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鸣岐坐下来就嘲讽,“他既然是你道侣,连春宴都不陪你过来,还说喜欢你,分明就是图你是苏家长子,虚情假意!”
苏煜珏倒了一杯酒先敬卫明俊,这才悠悠道,“楚鸣岐,你以为意秋同你一样游手好闲吗?他回到苏家,每日都在忙正事,才不像你这么闲。”
楚鸣岐喝了一大口酒,脸颊微红,胸口闷闷的,十分难受,“倘若是我就会陪你一道来,在我心里万事都没你重要。林意秋根本没我在乎你,他觉得处理那些正事要比你重要得多。”
苏煜珏听了莫名有些苦涩,回到苏家后他们二人聚少离多。林意秋总是会围在父亲身边,忙里忙外,只有夜里才会回来同他相拥,有时候甚至不回来。
“那他也比你好,林意秋为人正直善良,又耐心细致。”
闻言,微醺的卫明俊忽然嗤笑起来,放下酒杯道,“正直善良,煜珏你莫不是在说笑?”
苏煜珏重复了一遍,反问,“林意秋不是这样吗?”
卫明俊笑得更厉害,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林意秋正直善良是天大的笑话,你知道谢衍为何会同舍妹成亲吗?”
苏煜珏心忽然悬起来,没有问。
楚鸣岐拍拍桌子,催着他快说,“卖什么关子,快说快说!”
卫明俊又喝了一口酒,神清气爽,悠悠道,“从前他同我说好了,想办法让舍妹嫁给谢衍,他同你在一起。我搭上谢家,他搭上苏家,这样对我们都好。
谁知道这家伙没有让谢衍娶舍妹,反倒自己进了苏家逍遥自在。
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我遇到他,手里拿着苏家的玉牌使唤一堆人,不知多威风。我想找苏家旁支子弟办事,还得先找他林掌事呢。真是,今日不同往时喽!”
楚鸣岐轻蔑地“咦”了一声,“我就知道这小子居心不良,就是奔着苏家来的。难怪谢衍同卫娟大婚那日,谢衍穿着白衣不肯拜堂,连伤四位长老才逃出去,怕是也不愿意成亲。”
卫明俊喝高了,激动地拍了桌子,“谢衍当然不愿意娶舍妹,还不是林意秋要我去找谢家家主,一封家书就逼他回来。父母之命,哪能不从。
说起来,如今苏家家主重视他。想来日后要苏家要让他掌舵,以后我不知道要叫他什么。这小子真好命,天上掉线馅饼也接住了!”
楚鸣岐抬手肘碰了他一下,看向苏煜珏,“你胡说道什么,煜珏都还在,苏家自然是他的,怎么成林意秋的了?”
卫明俊摇摇头,“那可说不准,林意秋这人城府深,谁知道他怎么想的。煜珏啊,我比你年长,还是要嘱咐你,多提防林意秋,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苏煜珏听着他们的话,美酒也喝不下去了,捏紧了酒杯,“林意秋不是你口中说的那样,他很好,待我很好,也对苏家尽心尽力。谢衍和卫娟的婚事,不关他的事。”
卫明俊笑起来,“要不怎么说煜珏你年纪小,心思单纯,看不透人心呢。当初谢衍同舍妹成亲,还真是林意秋干的。
他教我劝说谢家家主,还让人将谢衍关起来,等到大婚之日才放出来,这事你去问谢家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他们肯定会告诉你。”
谢衍那时被关着,所以才没有回宗门吗?
但那时他为何不告诉他自己,其实不愿同卫娟成亲?
林意秋真如卫明俊所说的一样,是贪图苏家的地位,处心积虑地破坏他和谢衍?
太多疑问了,喝酒后头脑昏昏胀胀的,苏煜珏根本就不能一下子弄清楚。只不过他想到林意秋待自己好,总是会下意识偏向林意秋,不愿去相信这些。
苏煜珏道,“你胡说,谢衍不愿同卫娟成亲,为何要回去,他其实不用回去,非得回去,不过是借口罢了。”
卫明俊道,“家书一封,请柬一发,就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若是不会回来阻止,那外界可默认他同卫舍妹成亲了。
现在回想起来,林意秋这招真是高啊!谢衍必须回来,一回来就被关。只等成亲那日礼成,你绝不会同谢衍结为道侣,这样他就有机可乘。”
那,那为何谢衍不同他说。
苏煜珏很郁闷,想起那时的谢衍身上有伤,站在门口看自己的眼神,又是失落又是愤怒。
“谢衍本来就不愿同卫娟成亲。”楚鸣岐站起来,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有人去过谢家的喜宴吧,那日谢衍是不是连喜服都不愿穿,还打伤了许多谢家人。”
有人应和一声,“楚兄你怎么提起这事了,不过说来也奇怪,我从未见过像谢衍这般厉害的同辈修士,居然就连伤四位长老。要知道那四位长老可都是筑基期。后面还来了金丹长老,不过来晚了,似乎没跟上。”
“对啊,那时谢衍手里的剑如白龙,剑光所到之处无人敢进,真是令晚辈佩服。”
“卫娟也是修仙界一顶一的美人,真是想不通谢衍为何不愿意同她成亲?”
......
门外可都是世家子弟,多多少少都会去参加谢家的的喜宴。
从前被怒意冲昏了头脑,只以为谢衍大闹婚宴不愿娶卫娟是谣言,如今这么多人说的都和楚鸣岐的一样,顿时开始怀疑。
楚鸣岐同那些人聊了几句,给苏煜珏倒了一杯酒,难得为谢衍说话,“诚然,我一向看不惯谢衍的君子做派。但那日,他绝不想娶卫娟,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事。”
苏煜珏还是不愿去怀疑林意秋,更何况那日谢衍是真的想杀他,“就算谢衍不愿取娶卫娟又如何,意秋心里有我 我也相信他是爱我这个人,而不是苏家长子的位置。”
卫明俊酒量不好,又喝了太多,此刻摇摇欲坠,趴在桌子上,轻声应了一句,“煜珏,说句实话,谢衍定然是比林意秋好,前者是真心爱你,而后者就不知道了,兴许是看上了苏家的家产也说不准......”
说完,他就彻底昏睡过去了。本来他和林意秋说好了结成盟友,谁知道这小子混得好,居然不带他
上回去找他要几个苏家的宝器都不给,还把他教训了一顿。早就看林意秋不爽,如今遇到苏煜珏,干脆将之前合谋的事情全部抖出来,他不好过,林意秋也别想好过。
楚鸣岐急了,忙道,“虽然谢衍当初是被逼成亲,可他待你也不好,总是让你哭,这种人就不适合做你的道侣。
林意秋就更不用说了,他这人居心叵测,就是奔着苏家的家产来,你找他做道侣,对你不好,对苏家也不利。
前年的刘家小姐找一个散修做道侣,一年没到散修杀刘家满门,搜罗了所有家产跑了。我看林意秋同那散修一模一样,就是冲着苏家来的,你可得小心。”
苏煜珏倒满一杯酒喝完,没有多言,他在想林意秋和谢衍的事,总觉得二者之间有所关联。
楚鸣岐见他不语,以为他意识到被林意秋骗了正难受着,于是哄他,“他们都不适合做你道侣,还是我适合。我家大业大,不会觊觎苏家家产,而且我会对你好,无论何时都会将你放在第一位..........”
他含情脉脉,说了一堆好话,瞧着眼前的苏煜珏红唇染酒,莹润醇香,低着头想去亲。
苏煜珏喝光了酒,突然站起来往雅间外面走,既然林意秋不在此地,那他就去找谢衍问个明白。
见他走了,楚鸣岐连忙追上去,他喝多了酒,走路摇摇晃晃的,还有些不稳,摔了一跤才清醒过来,站起来就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