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我已经成功了第一步,嫁给了阿昱哥哥,第二步是……”

“是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让皇上看到娘娘的能力,从而让皇上爱上您。”玉儿道。

“我可以吗?”

“当然,您不试怎么知道?还记得在晋王府吗?那时的皇上对您很温柔的。”

林婉容的脸色立即黯淡下来:“很温柔吗?”她苦笑,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玉儿,去清点本宫的财务,拿出十万两银子,宣林相进宫吧。”

林相这几日筹钱快筹出两眼冒火星子,十天之内,五十万两,一文不能少就要送进户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应下的,耍赖都耍不成。

最后还有七八万两不对数,已经卖掉了不少京城产业了,再卖,连家里的古董细软都要卖掉,能借的地方都借过了,大雪封城,有钱人家也要留着以防万一,哪肯借出来啊。

附近州县老百姓吃光余粮,家里又没有保暖用的炭和柴,便开始往京城讨生活,渐渐的,流民都涌进城里,而京城中,有家境还算殷实百姓也有没有备足柴炭的,有米却没法子生火煮饭的,也开始四处奔波想办法,这么冷的天,也没法砍柴啊,家门口、院子里的树与草都被砍光了,路上的树都没了枝丫,光秃秃地。

赵鸿昱让户部开始施粥,放炭,好在李轻颜早就提醒过,徐尚书做了一定的准备,库里的炭还难维持一断时间。

京城的炭也炒到了以前的三倍以上,还在上涨。

林相在朝中提议,组织人马去南方运柴炭来,这算是个好主意,但河道冰封了,陆路人行走都难,柴炭又都占地方,若用马车拉,一次能拉多少?

林相自嘲道:“臣这几日为了筹集五十万两,满嘴都是燎泡,可就算筹齐了银子又如何?户有钱了,能解眼前的燃眉之急吗?”

“那也不能赖账吧。”秦老将军道。

“本相绝不会赖,你放心,十天之内,便是砸锅卖铁,也要把钱凑齐咯。”林相咬牙切齿道,心想你个老匹夫,只会盯着老夫,一把年纪了怎么不去坟里呆着?浪费粮食的老废物。

下朝时,林相气呼呼的,最近诸事不利,下面有些人也没之前那么听调摆了,有向皇帝投诚的意向。

正要回府,就有小黄门来告诉他,贵妃有请。

林相其实不想去,他找林婉容要钱,林婉容死活不给,后来给了一点,杯水车薪,没多大用,现在离十天之期只有三天了,得去筹钱,不想看她发疯。

“娘娘说,许久不见林相,甚是想念,娘娘那里还点体已,打算给林相救急。”

林相立即转身往宫里走。

林婉容望着父亲突然白了很多的头发,泛着血丝的双眸,清瘦的面颊,眼泪一下子涌出:“父亲,女儿不孝。”

林相愣怔了几妙,这才几日,她怎么一下子像变了个人?

“女儿患了病,有时说话不经大脑,对父亲无状,还请父亲海涵。”林贵妇如同在娘家时向林相行晚辈礼。

林相鼻子一酸,忙托住,并回礼:“贵妃,您是千金之躯,规矩不能乱。”

林婉容拿出一盒子银票:“女儿卖了好几个铺子,这是又给您筹的八万两,不可可够了?”

“够了够了。”林相一下子还没从天降金元宝中回神来,大喜道。

“父亲,今日科举因雪灾之故推迟,明年春闱肯定要重开,女儿希望……”

“婉儿可是有人要参考?”林相立即问道。

“非也,女儿希望,科考的事,您莫要插手。”

第三百四十一章不可能

林相瞪大眼睛:“为何?你可知,每次科考都是父亲收揽人才之时?”

“是啊,新的科考父亲又可以收揽人才,可您只是个丞相,要收揽人才做甚?您要造反吗?”林婉容沉声问道。

林相脸色大变,喝道:“胡说什么?你想害死为父吗?”

林婉容冷笑:“您也知道会害死您?知道吗?那你已经身居丞相之位了,新皇登基,人才都掌在你之手,不怕皇帝忌惮吗?可知权力就是把双刃剑,您揽的权力越多,受到的反噬越大?您若想林家的富贵绵长,想林家以后能挤身世族大家,您就该懂得适可而止的,急流勇退的道理。”

“说得轻巧,为父与皇上已经争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以为,我想退就能退吗?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万劫不复。”林相冷声道。

“父亲……”林婉容不懂政治,她只知道,父亲与皇帝之间这种剑拔弩张的关系让她心惊胆战,玉儿说得没错,她与皇帝之间,曾经最有利的后盾是父亲,而如今最大的阻力也是父亲,李轻颜能刮骨疗伤为皇帝削弱李家的势力,自己为什么就不能?

“父亲,您做了这么多年的丞相,能保证自己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吗?若皇上拿住你贪脏枉法的证据,林家会如何?你就算不为女儿着想,可想过几位兄长的将来?想过林家的将来?”

“放肆!”林相大怒:“你有什么资格教训为父?不知天高地厚!你现在的地位,全是我一点一点打拼,将你托举上来的,没了我,你在宫里哪还有半点立锥之地?你这个贵妃,还能做得下去?若不是我,你早就被打入冷宫了,孩子的事,你当皇帝不知道吗?是为父用手中权力换来的。”

林婉容愕然地顿坐在地,泪如雨下:“他……他真的会……会废掉我吗?”

“你做的那些事,莫说废了你,便是杀了你也不为过,你现在该老实呆在翊坤宫里,好自为之,莫要再闹任何妖娥子,只要为父手中权力更大,你的地位才能更稳固,甚至,总有一天,为父会逼皇帝废了李氏,让你当母仪天下的皇后。”

林相走后许久,林婉容仍瘫坐在地上,玉儿扶了她几次,她都像没了筋骨一样,软答答的扶不起来,整个人像是被抽了三魂七魄一样,没了鲜活气。

玉儿怕她冻坏,哭着劝道:“娘娘,咱们从长计议,您别太伤心了,丞相大人也是为了您好……”

林婉容双手捉住她的手臂:“你不是说,只要父亲卸下官职,皇上才会怜惜我,疼爱我的吗?”

“可是……”玉儿也无奈:“丞相恋栈权势,舍不得放手,您也没法子啊。”

“那如果,我向皇上投诚,找出父亲的贪脏的证据,将父亲掀下马呢?”

玉儿瞪大眼睛,失声道:“娘娘,不可啊,那是您的父亲,若是那样,林家会……”

林婉容却像是打定了主意,缓缓起身,揉着坐麻了的双腿阴测测道:“他不为我着想,我又何必想着他,左右到时候,我保着娘亲和兄长便是,他犯的错,自然他自己承担。”

林婉容与林相父女之间的争执李轻颜不知道,她正忙着给灾民寻找避风之所,督促粥棚施粥,想法子去南方运柴炭来保暖。

这日她冒着风雪正要出宫,被福畅追上拦住:“娘娘,娘娘,您走得太快了,奴才好一阵追才追上。”

李轻颜看着他冻成冰块的下摆,笑道:“不知福公公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