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红袖那日下的迷药连自己这个行家都中了招,肯定不一般,而她还要做到自己没事,其他店员也没事,说明是经过了周密的布置,而她并不是茶铺里的伙计,只是借着来看望弟弟才来,时间久了就会惹人怀疑,所以,她有帮手。
掌柜道:“姑娘放心,属下会重新招新的伙计,这间铺子里的人,明天就遣散。”
看来他也想到了。
不过,对店里的人员大清洗,简单粗暴却很有效,但会影响铺子生意,李轻颜并不赞成他的做法,没必要一竿子打倒所有人。
“姑娘……”掌柜道:“属下可以慢慢查,就怕时间长后,最终的结果也同现在一样。”
李轻颜顿时警惕起来:“你的意思是……”
“老大掌柜毕竟在茶铺里有十年之久,很多人都是他培养和提拔的,您怕是不知道,老掌柜的侄子去了祥和斋吧。”
老掌柜父子不是被自己送去了应天府么?按他们所犯之罪,就算不流放,至少也要蹲一年以上大牢,怎么……
有人已经对保利行出手了!
“好,就依你的意思,不过,招新人,要按我的法子,这间铺子就先关几天吧。”
她家大业大,不在乎一间小铺子几天的营生,先清理内部问题要紧。
离开茶铺,云娘不解地问:“姑娘为何要放过红袖,这等不忠不义,爱骑墙头风吹两边倒的人,就该罚。”
是赵鸿昱的人,当年常去济善堂的还有赵鸿昱,他在那群孤儿中,挑了不少习武的好苗子走了,如今都成了他身边得力干将,有当上少年将军的,也有是成了他的隐卫。
还有些人,从他带走后,李轻颜就再没见过,更没了他们的消息,向李承郅打听,那家伙比李轻颜还懵,一句三不知,李轻颜那时年纪还小,又忙着创业做生意,精力有限,慢慢忘了这回事,如今想来,当年赵鸿昱挑的人里,好像就有红袖,只是她后来出现在何家,还成了何家的家生子,有了父母和弟弟,这让李轻颜一头雾水。
一个孤儿哪里突然冒出那么多血亲的?
细细想,似乎红袖进何家没两三年,何家出了事,抄家发配,何锦玲也一夜之间由千金大小姐沦落到教坊司舞女。
难不成,何家的覆亡跟红袖一家子有关?
那这些年,自己身边是不是也有他的人?
一时心中发寒,一路无话回了李府。
大夫人消停了,老太太也被老太爷勒令不许去西宁府,西宁府难得的清静,当然也不用搬家了。
二夫人把掌家权给分了,除了怀孕的两个,徐氏和崔氏都担着差事,她自己抓大放小,锁碎事一概不管,如此倒是清闲起来。
李轻颜配服自个娘亲的睿智,虽然现下几位嫂嫂感情很好,那是大家利益一致,地位也差不多,徐氏和崔氏二人性情不同,做事方法也不同,若能分工合作,定能互补互利,相得益彰,嫁进西宁府多年,这二人几乎没红过脸,没得为个掌家事生了嫌隙。
吴氏和张氏都怀着肚子,不能担家务事,二夫人还给大的两个分派任务,让她们各管一个。
徐氏却笑着拉起崔氏的手:“娘这是给咱们架了个擂吧,让咱们打,她好坐着看戏呢,咱偏不听她的如何?”
崔氏:“就是,咱们的婆母啊,不用同郡主娘娘斗了,就来操练咱们,咱们偏要一起照顾四弟妹和五弟妹。”
一副我叛逆,谁劝也没用的样子。
李轻颜回去时,就见大嫂扶着四嫂,二嫂扶着五搜在园子里散步,不由笑着走过去。
吴氏眼尖,远远的向她招手,问:“小妹,你从晋王府回啦。”
李轻颜点头,正要说话,张氏道:“小妹,我娘前日请了个道士在家看相算卦,那道士说,我肚里的是个大胖小子。”
她说话时眼神灼灼,满怀翼,一副你快来问我,快来问我的样子。
李轻颜从善如流:“哦,那个道士很厉害吗?”
“嗯,半仙呢,我把你的八字给他算了一遍,她说你这辈子克夫。”
崔氏立即捂她的嘴,李轻颜愣了愣,旋即点头:“是呢,我也觉得我是个克夫的命,谁娶了我都会倒霉,你看,王劲枫就是例子。”
她当然知道五嫂不会故意诋毁她的名声,张氏知道自己不愿嫁,在帮她想法子呢。
可朝庭有钦天监啊,民间道士的话,哪能让赵鸿昱想信?
去了正院,二夫人正与二老爷商谈她的婚事,见她来,二夫人顿住,向她招手:“阿颜,过来,到娘跟前来。”
李轻颜坐下,二老爷担心地问:“阿颜,你还是不愿嫁么?”
李轻颜说不出来心中的感受,古怪又别扭,按说自己喜欢过赵鸿昱,而他也爱慕自己,
第九十一章探望
这算得上是双向奔赴的爱情?那几幅画真的让她很感动。
可感动到要嫁给他?
她摇头,也不知自己为什么。
是了,很突兀!就是很突兀,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合逻辑。
她又不傻,活了两世的人,怎么会分辨不出,一个男子对自己是否有爱慕之情?
一个十几年都用清冷浅淡的目光看你的人,那双眸子突然就变得温柔多情了,不奇怪吗?为什么呀?又凭什么呀?
可他若不喜欢,又怎么能画出那么深情的画?
那几幅画,每一幅都倾注了作者的用心与真情,若不是爱得惨,又如何将她细微的喜怒哀乐全描绘在画笔之下?
他还说过,若她悔婚,他会要了她三族的命!能对一个人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人,又怎么会那么用力去爱那个人?
见她发呆半晌也没支声,二夫人担心地推了推她:“阿颜,你顾忌什么?不如同娘说说。”
说什么?说她感觉赵鸿昱对她的深情是飘浮在空中的,无根无基,风一吹,随时都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