寥商远当初说的话?再次浮上祁瑾序心头

“ 我赌你三天?后必定会乖乖放了我!”

“船运是受人所?托,至于为何到了汀州却?变成贡茶,我也不知道。”

“那?人是谁我不能说,只能告诉你,那?人你也认得。”

少顷,祁瑾序最后问:“兄长可认得一个叫寥商远的人?”

祁瑾舟目光一紧。

良久,他?笑起?来,笑得弯腰。

“我知道你为何要赶来这里,无非是想?在我头上扣个罪名。去建安当个茶盐司司主还真当自己本事厉害了?不就是想?当世子吗?案子你只管查,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能耐取代我的位置。”

北方的寒风比南方凶猛,夜间吹得肆意,打得隔窗上的菱纱也呼呼作响。

屋子里分明有?一盆炭火,可空气却?冰冷到极点?。

祁瑾序心下沉重,还有?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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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建安果?然又下起?雨来,这场冬雨来得急而迅猛,没日没夜下了多天?,直把建安的茶商们愁得不行?。

这天?,府衙大堂里坐满了茶商,都是被知州刘大人请来的。胡掌柜和姜德运相继被抓,前些日又爆出胡掌柜在牢里自缢的消息。这会儿坐在堂中的众人皆有?些心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刘知州入席,开口道:“诸位,建安连日大雨,想?必诸位的日子不好?过。此前听孟老爷提起?各家仓库里的茶受损严重,本官作为建安郡父母官理当为大家分忧,今日邀你们前来,便是想?跟大家商量商量存茶的法子。”

一听这事,众人都松了口气,同时又叹气纷纷。

“对啊,大伙儿都来说说,用什么法子存茶好?。今年的天?气跟撞邪似的,下了半个秋天?的雨不说,入冬没多久又开始下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