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原本跟刘家要定亲事,她此前听夫人说起过,但后来?被单家搅和?了,这口气索性也一道给夫人出了。
她想。
“单家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个窝里的低贱货色,给我一起打!”
眼见她们冲过来?要撕扯单云华,就在这时,一群人冲进来?。
透过人群缝隙,单云华一眼就瞧见了那?抹绯红官服的身影。
“这里发生了何事?”
来?人正是祁瑾序。
瞧见有官老?爷进来?,婆子们愣了愣,皆蹑手蹑脚停下来?。
祁瑾序看见摔在地上的单云华,眸子蓦地发寒。
“常舟,”他不?再多问一句,径直吩咐:“把这些恶仆捆起来?,各打三十板子。”
“你?你?你?.....你?是哪个?”领头的婆子顿时急了,三十板子打下去那?可得屁股开花啊,她忙大吼:“我们是知州大人家的,你?敢打我们就不?怕知州大人晓得?”
祁瑾序冷笑:“刘知州纵容恶仆私闯民宅,罪加一等?,打五十板子再送去刘大人府上。”
“是。”常舟立即上前来?。
一时间,婆子丫鬟们纷纷大骇。打五十板子寻常人都?得去半条命,若再送回府惹得刘大人发怒,估计性命难保。
领头的婆子气焰骤变,哭喊求饶。
但无人理会?,婆子丫鬟被官差押了出去,庭院里安静下来?。
单云华坐在地上觉得狼狈,试图撑着起身,脚踝处却传来?一阵裂骨锥心的疼,令她忍不?住嘶了声。
祁瑾序两步上前扶起她。
“还好吗?”他柔声问。
“祁大人怎么在这?”
“路过,看见你?的马车在外头,又听见吵闹声,就进来?了。”
他扶起单云华,四下看了看,问:“这里发生了何事?”
单云华看向罗凝,罗凝此刻已?经被婢女?扶起,她低着头像是害怕见人似的,不?发一语。
“现在没事了。”单云华不?好说实情:“多谢大人相救,大恩......大恩........”
此刻心思纷乱,一心在罗凝那?边,单云华呼出口气,索性道:“今日不?便,改天必定向大人道谢。”
听得此,祁瑾序了然,他问:“可要我送你?回去?”
“不?必,”单云华摇头:“我还有些事,晚些自?行?回去。”
“好。”祁瑾序放开她,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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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看笑话了。”
屋子里,罗凝靠在床头,长发披在身前遮住半边脸,越加显得面容消瘦。
“你?怎么会?这么想?”单云华说:“我与罗姐姐知己相交,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
罗凝不?说话,将额头抵在膝上。
“云华,”良久,她开口:“我羞于见你?,才一直不?敢跟你?说实情。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怕你?失望,怕你?笑话我,也怕你?从此瞧不?起我。”
“ 外人看到的和?丰酒楼的东家是个强悍能干的女?子,可我其实........”她停下,声音沙哑疲惫:“云华,她们不?知女?子在这世上生存有多难........”
罗凝不?是建安人,而是十年前随着祖父逃难到建安的,祖父花光积蓄在建安支起一家食店。就这般,祖孙俩开始在建安生活下来?。
祖父手艺好,而罗凝嘴甜爽朗会?办事,生意蒸蒸日上,食店从一家扩展到两家,后又变成了四家。在她祖父去世后,罗凝转卖了食店开起了酒楼,便是和?丰酒楼。
她不?嫁人不?生子,全部精力放在经营酒楼上,和?丰酒楼被她经营得有声有色,一度成为建安最豪华宽敞的酒楼。
人人都?说罗凝是个厉害的女?人,精明能干,会?做买卖能挣钱,应酬客人也游刃有余大方磊落,比许多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谁又清楚其中难言之隐呢?”罗凝苦笑:“要想开酒楼需入行?会?,我在建安毫无人脉便只能求人。一个女?人,拿什么去求?”
“所以,你?求的是刘知州?”
罗凝摇头:“起先不?是他,是另一人,那?人后来?才将我介绍给刘知州认识。这些年,我的酒楼平安无事全是因着他的关系,不?然......云华,你?以为在建安就这么好做生意?尤其是我们女?子,没有背景没有家世,但凡生意好点就招人嫉妒,旁人动动手脚就能把你?整死。”
“那?孩子是怎么回事?”单云华问。
提到这个,罗凝僵硬,愣了好半晌,眼泪无声地留下来?。
“这世上,我谁人也不?亏欠,唯独亏欠这个孩子。”她忍不?住哽咽出声:“是我对?不?起他,他本该投身个好人家,偏偏来?到我身上我却没护好他。”
罗凝意外怀孕,纠结许久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她并不?想入刘府做妾,这一生也不?想嫁人。既然有了孩子她想生下来?好好养,余生跟她作伴。
可没想到,事情被刘夫人知道了。刘夫人是个手腕了得的,得知情况不?吵不?闹地拿捏住刘知州。然后派人上门强行?给罗凝灌落胎药,还说等?她养好身子就抬她入府做妾。
不?得不?说刘夫人深谙人性博弈,以罗凝的骄傲这么做不?是给她活路,而是逼她死。罗凝失了孩子痛不?欲生,也不?愿做妾,原本想养好身子后跟刘知州一刀两断重新生活。
没想到,她退回去的那?些补偿倒惹起了事端。刘知州心存愧疚,昨夜上门安抚,指天对?地发誓以后会?待她好。不?承想,刘夫人早就在她这安插了眼线,得知消息后等?刘知州一走,立即派婆子来?收拾罗凝。
单云华来?的时候,便是撞上这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