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颜笑而不语,她当然不会说,西岐山里有矿山丰富,尤其山下有黑油,有黑油,就能解决能源问题,有些矿产,这个时代的人根本不知怎么用,她懂得如何利用。
和秋问斩的那一天,天空乌云密布,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许多跑去午门看热闹的百姓都散了,还有人在为和秋鸣冤,说是不然为何临近冬天了还会天雷滚滚,保不齐是老天觉得不公,不该杀。
三皇子站在人群里望着那个穿着囚服,跪在刑台中央的女人,她一脸麻木,对外界的诟骂与婉惜充耳不闻,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他提了一盒酒菜,却一直没有动,静静地看着。
不远处的台阶旁,有个男人正一步一步拾阶而上,他手里也提着个盒子,却不像食盒,监斩官皱眉:“王将军,你来做什么?”
王劲枫背上还有伤,硬着背对监斩官一礼道:“末将来送公主一程。”
他与和秋之间有段见不得人的过往,而此人正是利用和秋并背叛她才立功受奖,灰复功名与品极的。
这样的人,遭人唾弃,监斩官不知他怎么还有脸过来,丢人现眼。
但他是五城兵马司副都督,在这个职位上的通常都是皇帝看重的,所以,表面上,监斩官没给他脸色看,由着他走近和秋。
“殿下。”王劲枫如同在公主府时一样,温柔而又略显恭敬地唤道。
第二百六十二章亲情
和秋抬眼,眸中瞬间射出恨意:“畜牲!”然后呸了他一口:“你为何要害本宫?为何?”
“为何?你好好的长公主不做,非要往死里跑,臣没法子啊。”王劲枫一脸无辜道:“臣还有老母在堂,臣若死了,老母怎么办?她只我一个儿子,年轻守寡给人浆洗将我拉扯大,我不能跟着你一起死啊。”
“胡说,胡说八道,你既孝顺,当初好好的跟着李轻颜日子不好吗?你背叛了她,又来攀附本宫,又背叛我,你就是个无耻小人,无耻小人。”
王劲枫啪地甩和秋一巴掌:“闭嘴!阿颜的名字岂是你这等娼妇能提的?若不是你耍手段害我在何尚书府出丑,阿颜如何会同我和离?你个人尽可夫的荡妇,皇家脸面全给你丢尽了。”
当着那么欠人的面,他竟然掌括和秋,众人先是看热闹,见此都怔住,然后有人骂:“王将军,怎么着你与长公主也有过一段,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都要被斩头了,你就不能让她安安省省的走吗?”
王劲枫全然不顾别人的议论,他打开食盒,里面竟然不是菜,而是一条带血的鞭子。
“熟悉吗?”他抖开鞭子,那鞭子浸过油,又染了血,竟有股子血腥味:“可知你用这鞭子,抽过多少人?还记得吗?”
“你要干吗?”和秋瑟缩着想往后退,无奈被捆着没法躲。
王劲枫站起来,一鞭子甩她脸上,和秋的脸顿时起了条血汪汪的伤痕。
“前儿个,你求人放了你在别苑里的面首,那里拢共关了二十个,老是年老衰的,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同我一样,全是鞭痕。”
说着,他挽起衣袖,露出健壮却满是鞭痕的小臂。
众人一阵唏嘘,这长公主不止放荡淫秽,还恶毒凶残。
他一连抽了二十几鞭,鞭鞭带着血肉,和秋痛得在地上打滚,她素来好强,也受不了了,对着监斩官大骂:“齐国梁,本宫来大梁长公主,便是犯罪,也自有圣上制裁,你凭什么让人在刑前污辱本公主,这是对皇室的污辱你懂不懂?”
监斩官原不想管,反正这也算是长公主与王劲枫的私人恩怨,他是读书人,以前便极看不惯长公主这种放浪又下作的作派,王劲枫这种行为,以前没发生过,人家面对死刑犯顶多骂几句,丢丢烂菜叶什么的,哪知道他跑来行私刑,不过,反正都要死了,死前受几鞭子也无所谓。
他这么想,便没管。
听和秋这么一喊,只好道:“王将军,你这样不妥吧。”
王劲枫拿出一块令牌一亮,监斩官便不再说什么了。
“你那是什么?阿昱让你来的?不,不可能,我虽谋反该死,但我是他姑姑,素来疼他……”
“你你干什么?”和秋一身上伤,王劲枫竟然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包盐往她伤口上洒,痛感加倍。
和秋在刑台上痛得大喊大叫,差点晕死过去。
然后下面的看客们也没一个再骂王劲枫,这觉这两个般配得很,都是疯子。
三皇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提着食盒的手心全是汗,他很震惊,多年以前,在草原上,他对和秋一见钟情,那时和秋一袭红衣骑着骏马奔弛在草原上,英姿飒爽,美得像一朵盛开的牡丹,热烈又风情万种……
“住手。”三皇子走上台:“她是长公主时你屈服于她的权贵,像只狗一样舔她,对她表过多少次忠心?如今她落了难,你又是欺凌她最厉害的那个,王劲枫,你真是个小心。”
“我舔她?哈哈哈,我那是为了完成任务,同她虚以尾蛇,要为然,如何能一举歼灭她与七王的谋逆?”
和秋疯了一般盯着他:“你说什么?你早就与阿昱合谋了?你……你一直就是他的人?”
“不然呢,我如何又能恢复从三品武将之位?倒是要谢谢你,送了我一份大功劳。”
不远处的二楼,李轻颜放下窗子。
宣宁道:“非要来看,心情更不好了吧。”
李轻颜扯了扯嘴角,登顶那个位子的人,几个是单纯小白花?都是财狼,父母兄长,爱人妻子全是他们利用的棋子,不过成王败寇,胜的那个,做什么都是对的,败的那个,跌入万太深渊,遭千古骂名,历朝历代都是如此,看开些便好,有什么好难过的。
只是,赵鸿昱,你真的很早就与王劲枫合谋了?在她还未与王劲枫和离之前?
怎么说呢?还是会介意,会难过的吧。
“娘娘,您怎么在这儿啊,让奴婢一顿好找。”
来的竟是李二夫人跟前的丫环秋香。
“怎么了?”
“夫人病了,太医去瞧过,没瞧出毛病来,就说心口疼。”秋香道。
回到李府,李二夫人果然躺在床上,一见她眼眶就红了,挣扎着要下床行礼,李轻颜忙上前去按住:“怎么了?心口痛?”
“嗯,小毛病,就是许久没见娘娘,臣妇心中想念。”
“娘,您还是叫我阿颜吧。”李轻颜道。
“那怎么能行,礼不能废,你如今是皇后了,我家阿颜……真的成了皇后了。”李二夫人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李轻颜最看不得她哭,忙拿了帕子为她拭泪:“娘,您别哭了,当皇后有什么好的,一点也不自由。”
“别这样说,这是多少女人一辈子的梦想呢,你看那林相的女儿,就算她怀着了龙子,不也还得低你一头吗?”