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郅立即去查看剩下几具尸体的脑后,果然也有同样的标记。
不由脸色大变:“娘娘,这些人是……”
“三兄知道他们出自那个组织?”
“青龙堂!”李承郅面色凝重道。
李轻颜一脸迷茫,她从未听说过青龙堂这样的组织,是大梁境内的吗?
“是圣祖时代创立的组织,曾经帮助大梁圣祖建国安邦,也帮助过北戎和东桑建国,这种组织很神秘,能量也很大,大到可以左右一个国家的兴亡起复。”李承郅道。
这么重要又神秘的组织,怎么会为了个王四专门来大梁京城行刺杀之事?王四究竟知道些什么?还有,他们为何要杀自己?
“走吧,臣送娘娘回宫。”看李轻颜站在原地发呆,李承郅道。
“不去刑部了吗?”李轻颜意外道。
“不去了,王四已死,这条线断了。”李承郅道。
李轻颜愕然,但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他们的周身,可能有青龙堂的人,那个青龙印青,是很小的时候刺在脑后的,而且是特意剃去了头发再刺的,等头发长出来,就差不多遮盖了,一般很难发现,若不是自己对这种刺青有种莫明的感触,也不会发现那名刺客的青龙印。
回到宫里,李轻颜有点心不在焉,而李承郅自然要将这么重要的事禀报赵鸿昱。
她肚里的孩子有三个多月了,过了呕吐期,却越发嗜睡,今天在外头忙了这么久,眼皮早在打架了,芍药也知道她的习惯,打了水给她洗漱,李轻颜便脱了衣服,汤嬷嬷早就在床上放了暖壶,而且是脚头枕头都放了,一躺进软软的被子里,暖暖的,睡意来得更快,没多久芍药就听见了她均匀又轻微的鼾声。
李承郅从宫里回家,就见老太太跟前的妈妈早就等在二门处:“三爷,老太太说,您回来了,就去见见。”
李承郅皱眉,他忙得很,方才皇帝又安排了一大堆事,又没给他一个方便行事的官职,因着上回什么叛国事件,到现在也没给个正式的说话,让他办起事来并不畅通,虽然也有怨气,但很多事都关联着阿颜,所以,他不得不尽心尽力,皇帝许是也看见了这一点,就这么吊着他,这让他的心里还是有点不爽的。
“麻烦嬷嬷同老太太说一声,我这就要回宫去,事情紧急,耽搁不得。”说完,李承郅便要逃。
那妈妈似早料到了,双臂一张拦住他的去路:“三爷,老奴都等了您五天了,您再不去,老奴也要挨罚,您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不说别的,就念着这一点,您也可怜可怜老奴吧。”
老太太跟前的这位妈妈还算是个明事理的,小时候,老太太偏心大房的几个孙儿,总拿二房的几个说事,而他是最调皮捣蛋的那个,自然被抓住挨罚的时候最多,这位妈妈没少帮过他,有时是罚跪时送个垫子,有时看过了饭时,送他几块点心,李承郅还是念着她的好的。
可老太太找他能有什么事?
不想也能猜到,李承郅头痛。
但碍于面子,不得不去。
到了老太太屋里,却见老太爷也在,一身便装的老太爷轻瘦了很多,人却还是精神,见他来,指指一旁的椅子道:“坐下说话。”
李承郅行了礼,却也没坐,问道:“孙儿就是来请个安,还有好多事要办呢。”
老太爷点头:“皇上看重你是好事,我也知道你忙,不过,今儿这也是大事,对你很重要。”
李承郅只好坐下,接过下人递来的茶,老太爷道:“听说,你和皇后今天遇刺了?”
老太爷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的吗?
李承郅震惊,老太爷却没理他的表情,自顾自道:“今儿这事透着古怪,你要告诉娘娘,以后少在宫外走动,以防不测,她如今怀了龙种,要注重身体,好生为皇上诞下子嗣才是正经。”
李承郅深以为然,点头道:“是,孙儿会劝娘娘的,老太爷请放心。”
李老太爷又道:“阿郅,你今年也有二十五了吧。”
李承郅一听就皱眉,来了来了,果然还是来了。
点头道:“是,过完年就二十有六了。”
“你当知,成家立业,你当先成家,才能好好立业,你那两位兄长虽然也是干才,却太过绵软,不如你行事爽利,你又深得皇上信重,李家的将来,就在你的肩上了。”老太爷语重心长道。
李承郅很想说,您的这个担子也太大了,孙儿不想担啊。
“阿颜到底是个二嫁女,皇上如今看重她,不过是因为有李家,还有她的保利行,想要盛宠不衰,她还不够贤惠,不是说她不贤良,而是贤惠,女人的贤惠,就是要以夫君为天,以夫君的一切利益为重,如今朝堂上下都吵嚷着要皇帝选秀却一直迟迟未提上日程,皆因皇帝与太后都顾及她的感受,她又正怀着孕,怕有影响,一个贤惠的皇后,就该主动提及,有些话,不要让皇帝或者太后说出来才去办,要想着皇帝说之前,要让他同阿颜在一起时,没有任何不适,如沐春风,如此,才是一代圣后所该有的品性与贤德。”
李承郅听得一脑门官司,老太爷这话,说起来好像也没错,可总让人不舒服,阿颜那么要强独立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男人失去自我,委屈求全?
她那性子,宁缺勿滥啊!
当初嫁给皇帝,就是她为了李家做出的最大的牺牲,别人可能不知,但李家人都知道,李轻颜有多不想进宫,不想受宫规约束,要不然,也不会随便找个王劲枫那样的男人嫁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不孝
李承郅已经不想再与老太爷说下去了,从来小妹就是他的逆鳞,听不得半句说好不好。
但他又不像李轻颜,不高兴就直接怼回去,到底是自家祖父,还是要给几分体面的,闻言便道:“孙儿确实还有急事要办……”
一见他这态度,很不合作,老太爷来了气,不等李承郅说话冷喝道:“放肆,我话都没说完你便打断,这是你做孙儿的教养吗?”
李承郅这下真忍不了了,最讨厌老太爷拿教养说事,大伯母和母亲在李家就因着一个是郡主,待遇便天差地别,再加之两老的本就偏心大伯,总瞧不上自家亲娘,当然,这也跟自家那个娘遇事不太能拎清楚有关系,但无论如何,她也出自门阀大家,殷家家世并不比李家差,母亲礼仪规矩上还是做得很好的,凭什么总说二房的孩子没教养?
冷笑一声道:“祖父说得是,孙儿家教不好,比不上几位堂兄,我几位兄长又都是一个娘肚皮里出来的,也是个顶个的不能撑事,您这么大个担子筐下来,我们几兄弟自是担不起的,您还是让堂兄们为家族出力吧。”
说完,他再不多看老太爷一眼,转身就走。
老太爷气得跺脚,大骂:“放肆,放肆,你敢走一个试试。”
老总管在前头拦着,好言相劝:“三爷,老太爷就是有点着急,说话冲,你做晚辈的多担待一些,莫要计较。”
李承郅:“我又没教养,干嘛不计较,没教养的一般都小肚鸡肠,计较肯定是要计较的,还要记长远一些。”
老太爷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他真正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呢,这小子就当面顶撞,不顾孝礼尊长就这样跑了,还拿话噎他。
老太太却嗔他一眼道:“他就那脾气,如今你又没了官职,二房正红火着呢,你当还是之前,你是正真的一家之主那会儿?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竖子,竖子,都是轻颜那丫头带坏的,一个两个都不学好,跟着顶撞长辈,简直败坏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